第一卷 實習醫生 第二十七章 術前準備

手術室門外的小惠已經哭成了淚人,淚水沖壞了她臉上的淡妝。她還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讓母親進手術室。那柔弱的樣子讓人憐愛,哭泣的她得到了其他患者家屬的一致關心。

「為什麼,我不讓你進來,你為什麼要進來?」小惠開始埋怨老羅。她覺得事情就是出在這男人身上,特別是趙燁對他說的那些話,很明顯的暗示了,是他說錯了話才讓母親有所察覺。

老羅在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就覺得氣氛不對,因為大家似乎都用種怪異的眼神在看他,那是一種帶著鄙夷,帶著恥笑的眼神。

誰都看得出來他跟小惠的關係,只不過沒有人挑明,他們用鄙視的眼神看著這個傢伙,用痛恨的眼神詛咒他。如果眼光能殺人,恐怕老羅已經死無全屍了。

本來老羅就是一個暴烈的性子,如果不是在醫院,他早就動手打人了。忍耐讓他猶如一個充氣過度的氣球,只需要一根針,輕輕一碰就會爆炸。

小惠這個時候卻充當了那根針,她幽怨的話語並不重,卻足夠讓老羅爆炸。

「我是你男朋友,我怎麼不能來?」老羅嗓門很大,他從來不知道紳士風度為何物,更不懂得憐香惜玉。

實際上在他眼裡,小惠並不是那種需要用愛護來討得歡心的女人,對於小惠只需要用錢,就可以。

「那你對我媽說了什麼?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不知道么?她病的這麼重,她怎們能……你怎麼能對她說,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小惠說著聲音已經哽咽,嗚嗚的哭了出來。

「你怎麼的?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我,你媽她早就死了!你還要怎麼樣,今天如果沒有我,你那手術費都出不起!」老羅的話尖酸刻薄,猶如一道驚雷,徹底的撕裂了小惠。

小惠從前一直在幻想,幻想老羅會對她很好,雖然她只是用老羅的錢來給母親看病。可骨子裡她還是希望老羅能對他好。

現在小惠的夢想被撕裂了,她的世界被撕裂了,老羅就是這樣的人,她不得不接受這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老羅看到哭泣的小惠有些後悔,他還是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女大學生。但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好面子的他又不願意去道歉。不道歉的原因還有就是他覺得小惠離不開他,或者離不開他的錢。

兩個人因此漸行漸遠,這一切都是來源於趙燁的幾句話。挑撥離間並不是什麼好事情,可如果能重來,趙燁還會毫不猶豫的干這件事。

老羅的暴虐以及小惠楚楚可憐的哭泣讓周圍的人們憤憤不平,紛紛低聲指責老羅。其中一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說:「這人怎麼這樣的,別以為頭頂個衛生巾就很了不起,欺負女人算什麼能耐啊!」

說起衛生巾,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老羅頭上的東西,唯獨老羅自己不明白為什麼人家說他頭頂衛生巾。

但他卻暴怒了,這是絕對的侮辱,他怒吼著衝上去就要揍那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

世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很多富有正義感的人,憤怒的老羅衝上去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一軟,重心不穩,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跤,啪的摔倒在地。

老羅身體肥胖,這一下摔的他七葷八素,劇烈的疼痛讓他趴在地上好一會才爬起來,待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那罵他的人已經不見了,更不知道是誰將他絆倒了。

他只能看見圍觀人群的嘲笑,這樣的感覺讓他暴跳如雷,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部殺掉。小惠哭著跑過來,想要將老羅扶起來,可那老羅憋了一肚子氣沒有地方撒,於是將氣都撒在了小惠身上。

「滾,你個小婊子!天生的賤貨,從此以後別他媽的再出現在老子面前!」

世界就此倒塌,拋棄了愛情,拋棄了生活,拋棄了尊嚴,得到了什麼?小惠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恨這個世界,可她對此又無能力為,她只能無助的哭泣著,似乎哭能挽回一切。然而悔恨的淚水救不了她,更不能拿到手術費。

世界是非常現實的,沒有錢就沒有手術,哪怕你進了手術室,也可能被趕出來。制度如此,即使醫生願意手術,也沒有金錢來支撐,小惠拋棄了一切,她原本覺得上天還是眷顧自己的,趙燁竟然能救治母親,可她怎麼也算不到老羅這樣對待她!更加想不到,付出了這麼多,卻依然換不回母親的生命。

手術室中的趙燁已經換上了墨綠色的手術衣,病人在麻藥的作用下已經深深地沉睡。在麻醉的時候,麻醉醫生其實很奇怪,這病人生命體征完好,似乎只是昏過去的樣子。

根據多年的經驗,麻醉師看不出這急救的病人哪裡有問題,好幾次他都想要問,可在趙燁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都沒有說出來。

於是只能安慰自己,麻醉師就干好本職工作,等手術完了就回去,說不定還能趕上午夜場的足球直播。

趙燁知道,小惠跟那老羅有八成是要完蛋了,他們兩個完蛋是遲早的事,兩個人都明白。但現在就完蛋的是兩個人都沒有想到的。

老羅依然迷戀小惠的肉體,而小惠則需要老羅的錢來手術!

他們兩個人誰都不知道趙燁是那個破壞者,他用一根針讓小惠的母親沉睡,然後高呼病人病危,需要緊急手術。

頭頂著不祥之物的老羅似乎無比的倒霉!他背了黑鍋,還被無情的嘲笑。小惠被很無情的拋棄,似乎更可憐。

趙燁卻覺得這是他們倆應該得到的懲罰,他要為兄弟王鵬出口氣。當然這病人是無辜的,趙燁這麼做也是在創造一個機會,創造一個並不存在的,實習醫生手術的機會,老人的病能夠痊癒,也算趙燁對小惠的交代,同時也是給曾經的朋友一個交代。

或許此刻的小惠很痛苦,或許此刻王鵬很惱怒,然而這比起今後的生活都算不上什麼。

護士按下無影燈的開關,砰的一聲,刺眼的燈光照在患者的身上,現在要做的就是等主刀醫生趙依依,趙主任的到來,他這個幕後的掌控者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

趙燁已經做好了所有的術前準備,之前對王鵬、對老羅、小惠所做的一切也都算術前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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