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硝煙漫天 第三十三章 戰爭令

雖然顯得無動於衷,但是聽了幾個小時後,焦魃山已經把局勢摸得一清二楚。

作為國家二號領導人,焦魃山首先得佩服裴承毅的策劃能力。雖然幾個小時下來,裴承毅更像是個局外人,很多人都會將發生的事情與袁晨皓聯繫起來、與劉曉賓聯繫起來,卻不會有多少人認為與裴承毅有關,但是這種在他國策劃軍事政變,而且是以引發世界大戰為目的的軍事政變,必須得到元首首肯。袁晨皓與劉曉賓在中央政府混跡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也就不可能擅自採取行動。焦魃山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次行動不但得到了裴承毅的首肯,甚至是由裴承毅一手策劃。要知道,當年王元慶就親自操刀,策划了針對日本與印度的戰爭。焦魃山與裴承毅認識多年,也算對裴承毅有所了解。在他看來,以裴承毅的能力與為人,肯定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別人。

問題是,裴承毅為什麼要在這件事情上瞞著其他領導人?

會議開始後,焦魃山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也在觀察雍玉剛等人的神色。看得出來,國務院總理也被蒙在鼓中,在此之前並不知情。

不讓雍玉剛參與進來,還算有情可原。

不管怎麼說,雍玉剛是負責外交工作的總理,前一段時間一直忙於外交周旋,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而且頻繁與他國領導人接觸。暫且不說策劃這次軍事政變花了多少時間,以雍玉剛所處的情況,也不應該知道得太多,畢竟言多有失,即便為了保密,也應該讓雍玉剛盡量迴避。

真正讓焦魃山想不通的,還是裴承毅為什麼要瞞著他。

雖然共和國的政治體制與美國有很大的區別,國家副元首並非擺設,而是有很大的實權,往往是某個大方向的負責人,比如王元慶當年就負責共和國中央政府日常工作、顏靖宇負責內政工作,裴承毅還是副元首的時候則負責安全事務。但是從王元慶開始,副元首就很少參加對外活動,更少有機會出國訪問。更重要的是,共和國的國家副元首與美國副總統具有同樣的頭號使命,即在國家最高領導人遭遇不測的情況下,肩負起領導國家的重任,因此有必要參與重大事務。事實上,自從王元慶在趙潤東手下當二號領導人開始,副元首就是中央決策層中不可否缺的成員。即便顧衛民與顏靖宇多有不和,也很少將顏靖宇擋在重大決策之外。

不得不說,焦魃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按照焦魃山的理解,裴承毅沒有讓他參與這次行動的決策工作,原因只有一個,即擔心他提出反對意見。

事實上,在是戰是和的問題上,焦魃山的態度一直比較曖昧。

與裴承毅組成搭檔的時候,焦魃山就在對外問題上持不同意見。當然,這種相反的態度在換屆選舉中非常常見,畢竟需要一個態度強硬的領導人去穩住軍火集團,同樣需要一個態度溫和的領導人去穩住那些不希望爆發戰爭的利益集團。正是如此,焦魃山的這種政治傾向並未在兩人宣誓就任之前顯現出來。隨著兩人在7月底宣誓就職,兩人間的矛盾才逐漸浮上水面。

嚴格說來,焦魃山不是反對備戰,而是認為應該更加小心謹慎一些。

直到8月底,在一次民間團體活動上偶然碰見王元慶,並且與王元慶深入交換了意見之後,焦魃山的態度才有所轉變。正是在這個時候,焦魃山才意識到,裴承毅能夠由戎馬軍人轉變為政治家,主要支持者不是項鋌輝、李存勛與顏靖宇,而是王元慶。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王元慶在20年前的安排,即以參加物理實驗中心的工作為名,讓裴承毅成為「炎黃計畫」的參與者,別說成為國家頭號領導人,能否從政都是個問題。

焦魃山可以懷疑任何人,卻絕對不會懷疑王元慶。

問題是,這並不表示裴承毅會因此改變他的行事風格。

按照焦魃山的估計,剛剛發生的事情,也就是哈薩克的軍事政變肯定不是在一夜之間形成的,各項準備至少需要好幾個月,加上前期策劃,沒有四到五個月,肯定成不了大事。也就是說,裴承毅在就職後不久就開始策劃此次行動。果真如此的話,焦魃山還得佩服裴承毅的心機。要知道,在此之前的幾個月里,包括焦魃山在內的眾多高層中,沒有一個人知道裴承毅在策劃如此重大的行動。別的不說,焦魃山跟隨王元慶近20年,又在國務院工作了20年,也算是閱人無數了,能夠與裴承毅搭檔出任國家最高領導人,足以證明焦魃山的能力,而他也看不穿裴承毅的心思,足以說明裴承毅絕對不是常人熟悉的鐵血軍人,而是一個頗有城府的政客。

如此城府,也難怪會得到王元慶的器重了。

當然,這只是焦魃山在此之前的想法。雖然在前幾個小時裡面,焦魃山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甚至沒有多說一句空話,但是冷眼旁觀反而讓他明白了過來,想通了裴承毅將他擋在決策圈之外的原因。歸根結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了留下後手。幾個小時的討論下來,表現得最積極的不是裴承毅,而是袁晨皓。這也很好理解,袁晨皓在成為總參謀長之前就積極主張拿俄羅斯開刀,現在逮著機會,更加不會留手。相對的,劉曉賓比較穩重,裴承毅更加穩重。問題是,劉曉賓是軍情局長,總得幫著總參謀長說話。裴承毅也來自軍隊,其軍人身份比袁晨皓還要濃烈,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如此一來,需要有人出來制衡袁晨皓。按道理來說,這個艱巨的任務應該交給雍玉剛,而且以前也是這麼安排的,等到雍玉剛與袁晨皓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由裴承毅與焦魃山出來勸架。現在的問題是,戰爭迫在眉睫,已經不是打不打,而是該如何打、什麼時候打的問題了,如果再由雍玉剛出面,就算沒有問題也會鬧出問題來。

正是如此,幾個小時下來,裴承毅一直沒有徵詢焦魃山的意見。

直到時機成熟,裴承毅才用眼神發出信號,該副元首登場了。

「總參謀長說得沒錯,既然要打,就得早做決定。」焦魃山正了正身子,把身體稍微前傾了一點,說道,「在這裡,我只想重點說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到底需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是控制中亞地區,還是徹底打垮俄羅斯,還是把美國也計算在呢?如果連目的都沒搞清楚就輕舉妄動,恐怕我們離失敗也就不遠了。」

袁晨皓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沒能答上話來。

劉曉賓笑著搖了搖頭,偷偷看了眼穩如泰山的裴承毅,似乎明白了要害關係。

雍玉剛也在暗自發笑,副元首就是副元首,輕輕鬆鬆一句話就讓總參謀長啞口無言。

「老焦的話沒錯,我們首先得搞清楚目的。」裴承毅敲了敲桌子,目光在會議中心內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焦魃山的身上。「政變已經發生,所以關於這次政變,我們沒有必要討論的太多。對我們來說,如何利用這次軍事政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雖然我們掌握的情報還非常有限,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我們不出兵干預,俄羅斯也會立即採取行動。換句話說,就算我們出兵干預,俄羅斯也會採取行動。毋庸置疑,除非我們像去年那樣,默認俄羅斯出兵干涉,不然我們與俄羅斯的戰爭將不可避免。在坐的各位都知道,去年我們沒有針鋒相對的出兵哈薩克,已經對我國在中亞地區、乃至全球的影響力產生了負面影響,使我國的國際威望降到了近二十年來的最低點。如果我們再次退讓,就算能夠避免戰爭,也將失去作為全球大國的基礎。」

這個時候,袁晨皓的神色才好看了一點,不管怎麼說,元首沒有擺他一道。

「如果我們出兵,結果會如何?」裴承毅長出口氣,神色嚴峻的說道,「如果僅僅只是一場與俄羅斯的局部戰爭,也就沒有必要如此興師動眾,花這麼多的時間來討論這個不存在太多難度的問題了。可以說,我們在哈薩克與俄軍遭遇的時刻,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的時候。不可否認,在本世紀的五十多年間,我國打的局部戰爭比其他大國加起來還要多得多。可以說,我軍擁有最豐富的戰鬥經驗。問題是,世界大戰不是局部戰爭,兩者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別的不說,局部戰爭中,我們絕對不會拿對手的戰略系統開刀,而在世界大戰中,我們首先就得打掉對方的戰略系統,特別是軍事衛星系統,癱瘓敵人的戰略能力,掌握戰爭的主動權。僅此一點就足以使戰爭的性質發生根本性改變,也足以讓我們改變戰術,去適應新的交戰方式。」

顯然,包括袁晨皓在內,沒人可以否定裴承毅的戰爭論點。

「那麼,我想問一句,我們做好準備了嗎?」說大這,裴承毅朝袁晨皓看了過去,直到袁晨皓嘆了口氣,才接著說道,「我相信,我們的軍隊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指揮軍隊的大腦卻沒有做好準備。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既然我們已經認定這將是世界大戰的起因,為什麼要急於一時呢?還有一句話,叫做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俄羅斯不但是一條蛇,還是一條大毒蛇。如果我們不能一下子打垮俄羅斯,必然後患無窮。別的不說,只要與俄羅斯的戰爭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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