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硝煙漫天 第十三章 積極謀劃

談到戰爭問題,會議氣氛頓時緊張了許多。

與大多數人預料的一樣,介紹問大體情況後,袁晨皓就把話題轉向中亞地區,繼續鼓吹向俄羅斯開戰的必要性與重要性。

當上總參謀長之前,袁晨皓就主張拿俄羅斯開刀。

2056年初,哈薩克爆發軍事政變,俄羅斯悍然出兵。在軍情局證實政變與俄羅斯情報機構有關之後,軍隊內部就出現了出兵哈薩克,控制大中亞地區的聲音,而當時袁晨皓明確支持以強硬手腕控制中亞地區。

所謂的「大中亞地區」,包括阿富汗、哈薩克、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烏茲別克與土庫曼在內的6個國家。因為在美國撤軍之後,共和國通過巴基斯坦在阿富汗扶持了親華政權,以及通過上海合作組織拉攏了吉爾吉斯斯坦與塔吉克,所以30年代末,共和國在中亞地區的影響力就超過了俄羅斯。

中東戰爭之後,共和國與俄羅斯首次就中亞地區問題進行正式磋商,明確兩國的勢力範圍。磋商一直持續到2044年底,也就是《倫敦條約》第二階段削減工作即將開始前,共和國才做出重大讓步,承認俄羅斯在烏茲別克與土庫曼的主導地位,而俄羅斯承認共和國在阿富汗、塔吉克與吉爾吉斯斯坦的主導權,因為哈薩克是該地區的頭號大國,不但國土面積最大、人口最多、資源最豐富,還是俄羅斯與共和國的戰略緩衝區,所以雙方均沒有主導權。

由此可見,俄羅斯通過軍事政變控制哈薩克,已經越過了警戒線。

正是如此,共和國軍隊內部才出現了「懲戒」俄羅斯的聲音。

問題是,共和國與俄羅斯在中亞問題上並沒簽署任何具有實際意義的國際條約,畢竟兩個大國瓜分中亞地區,蠻橫干涉6個國家的內政,放在哪裡都說不通。更重要的是,兩國是在中東戰爭之後達成的秘密協議,也就是說,當時美國的影響力正在提升,為了避免讓美國再度插手中亞事務,共和國與俄羅斯都沒有大張聲勢,最終以秘密協議的方式,確定了兩國在中亞地區的勢力範圍。

如此一來,共和國要想借哈薩克軍事政變做文章,存在師出乏名的問題。

對袁晨皓來說,當時他還是總參謀部作戰處處長,即便已經是總參謀部的第一人,影響力超過了總參謀長,可是在重大決策上,他的話語權仍然非常有限。

2057年初,正式就任總參謀長之後,袁晨皓開始大肆鼓吹「俄羅斯威脅論」。

拋開個人因素,袁晨皓在很多場合的言論,足以被外界認為是共和國準備向俄羅斯動手的信號,甚至會被認為是共和國在為戰爭做最後的宣傳。不管怎麼說,作為共和國軍隊的總參謀長,時刻不忘來自北方的威脅,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當然,也確實無法排除共和國當局在這件事情上的深刻用意,即利用袁晨皓的言論,讓戰爭深入人心,為國內外的民眾提個醒,以免在戰爭爆發的時候,讓人覺得過於突兀。更重要的是,袁晨皓的言論實際上給了共和國當局更多的選擇。換個角度看,如果共和國在開戰後首先拿俄羅斯開刀,或者直接以向俄羅斯用兵來引發戰爭,會讓人覺得完全在情理之中,因為共和國軍隊的總參謀長早就「打了招呼」。哪怕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即共和國沒有主動進攻俄羅斯,甚至不把俄羅斯當成敵人,也會讓人覺得有一定的道理,畢竟兵不厭詐,聲東擊西是再簡單不過的軍事計謀。

問題是,在這件事情上,肯定無法排除個人因素。

前面多次提到,別說超越裴承毅,要想取得裴承毅那樣的軍事成就,袁晨皓都得在軍隊里更有作為。當上總參謀長只是第一步,如何當好總參謀長才是關鍵。更重要的是,在袁晨皓之前,除了前任總參謀長之外,其餘的總參謀長都是戰功赫赫,就連來自海軍的林嘯雷都指揮共和國軍隊打了幾場漂亮仗。如果僅看來自陸軍的總參謀長,在袁晨皓之前的彭茂邦與項鋌輝更是戰功彪炳,名留青史的軍事統帥。眾所周知,從林嘯雷開始,總參謀長的任期就縮短到了10年,而且只會越來越短,不會越來越長。如此一來,袁晨皓要想成為名留青史的軍事統帥,就得抓緊一切機會。

用一些西方新聞媒體的評論來說,最想打仗的不是裴承毅,而是袁晨皓。

暫且不說這一評論是否過於偏頗,從實際情況出發也確實如此。對裴承毅來說,戰功多寡已經沒有多少意義,至少在他成為國家元首之後,民眾最在乎的不是戰功,而是治理國家的能力。對袁晨皓來說,情況恰恰相反,哪怕他已經是總參謀長,要想讓全軍將士相信他的實力,他也得在戰場上建立新的功勛。

落到現實問題上,更加不能忽視袁晨皓的陸軍上將身份。

雖然沒人否認陸軍在世界大戰中的主導地位,不管怎麼說,規模越大的戰爭,陸軍就越發重要,但是在面對具體問題的時候,以袁晨皓為代表的共和國陸軍將領肯定希望背靠本土好好打上一仗,而不是像中東戰爭那樣,在離本土數千千米的地方作戰。這並不表示袁晨皓害怕在境外作戰,也不表示共和國陸軍的戰力有問題,只是作為陸軍統帥,必須考慮全面戰爭帶來的影響。

說直接一點,北上用兵,關係到本土安全。

事實上,這也是袁晨皓一直強調應該優先在中亞用兵的根本理由。

50年代初,「中國-南亞共同體市場」擴大為「中國-中亞-南亞自由經濟合作區」,包括中亞6國在內的10多個國家融入了這個以共和國為主的大經濟體,而且按照計畫,最終形成包括中亞6國、南亞8國(巴基斯坦、印度、尼泊爾、錫金、不丹、孟加拉國、斯里蘭卡與馬爾地夫)、東南亞9國(緬甸、泰國、寮國、柬埔寨、越南、汶萊、馬來西亞、新加坡與印度尼西亞)、東亞2國(朝鮮與琉球,日本在2055年宣布重新建國後,共和國在同年承認琉球為獨立主權國)、以及伊朗、伊拉克、敘利亞、蘇丹等國在內的,以共和國為中心的全球性經濟體。在這個巨大的戰略框架中,中亞不但是共和國與俄羅斯的戰略緩衝區,還是共和國通往西亞與北非的跳板,其重要性不言自明。

也許有人認為,這與本土安全無關。

事實上,「本土安全」絕非一個簡單的安全問題。從世界大國的立場出發,本土安全不但包括傳統意義上的安全問題,還包括了經濟、貿易、外交等等領域的安全問題。在構建戰略框架的時候,共和國當局也充分考慮了戰爭對本土安全造成的影響。別的不說,印度戰爭爆發前,共和國耗費巨資,修通了從喀什到伊斯蘭堡的鐵路。當時,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共和國這麼做是為了對印度進行戰略包圍。問題是,印度戰爭之後,共和國當局不但沒有放棄這條鐵路,還對其進行擴容提速,將年通行能力由2000萬噸提高到了4000萬噸,並且在第二期提速工程完成之後,提高到了8000萬噸。如果第三期提速工程順利完成,到2058年初能夠達到12000萬噸。共和國耗費巨資興建從阿拉伯海經帕米爾高原進入新疆的鐵路線,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提高必要物資貿易線的安全性。說直接點,海灣、中東與東非的物資只需要到達巴基斯坦的瓜達爾港或者卡拉奇港就能用鐵路送入共和國,無須前往東印度洋、更無須經過馬六甲海峽。考慮到美國在迪戈加西亞與澳洲西北地區的軍事存在,這條運輸路線能夠大大提高重要戰略物資的運輸安全性。誰也不能否認,這條運輸線與中亞地區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設想一下,如果讓俄羅斯控制了中亞地區,哪怕只控制了前蘇聯的幾個加盟共和國,沒有進軍阿富汗,部署在塔吉克的俄軍也能對這條運輸線構成致命威脅,至少會迫使共和國在中亞地區部署重兵。

在戰略安全問題上,根本沒有商榷餘地。

早在年初的軍事高層會議上,袁晨皓就重點強調了中亞戰略運輸線的重要性。按照他的觀點,雖然這條運輸線在戰時的運輸能力也就只有1億噸左右,僅為通過印度洋輸入共和國的物資總量的十分之一左右,但是這十分之一的運力卻能夠決定戰爭勝敗,因為在共和國需要進口的27種重要戰略資源中,有22種來自西亞與東非,其中7種的主產地在西亞與東非。更重要的是,作為最重要的戰略資源,稀有金屬礦的全球主要產地有5個,一是東南亞的寮國、二是東非的蘇丹、三是西非的奈及利亞、四是南美洲的秘魯-智利-玻利維亞、五是大洋洲的澳大利亞(實際產地還有共和國、美國與俄羅斯,只是這三個國家要麼封存了所有的稀有金屬礦,要麼不對外出口),而與共和國關係密切的就有寮國、蘇丹與奈及利亞。寮國近在咫尺、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奈及利亞遠在西非、戰時可利用度並不大,關鍵就是東非的蘇丹。到2055年,從蘇丹進口的稀有金屬礦與稀有金屬初級成品佔到了共和國總消耗量的四成左右。由此可見,確保蘇丹的稀有金屬礦順利進入共和國,絕對是確保共和國戰爭機器正常運轉的關鍵所在。雖然海運的效率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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