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項鋌輝的電話，彭茂邦立即趕往作戰中心。
「地面戰鬥打響了？」
「剛剛打響。」項鋌輝後退了幾步，給正在忙碌的參謀讓開通道，「空降地點出現偏差，有一個排落到了越軍戰線後方。」
「立即派增援部隊。」
「空軍機群已經出發了，我們正在聯繫距離最近的空降部隊。」裴承毅走了過來，「應該是3營3排，其中一個班正在按計畫前往農黑偵察越軍的防禦部署情況。」
「接通該班的電話，司令部直接指揮。」
裴承毅點了點頭，去找到了通信參謀。
彭茂邦微微皺了下眉頭，沒有急著離開指揮中心。
空降出現偏差是很常見的事情，空降兵落到敵人的陣地上也是很常見的事情。彭茂邦相信空降兵的戰鬥力，也相信空降兵的戰鬥意志。
不多時，電話接同了。
「報告身份。」
「1533營3連3排3班長李東石。」
這麼多「3」？項鋌輝愣了一下，說道：「我是戰役總指揮項鋌輝，現在直接向你下達作戰命令。」
「項……是，將軍！」
「戰術信息正在發送，1排落到了越軍防線後方，你們是距離最近的地面部隊，立即前往支援。」項鋌輝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空中支援……」
見到項鋌輝看過來，裴承毅立即豎起了5根手指頭。
「空中支援5分鐘後到達，為你們開闢通道，注意引導。」
「明白，已經收到戰場信息。」
「很好，有情況直接與我聯絡。」
「是！」
看了眼單兵電腦屏幕上的信息，李東石拍了下欒玉廷的肩膀，讓他停止前進。「小王跟我負責空中引導，其他人繼續乘車前進。我們的新任務是支援被敵軍圍困的1排兄弟，轟炸結束後，沿火力通道突破敵軍防線。小張，你留在車上，替我指揮。」
說完，李東石與一名戰士離開了傘兵戰車。
農黑位於川壙高原東端，是一座人口不到1萬的小城鎮。李東石所在的空降部隊到達前大約12個小時，第一支進入寮國境內的越南軍隊就佔領了農黑，在這裡設置了後勤轉移基地，在外圍部署了防禦陣地。
空降15軍首先攻打農黑，正因為這裡是進入寮國的戰略要地。
從農黑往西的公路通往琅勃拉邦，往西南的公路通往川壙。前者是共和國陸軍裝甲部隊前往萬象的必經之地，後者是越南陸軍前往萬象的必經之地。如果空降15軍能夠拿下農黑，不但能夠阻止越南軍隊進入寮國，還能將已經進入寮國的近10萬越南陸軍堵死，為後面的殲滅戰打下基礎。
可以說，能否打下農黑對後面的地面戰鬥有決定性的影響。
李東石並不清楚這些情況，作為空降兵班長，也沒有必要知道。
帶著小王在崎嶇不平的山地上跑了200多米，李東石找到了一處有利的隱蔽地點。
「激光指示器。」李東石看了眼身後的戰士，「注意周圍的情況。」
小王將激光指示器遞給班長後，迅速溜到10多米外藏了起來。
看了眼手錶，李東石啟動了激光指示器，接通了戰術通信頻道。
「獵鷹呼叫毒蛇，獵鷹呼叫毒蛇……」
「毒蛇收到，毒蛇已經就位，隨時可以進入。」李東石深吸了口氣。
「2分鐘後到達，30秒後指引目標。」
「明白，30秒後指引目標。」李東石迅速察看了儲存在單兵電腦內的戰場信息，選中了北面500米外正在向外吐火舌的越軍機槍堡壘。
將激光指示器對準目標後，李東石摁下了發射開關。
一束肉眼見不到的紅外激光「射」中了機槍堡壘，正在瘋狂對外掃射的越軍機槍手沒有任何察覺。
李東石屏住呼吸，炸彈將在2分鐘內落下！
戰場上的戰鬥並不激烈，很多越軍都在盲目開火。此時到達戰場的僅僅只有3個排的空降兵，還分散在方圓5平方千米的範圍內。如果不是1排落到了越軍防線後方，恐怕雙方還沒接觸呢。
越軍的大部分機槍都在對空掃射，似乎空中還有漫天的空降兵。
李東石冷冷一笑，越軍的素質確實不怎麼樣。
空中傳來一陣低沉的響聲，機槍堡壘里的越軍似乎聽到了。開始還在頻繁閃爍的火舌突然消失，一名戴著鋼盔的越軍機槍手探出頭來，朝聲響傳來的北面夜空看去。
2顆「火流星」劃破夜空，大地突然震動了一下。
李東石以最快的速度埋下腦袋，圈起胳膊壓緊了頭上的傘兵頭盔。
劇烈震動的地面讓李東石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刺激著李東石的鼓膜，呼嘯而來的狂風將李東石死死的壓在了地面上。
爆炸接二連三的響起，除了第一枚炸彈落在了激光指示器照射的位置之外，其他幾枚炸彈從南向北，以100到150米的間隔開闢出了一條地面通道。
「班長……」
「來了，讓戰車趕緊過來。」
搭上傘兵戰車，李東石站到了機槍手的位置上，車內的4名步兵將機槍架在了射擊孔後面的槍架上。
戰車呼嘯著沖向了剛剛遭到轟炸的越軍陣地。
在李東石的操控下，遙控炮塔上的20毫米機關炮與30毫米自動榴彈發射器輪番開火，將炮彈與榴彈射向正在狼狽逃竄的越軍。車內的步兵也毫不手軟，透過射擊孔將彈雨撒向倉皇逃出陣地的越軍。
「班長，近距離空中支援！」
「別管那麼多，趁機突進去，找到1排的兄弟！」
空中，4架擔任低空支援任務的Q-5M攻擊機首先投下照明彈，隨即進行俯衝攻擊，用掛在機翼下的火箭彈與37毫米航空機關炮掃射地面上的越軍陣地與防禦工事。5分鐘不到，4架攻擊機用光了所有彈藥，揚長而去。
傘兵戰車趁此機會突破了越軍防線，聯繫上了遭到越軍圍攻的1排官兵。
1排的3輛傘兵戰車全部被摧毀，30名官兵中，包括排長在內的12人陣亡，還有7名傷員。
李東石沒有想到，他竟然成了這支部隊里軍銜最高的「軍官」。
「讓受傷的兄弟到戰車後面去，小張，清理戰場；小王，聯繫後方與附近的部隊，我們需要更多支援。」李東石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決策。傷員太多，陣亡的人太多，僅靠一個班，不可能把所有傷員與陣亡官兵遺體帶出去。
「班長，司令部調整了空降計畫，讓我們守住陣地，2營直接在我們這裡空降。」
「什麼？」李東石咬了咬牙，「繼續呼叫空中支援。」
整頓好隊伍，李東石把1排的2個班長叫了過來。任務很簡單，擴大陣地，為迎接2營做好準備。
面對四周數千名敵人，20名還能戰鬥的空降兵沒有選擇退卻。
包括2名受了輕傷的傘兵戰車駕駛員在內的20名官兵全都參加了地面戰鬥。
李東石能夠指望的就是空中支援，只要空中支援及時到達，越軍別想拿他們怎麼樣。
21點23分，第二輪空中支援到達，12架滿載炸彈的FBC-1B在空降場附近投下了80多噸炸彈，將準備圍攻李東石等空降兵的越軍炸了回去。
2分鐘後，8架Q-5M到達，輪番壓制附近的越軍。
在2營空降前大概5分鐘，最後一輪，也是最猛烈的一輪火力打擊到達。
部署在勐臘的陸軍遠程火箭炮兵出動，2個營的40多門330毫米火箭炮向350千米外的農黑越軍陣地發射了500多枚火箭彈。
大地在爆炸中顫抖，黑夜在烈火中燃燒。
隔著數百米的距離，李東石等空降兵看得目瞪口呆。
陸軍炮兵確實是大手筆，僅僅為了支援20名空降兵，一次就砸下了數百枚火箭彈！
雖然地毯式炮擊的火力毀傷效果不見得比精確轟炸好多少，但是給敵人造成的心理打擊、給友軍的士氣鼓舞效果非常明顯。
短短3分鐘的飽和式打擊後，僥倖沒有被炸死的越軍全都丟下武器逃跑了！
10多分鐘的戰鬥中，李東石做得最多的就是火力引導。
空中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20多架大型運輸機把2營的官兵送了過來。
增援部隊到達的時候，李東石還沒有用攜帶的傘兵步槍打出一發子彈！
見到2營營長丁兆宣少校，李東石交出了指揮權。
此時，在後方指揮的項鋌輝與裴承毅也鬆了口氣。
「幹得不錯，儘快擴大登陸場。」彭茂邦微微一笑，看了眼手錶，「告訴153旅的寧固成，就算天亮前拿不下農黑，也要包圍農黑，明天15點以前，必須佔領農黑，切斷越軍進出寮國的通道。」
「沒問題，我親自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