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雲生只是天亮前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躺了大約2個小時，算是度過了第二個「不眠夜」，吃早飯時一收到最新消息，就趕往了元首府。
「戰況很激烈。」潘雲生把在路上整理好的文件給了元首。「已經確認的戰果有7個，至少有一架F-35A、或許是F-35B，伊朗民兵目擊該戰鬥機在墜落前飛機改變了航向，到底是配備了升力發動機的F-35B，還是民兵報告有誤，還沒確認。另外6個戰果都是普通戰鬥機，沒有收到擊落F-22A的消息。」
趙潤東非常仔細的看完了報告。與紀佑國不同，他更喜歡看書面報告。
「另外，伊朗發來消息，除了希望我們緊急提供一批『紅旗11』防空系統外，還希望我們能夠提供性能更好的『紅旗16』。」
「『紅旗16』？」趙潤東抬起了頭來。
「去年定型的中近程防空系統，計畫用來取代早期的『紅旗61』，是『紅旗11』的發展型號。」
「這個我知道，好像我們才剛剛量產吧？」
潘雲生點了點頭。「空軍去年只訂購了12套，今年訂購的24套要到下半年才能交貨。現在，我們的防空部隊都沒有完全掌握『紅旗16』的使用方法。」
「那就不能向伊朗提供『紅旗16』，不然我們還得派兵參戰。」
「老彭也是這個意思，認為向伊朗提供『紅旗11』就足夠了。」
「他是這個意思？」趙潤東顯得有點驚奇，「他一直唯恐天下不亂，恨不得把我們最好的東西都賣給伊朗，這次怎麼改變態度了？」
「昨天晚上我跟老彭聊了一會，他的想法是，趁此機會將我軍的『紅旗11』轉賣給伊朗，用『紅旗16』裝備我軍防空部隊。」
「趁火打劫！」趙潤東笑著搖了搖頭，「看來，老彭也懂得算經濟賬了。」
「怎麼說，這也是難能可貴的進步嘛。」
「儘快安排吧，與俄羅斯聯繫好之後，讓『中重公司』儘快發貨。」
「發貨不是問題，主要是伊朗拿什麼支付購買軍火的費用。」
趙潤東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之前，不是與伊朗談好了嗎？」
「談是談好了，只是現在看來情況有點變化。」潘雲生拿出香煙，說道，「美軍地面部隊正在集結，很有可能在一周之後發動地面進攻。如果美軍佔領了胡齊斯坦省，一時半會又不打算撤走，就會在胡齊斯坦省扶持親美的遜尼派政權。暫且不論伊朗有沒有能力把胡齊斯坦省打回來，就算能夠，那也是幾年之後的事情。到時候，胡齊斯坦省的石油開採設施必然遭到破壞，這筆賬怎麼算？」
趙潤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潘雲生的意思。
與伊朗簽署軍售合同之後，藺慕華與伊朗政府達成秘密協議，戰爭爆發之後，「中重公司」可以用「代售」的方式向伊朗提供武器裝備，伊朗則以國有油氣田的開採權支付軍購款項。因為只是意向協議，所以沒有談到具體條款。
照潘雲生的說法，伊朗不反對用油氣田的開採權交換武器，只是在具體條款上有分歧。
「如果現在談判，是不是太晚了？」
「也不算晚。」潘雲生抽了兩口煙，「過來的路上，我給藺慕華打了電話，她也正在與伊朗駐京外交人員接觸。主要的分歧油氣田的開採期限與石油輸出的價格，伊朗開出的條件非常苛刻，其中包括由『中重公司』自行修復受損的油田開採設備與基礎設施，且『中重公司』在轉包開採權的時候，要將轉包收益的百分之五十交給伊朗政府。藺慕華覺得這沒辦法賺錢，一直沒有答應。」
「確實很苛刻，簡直就是在無理索要。」
「放心吧，拖下去，急的是伊朗，不是我們。」
「拖太久也不好，畢竟不只有我們在向伊朗出售武器。」
潘雲生呵呵一笑，說道：「你說得沒錯，可是俄羅斯沒有多少競爭力。前面兩天的戰鬥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俄羅斯出售給伊朗的『道爾M1』與『山毛櫸』只擊落了5架美軍戰機，S-300沒有取得一個戰果。我們出售給伊朗的『紅旗91』與『紅旗11』總共擊落了19架美軍戰機，包括那架B-2。就算我們的出價高得多，伊朗也傾向從我們這裡採購防空系統。前提是，得儘快搞定。」
趙潤東點了點頭。「我正是這個意思。要不要跟藺慕華談談，讓她做點讓步。」
「恐怕不好談，最多讓她同意改變軍購款項的結算方式。」
「什麼意思？」趙潤東也拿起了香煙。
「藺慕華要求在伊朗正式將油氣田轉交給『中重公司』的時候，按照我國的通貨膨脹加上利息，而伊朗只統一以現在的價格結算，到時候再支付同等額度的開採權。」
「有什麼區別嗎？」
「很大的區別。現在的國際油價超過了每桶一百七十美元，如果戰爭在兩年之後結束，油價很有可能跌到一百四十美元以下；如果拖上五年，油價則有可能跌到一百美元以下；如果拖到聚變核電站大規模投入使用，油價肯定會跌到五十美元以上。以現在的價格結算，伊朗佔便宜；以今後的價格結算，我們佔便宜。」
趙潤東苦笑了一下，商人就是商人，什麼都算得這麼精明。
「反正，我們能做的，就是讓藺慕華答應按照現在的油價結算，只是伊朗得在戰爭耽擱期間支付利息。其他的，我們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中重公司』是民營企業，還關係到國內眾多軍火生產廠家的利益。」
「確實如此，這樣的話，就得向伊朗施壓。」
「最好通過外交渠道，讓黃國巍去做。」
趙潤東點了點頭，說道：「也行，就讓黃國巍去做。在此期間，我們還得解決國內的事情。你不知道，老紀走後，留下了很多麻煩事，現在都得由我出面解決。」
「我怎麼不知道？」潘雲生呵呵一笑，「不過，老紀倒確實替你解決了很多問題。」
趙潤東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答理潘雲生。
紀佑國在離任前推出的幾套法律已經在社會上、準確的說是各地方政府產生了很大的影響。一個多月來，趙潤東一直在忙著應付各地方政府的「挑戰」。4月初，他批准在廣西搞試點，提前半年實施「四法案」與國務院出台的中央行政法規。
到10月1日，所有省份的地方政府都得按照新規定運作。
為了這事，趙潤東在4月10日就前往廣西調查巡視。雖然潘雲生沒有跟著去，但是就他了解，王元慶在廣西已經嶄露頭角，讓趙潤東非常滿意。為了支持王元慶，趙潤東還批准擴大北海經濟特區的範圍。王元慶也很有能耐，不但在上任後燒了「三把大火」、搞得一批老官員不是找趙潤東就是找龐興龍「訴苦」，他還專程拜訪了藺彥博等人，讓藺彥博等人答應在北海投資。在藺慕華去廣州與民營石油公司簽署合同的時候，王元慶還帶著葉致勝專程趕了過去，大概想讓藺慕華把「中重公司」的總部放在廣西北海。
用趙潤東的話來說，全國都在看廣西，看王元慶的作為。
只要廣西「試點」搞好了，推行「四法案」與中央行政法規的難度將小得多。如果廣西搞不好，恐怕趙潤東就得設法調整新法律的條款了。
「這兩天沒有休息好吧？」
「還好，白天抽空睡了一會。」潘雲生打了個呵欠，「特殊時期沒辦法，如果我不盯著，還讓你幫我盯著？」
趙潤東笑著搖了搖頭。「你回去休息吧，有什麼再來找我。」
潘雲生還沒來得及起身，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敢打賭，這是找你的電話。」
潘雲生遲疑了一下，起身朝書桌走去，說道：「你認為我是老彭，這類沒有任何把握的事情，我可不跟你打賭。」
趙潤東立即笑了起來，彭茂邦打賭輸給紀佑國一箱煙的事情早已傳開了。
「我是潘雲生……明白了……好，儘快把報告整理好，放到我的辦公室去……對，我馬上回來，有新消息打我車上的電話。」
「有新的情況？」
「沒什麼大事，美軍地面部隊出現異常調動，懷疑是美軍準備發動地面進攻。」
趙潤東立即皺起了眉頭。「這麼快？」
「我覺得不像，美軍昨天晚上就有異常調動，大概是在為進攻做準備。」潘雲生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香煙，「這次也多半也是為地面進攻做準備，或許美軍會首先在邊境地區殲滅伊朗地面部隊，然後再向內陸推進。不管怎麼樣，我馬上回軍情局，有確切消息後再跟你聯繫。」
「也好，白天我一直在，如果找不到我，就給龐興龍打電話。」
潘雲生點了點頭，離開了書房。
美軍何時發動地面進攻，不但是潘雲生與軍情局高度關注的問題，也是全世界都在關注的問題。
自從美軍地面部隊在27日白天向兩伊邊境地區集結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