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赤子回歸 第三十一章 真情流露

見到康曉霆將一條胳膊粗的蟒蛇剝皮抽筋,狼吞虎咽的吞下蛇血,藺慕華感到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把胃酸吐出來。

「嘗點?」

見到遞到面前的蛇頭,藺慕華立即搖了搖頭,避到了一邊。

「這可是好東西,土生土長、新鮮美味,不含任何防腐劑、也沒餵過飼料。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純綠色食品。」康曉霆用匕首剔下一片蛇肉,丟到了嘴裡,邊嚼邊說到,「就是少了點調料,不然味道就更好了。」

「這……」藺慕華吞了口唾沫,她也確實餓得不行了,「這就是你說的山珍野味?」

「當然,在任何大城市,你花再多的錢都吃不到這麼好的東西。」康曉霆又剔下一片蛇肉,遞到了藺慕華面前,「我不會騙你的,嘗嘗,保證味道不錯。」

藺慕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飢餓戰勝了恐懼。

她用指尖小心翼翼的夾起蛇肉,仔細嗅了嗅,才顫顫巍巍的將蛇肉放到嘴裡。只嚼了兩下,藺慕華就「哇」的一聲把蛇肉吐了出來。見此情形,康曉霆不但沒有驚訝,反而大笑了起來。

「好腥啊!」藺慕華擦了擦嘴巴,甩了甩手,「你騙我,你還笑!」

「我第一次生吃蛇肉的時候跟你一樣。」康曉霆收住了笑聲,「以後慢慢就習慣了。」

「以後?你還想以後?」

「得了,算我說錯話。」康曉霆笑著搖了搖頭,將剛剛剔下的蛇肉遞了過去。

「不,我不吃了。」

「你不吃,就會餓死。」康曉霆不打算跟千金小姐多羅嗦,「你要覺得腥,就別嚼,直接咽下去。要想活下去,你必須吃東西。」

「我不吃,人不吃東西,半個月都餓不死。」

「餓不死,你也走不動。」

「我走不動,你背我。」

「我……」康曉霆咬了咬牙。

「你是我的保鏢,你的任務是保護我,你會把我丟下嗎?」

「你……」康曉霆真的有點來火了。

「不管那麼多,我就是不吃,你就得背我。」

「姑奶奶,背你不是問題。」康曉霆嘆了口氣,「要是平時,背你走上幾天幾夜都不是問題。可是我身上有傷,就算能夠背你,也走不快。」

藺慕華猛的一驚,朝康曉霆的左肩膀看了一眼。遲疑多時,終於抓起蛇肉,塞進嘴裡,強忍著腥味咽了下去。

「這就對了。」康曉霆露出了一絲笑容,「趕緊吃,多吃點,我們才能走快點。」

不多時,兩人都填飽了肚子。

「其實也沒有剛開始吃的時候那麼腥,只是有點不習慣。」

「我就說過,你會慢慢習慣的。」康曉霆一邊說著,一邊清掃痕迹。

「你們以往訓練的時候,經常吃蛇肉?」

「也不是。只有野外求生訓練時才吃,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康曉霆呵呵一笑,說道,「餓上幾天,別說蛇,只要會爬的、能飛的,抓著什麼吃什麼。記得有一次,我跟搭檔餓了幾天,為了幾條蚯蚓還差點打上一架。」

「你們連蚯蚓都吃!?」藺慕華差點把剛剛吃下去的蛇肉吐出來。

「這算什麼,有得吃就不錯了。有的時候……」

「有的時候什麼?」

康曉霆壓了壓手,打住了藺慕華的問題,迅速朝四周掃了一眼。

藺慕華一驚,立即靠到了康曉霆身邊。

「別說話,跟我來。」康曉霆小心翼翼的貓下腰,朝前面走去。

「有危險嗎?」藺慕華壓低了聲音。

康曉霆點了點頭,在一棵倒下的樹榦旁停下腳步,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讓藺慕華藏到了折斷的樹樁下面。

「會用槍嗎?」康曉霆拔出手槍,打開保險,不由分說的塞到了藺慕華手裡,「你躲在這裡,如果有人靠近,就朝他開槍。」

「你……你怎麼辦?」

「我有這個。」康曉霆拔出了匕首,「記住,在我回來之前,你千萬別出來。」

「可是……我……我怎麼知道是你回來了?」

「我會在樹榦上敲三下。」康曉霆一邊說著,一邊抓起樹榦上的泥土擦在臉上,「記住我的話,如果被發現了,立即開槍讓我知道,明白嗎?」

藺慕華點了點頭,握緊了手槍。

又看了眼保護對象,康曉霆才起身離去。

四周立即安靜了下來,安靜得讓藺慕華害怕。

時間慢慢過去,藺慕華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儘管她相信康曉霆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但是現在獨自呆在這裡,害怕這種「本能」自然滋生出來,既害怕外面的敵人、叢林里的野獸、危險的毒蛇、更害怕康曉霆再也不會回來。

遠處傳來一陣槍聲,藺慕華渾身哆嗦了一下。

康曉霆把手槍留給了她,只留有一把匕首,他能應付那些武裝到牙齒的敵人嗎?

槍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密集,還不時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藺慕華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壓住心裡的恐懼。敵人肯定不止一個,甚至有很多。康曉霆隻身一人,他能活著回來嗎?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踩在枯葉上發出的腳步聲。

藺慕華握著手槍的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舉起手槍,對準了前面的出口。

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慢。當腳步聲停下時,一個背影出現在了外面。

不是康曉霆,是一個穿著叢林迷彩服、戴著貝雷帽、端著步槍的軍人。

藺慕華哆嗦著端平手槍,對準那個背影。恐懼壓倒了一切,她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更沒有力氣扣下扳機。

貝雷帽小心翼翼的觀察了周圍情況,慢慢的轉過身來。

藺慕華緊張到了極點。別說殺人,她連雞都沒有殺過。

就在貝雷帽即將面向樹洞的時候,藺慕華閉上雙眼,咬緊牙關,連續扣下了扳機。幾乎同時,一根用樹枝做成的標槍破空而至,刺穿了貝雷帽的腦袋。

撞針已經發出了清脆的空響,藺慕華還在不斷的扣著扳機。

「啊——」

感到手槍被奪走了,藺慕華閉著眼睛大叫了起來。

「別叫,是我!」康曉霆一把抓住了藺慕華的胳膊,「快出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曉霆,我……我……」

「我才幹掉八個敵人,算上這個,才九個。」康曉霆一把將藺慕華拽了出來,「他們都是CIA的特工,來的人肯定不止九個。」

「曉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

「什麼也別說,我會帶你回去的。」康曉霆長出口氣,彎腰揀起了貝雷帽的M4卡賓槍。

也就在這時,他看到樹樁後的矮樹叢晃動了幾下。

「快卧倒!」

用力推開藺慕華的同時,康曉霆端平M4,扣下了扳機。

兩隻卡賓槍幾乎同時噴出火舌,十幾發子彈劃破空氣,分別朝對方射去。

「啊——」藺慕華再次慘叫了起來。

槍聲漸漸散去,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康曉霆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曉霆……」藺慕華撲了上去,「你……你怎麼了?」

見到藺慕華的面容,康曉霆擠出一絲笑容,頓時失去了知覺。

「曉霆,你起來啊,你快起來啊!」藺慕華抓著康曉霆的衣襟,拚命搖晃了起來,「你說過,你要帶我回去的。我不讓你背,我自己走。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快起來啊,你快起來啊!」

任憑藺慕華怎麼呼喚,康曉霆都沒有睜開眼睛。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鬧肚子餓,我不該讓你幫我找吃的,我不該讓你停下來。你起來啊,快起來啊。跟我回去,你要跟我回去。」

藺慕華將康曉霆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想把康曉霆背起來。

密林中,曹雪華率領隊員聞訊趕來。

見到躺在血泊中的康曉霆、哭得失去理智的藺慕華、還有旁邊那具屍體,曹雪華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不用他吩咐,兩名隊員沖了上去,強行拽開了藺慕華。

「老曹,他還活著。」負責急救的隊員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急救包。

「看好她,別讓她亂跑。」曹雪華快步跑了過去。

「三處槍傷,分別在左大腿、右胸與左肩膀上。不對,左肩處不是槍傷。」隊員迅速檢查了一下,「沒有致命傷,應該沒有打中大動脈。新傷加舊傷,因為失血過多、體力嚴重透支才昏迷的。」

「立即搶救,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救回來。」曹雪華咬了咬牙,把背著電台的隊員叫了過來,「立即聯繫後方,讓他們馬上派直升機過來,做好急救準備。」

「已經聯繫上了,直升機剛剛出發,三十分鐘後到達。」

曹雪華長出了口氣,走到了藺慕華旁邊。

見到曹雪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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