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誰與爭鋒 第六十九章 聯手合作

凌晨五點四十分,笑小小和諾娜還在沉睡,草原的寂靜就被打破了。

足足三四百頭水牛,就像是發了羊癲瘋般拚命撒腿狂奔,隨著它們並不算太粗大,但是絕對有力的四肢一次次揚起,又一次次攜著驚人高速重重落下,整片非洲大草原都跟著輕輕顫抖起來。看著遠方那一片飛沙連天,聽著那猶如幾十輛坦克一起向敵人陣地發起集團衝鋒的可怕轟鳴,笑小小才算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做萬馬奔騰,什麼叫做勢不可擋!

這些野生水牛足足有四百多公斤重,它們有著長而尖銳的可怕犄角,非洲大草原上強存劣汰的最可怕自然環境,更為它們塑造出對生命最堅韌的執著,看著它們瘋狂奔跑形成的黑色洪流,感受著它們身體里充盈的爆發感,笑小小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就算是最出色的西班牙鬥牛士,也不會願意對著這種對手揚起手中的紅布。

就在這一片黑色的洪流當中,幾隻雌獅圍著水牛群不斷遊走,用充滿壓迫感的動作,逼著那些水牛越跑越快。笑小小仔細看了幾眼,他很快就發現,這幾隻大搖大擺暴露在外面的雌獅,赫然就是昨天晚上和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獅群成員。就在水牛群因為過度慌亂,身體較弱者 ,和整個群體拉開一段距離的瞬間,早就事先潛伏起來的三頭雌獅猛然跳出,閃電般的沖向其中一隻水牛。

看到這一幕,笑小小几乎要失聲狂喝。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些生活在非洲大草原上,捕獵成功機率高達百分之三十的天然獵手,聯手圍攻獵物的方法,竟然能把擾敵,亂敵,伏擊等一系戰術用得如此爐火純青。

可是一直靜靜站在一旁,親眼目睹了整場捕獵的風影樓,卻在輕輕搖頭。幾頭雌獅想要捕獵一隻水牛,當然是手到擒來,可是想要強行進攻幾百頭水牛組成的龐大群體,這種行為,實在太過於冒險,而且勝利機率,絕對不會太高。

在笑小小和風影樓的注視下,一頭雌豹撲到了水牛的身上,它象人類一樣,後爪著地,用前爪死死扣住水牛的身體,然後張開嘴,用它鋒利的牙齒狠狠咬入水牛的背部脊椎部位。正在全力奔逃的水牛,受到這樣一記雖然沉重,但是還遠遠沒有達到致命程度的撕咬,猛然發出一聲凄厲到極點的慘叫,它在高速奔跑中,身體猛然一縮,再狠狠向外一抖。

那頭體重還不到對方一半的雌獅,面對這種為了生存,猛然爆發出來的最猛烈反彈,無論它如何拼盡全力壓制,仍然無可奈何的被甩出一米多遠,它還沒有來得及站穩自己的身體,又有一頭受驚過度的水牛從後面低著頭猛衝過來,直接在它的身上,生生犁出一道一尺多長的傷口。

艷麗的血花,幾乎同時在水牛和雌獅的身上揚起,乾燥的空氣中,突然多了幾分溫潤,更多了幾分血液特有的腥甜。那一頭受到重創的雌獅,當真是堅強得讓人目瞪口呆,它被撞得翻了一個跟頭,鮮血更不停從傷口裡噴濺出來,但是轉眼間,它卻硬是又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對著它一開始就鎖定的目標狠狠撲上去。

進攻由三百多頭成年水牛組成的龐大群體,它們本來就是在拚命!

那頭受到攻擊的水牛,雖然成功擺脫撲到它身上的雌獅,但是它的奔跑速度已經無可避免的降下來,包括族長在內的另外兩頭雌獅,沒有浪費同伴製造出來的機會,閃電般的衝過來,人立而起用雙爪搭在水牛的身上,然後露出它們猶如刺刀般鋒利,帶著微微弧線的獠牙,對著眼前的獵物拚命撕咬。

可能是因為水牛的身體實在太龐大,一開始就攻擊喉嚨之類的要害,很可能會在對方的拚死反抗下同歸於盡,兩頭雌獅趴在水牛的身上,只是不停的撕咬。每一口咬下去,就會帶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皮肉,每一口咬下去,那頭黑色的水牛,就會疼得全身狠狠一顫。它大概也清楚的明白,在這個時候,如果它倒下了,就永遠不會再有重新站立起來的機會,面對兩頭雌獅不間斷的瘋狂撕咬,它疼得全身都在顫抖個不停,卻依然拼盡全部的力量死死站在那裡。

只要它還能站著,雌獅就不敢攻擊它的咽喉,它就有一線生機。當受傷的雌獅也加入圍獵的戰團,撲到那頭水牛身上的時候,風影樓再次輕輕嘆了一口氣。迎著笑小小和諾娜不解的眼神,風影樓低聲道:「它們的捕獵失敗了。」

「不會吧?」

笑小小伸手指著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成為獅群美餐的水牛,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些別的話,他的眼睛猛然瞪大了。就像風影樓說的那樣,獅群的捕獵,失敗了。

經過初期慌不擇路的奔跑,發現獅群終於鎖定目標後,那些數量龐大的水牛,終於停下了腳步。聽著同類凄厲的慘叫,其中最強壯的幾頭水牛,竟然排成了一字型橫排,低下頭用它們頭頂最鋒利的犄角對準了面前的獅群,然後保持住這種隊形,一步步向前踏進。

看著它們的動作,笑小小不停的眨著眼睛,真的,這種動作,真的像極了中古世紀,那些在軍號的指揮下,踏著整齊步伐,豎起手中長槍,對著敵人陣地發起雖然緩慢,卻沒有一絲縫隙,更沒有一絲弱點,將步步為營進攻節奏發揮到極限的長槍步兵方陣!

就算是號稱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獅群,面對水牛群擺出的「長槍方陣」,也沒有任何辦法,雖然滿心不甘,雖然它們的喉嚨中不停發出憤怒的低吼,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已經到嘴邊,眼看著就要轟然倒地的獵物,在對方的步步進逼下,慢慢的退後。直至那一頭傷痕纍纍的水牛,被黑色的洪流淹沒和保護起來。

付出了一名雌獅受傷……不,兩頭雌獅受傷的代價,它們這一次揉合了諸多戰術的圍捕,還是以失敗告終了。

遠遠看到這一幕,趴在地上的小幼獅,眼睛裡露出了濃濃的擔憂,在它的喉嚨里,更發出了充滿不安的低鳴。雖然它身受重傷被獅群拋棄了,但它畢竟曾經是那個群體中的一員,獅群的領袖,更是它的母親。眼看著獅群圍獵失敗,而且重要成員受傷,它又怎麼可能不焦急?

風影樓打開自己的背包,他取出一塊特種兵專用高濃縮營養劑,這種玩藝兒,肥皂大小的一塊,就能為職業軍人提供超過一周的必要熱量。熱量驚人,相對的,它的味道,也和肥皂差不多,難吃的要命。在笑小小和諾娜不敢置信的注視下,風影樓取出一小包醬牛肉,把它捏碎後,和高濃縮營養劑混合在一起,竟然把這種對特種兵而言,在某些情況下,等同於生物的食物,送到了那頭小幼獅的面前。

「吃吧,我請客。」

也許是風影樓的眼睛裡,有著濃濃的友善,也許是因為真的太餓了,而醬牛肉的味道又太誘人,那隻小幼獅小心翼翼地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把風影樓送到它面前的食物一掃而空,最終露出心滿意足的神色,看向風影樓的目光,也突然變得親切起來。

「在學校里,教官曾經告訴我,在大自然中,最可怕的群體,一種是狼群,一種是獅群。它們都擅長群體合作,懂得通過團體配合,將它們的力量與優勢發揮到極限。不同的是,狼群凶暴而殘忍,為了生存,它們甚至可以自相殘殺,吞食同類的屍體,而獅群,卻有著類似於紳士般的高傲與仗義,更有著恩怨分明的心。」

風影樓伸手輕輕撫摸著小獅子的腦袋,看著它在自己的撫摸下,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挨挨擦擦的頗顯親密,他淡然道:「當時我一直不以為然,認為在強者為尊的大自然中,讓一群食肉動物講什麼紳士風度的仗義,簡直是扯淡。可是今天,我終於親眼見識了獅群的這種優點。」

說到這裡,風影樓再次輕輕拍了拍小獅子的腦袋,誠心誠意地道:「謝謝。」

諾娜笑了,看著風影樓一本正經的對著一隻受傷的小獅子道謝,她怎麼看都覺得,風影樓是在故意逗她發笑。

可是笑小小的臉色卻慢慢沉了下來,因為他終於想明白了。

獅群當然知道,向三百多頭水牛組成的龐大群體發起攻擊,是一種危險得近乎愚蠢的行為,但是這片草原上,旱季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月,食草動物一次次追著水源進行遷徙,獅子這種食肉動物,只能跟著食物們一起移動,漫長的旅途,高溫和灸熱,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停消耗著它們的體力,而雜草乾枯,更讓它們失去了最好的掩護,捕獵隨之變得越來越困難。

如果不是已經被環境逼到了極限,它們絕不會天剛剛透亮,就冒著生命危險,對著水牛群發起進攻。在這種情況下,獅群在昨天已經把他們包圍,並準備把他們三個人當成獵物進行捕殺,卻因為那頭小幼獅,而放棄了行動,轉而去進攻危險係數極高的水牛群,這種行為,就分外顯得難得起來。

換成是人類,面對那種情況,又有幾個,能做到這一步?!

遠遠地看著那頭正在用舌頭,在同伴的傷口上輕舔,用這種最原始方法消毒的獅群族長,風影樓突然把右手的大拇指與食指放進嘴裡,打出一聲響亮到極點的口哨。聽到異聲,獅群的族長下意識抬頭,正好和風影樓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

迎著獅群族長疑惑的目光,風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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