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誰與爭鋒 第五十八章 背後的子彈

「第二火力支援小組的兄弟們,我從一開始,就把你們當成了誘餌,對不起……我到現在,甚至連你們的名字都沒有記住!」

風影樓將裝甲車前端的駕駛艙艙門關緊,透過狹長的觀察窗,遙遙望著遠方槍聲不斷的村鎮,低聲道:「你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現在,該我了!」

說到這裡,風影樓猛然將裝甲車的油門踩到了極限,在令人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中,這輛已經擁有十幾年歷史的老式裝甲車,在兩分鐘後,以最霸道的姿態,直接撞進了那座已經變成最純粹殺戮戰場的村鎮。

看著以驚人高速衝進村鎮,當真是橫行霸道肆無忌憚的裝甲車,在醫院大樓上,指揮僱傭兵伏擊的隊長,放聲狂叫道:「兄弟們,我們的援軍到了……」

話音未落,這名隊長的眼睛就猛然瞪得比鴿子蛋還要大,在他不敢相信的注視下,那輛本來應該是以他們援軍身份出現的裝甲車,就那樣毫不羞澀的撞塌了醫院四周的圍牆,當他們腳下的整座大樓都像是抽風了似的狠狠一顫時,又有誰不知道,那個天知道抽了什麼風,發了什麼顛的駕駛員,竟然開著一輛裝甲車,直接從正面撞到了醫院大樓上?!

幾名在醫院底層駐防的僱傭兵都瞪圓了眼睛,他們看著那輛撞破醫院大門,直到撞在一根承重柱上,才勉強 行下衝鋒的步伐,發動機卻依然在不停轟鳴的裝甲車,一個個表情都精彩得有若見鬼。就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風影樓已經從裝甲車裡露出了半個身體,隨著「嘩啦」一聲槍栓拉動的脆響傳來,裝甲車上那挺十二點七毫米口徑重機槍,黑洞洞的槍口,赫然已經對準了面前幾個僱傭兵。

幾名僱傭兵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可是他們還沒有對準目標,風影樓面前的那一挺車載重機槍就響了。距離風影樓最近的一個僱傭兵,直接被居高臨下射出來的重機槍子彈打中了頭部,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身體就像是被一把特大號的超級狼牙棒迎面砸中般,整個腦袋在瞬間就炸成了七八十塊,以傾斜角射出來的子彈,在撞碎了他的腦袋後,又余勢未消,旋轉著撞進了他的胸膛,在他的身體上,又撕出了一個海碗般的大洞。當這個僱傭兵終於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屍體已經被子彈整整炸掉了一半。

風影樓調轉槍口,在重機槍沉悶而單調的掃射聲中,對著站在他面前,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僱傭軍士兵狠狠掃射過去。這根本就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徹徹底底的變態屠殺。

雙方的距離實在太近,而且重機槍架在裝甲車上,居高臨下射擊,槍口帶著斜傾角度,只要被子彈打中,所有人的身體都會像是一顆被點燃的大麻雷子般轟然爆裂,從他們身上迸裂出來的鮮血和碎肉,更能硬生生的能炸出十幾米遠,紛紛揚揚的到處亂飛亂濺。

面對風影樓在近距離的瘋狂掃射,反應最快的老兵,不顧一切的往地上一撲,又連打了幾個滾,躲到了一根柱子的後面。望著這一切,風影樓調轉槍口,對著直徑足足有六十多厘米粗的柱子,連續轟擊了十多發子彈。

不要問那根柱子是裝飾用的,還是通體用鋼筋混凝土製成的承重柱,在一百米範圍內,就連AK自動步槍,都能打穿三十厘米厚的磚牆,風影樓手中這一挺就連戰鬥機都能打下來的大口徑重機槍,又怎麼可能在區區二十米距離內,打不穿一根才六十厘米粗的柱子?!

不再理會躲在柱子後面的僱傭兵,風影樓調轉槍口,他根本不必去等著敵人露面,對著傳來急促腳步聲的樓梯方向,就是一連串的密集掃射。幾個聽到槍聲,從二樓樓梯上衝下來的僱傭兵,甚至連大廳里究竟發生了什麼都沒有看到,二十幾發重機槍子彈,已經打穿兩層牆壁外加樓牆的護牆,余勢未消的打進他們的身體。

一顆手榴彈被人順著樓梯的縫隙丟下來,落到水泥地板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風影樓根本沒有理會那個還在地面上滾動,冒著哧哧白煙的手榴彈,他抬起重機槍,對著頭頂的天花板就是一陣掃射。

「轟!」

那一枚被人投進大廳里的手榴彈爆炸了,天知道有多少塊手榴彈碎片撞到車載重機槍的防彈鋼板上,發出一連串「叮叮噹噹」的聲響,正在舉著重機槍對天花槍不斷掃射的風影樓,額角上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赫然是有一塊彈片,旋轉著跳過重機槍防彈鋼板的保護,以亞音速在風影樓的額頭上,留下了一條兩寸多長的傷痕。

鮮血順著額頭迅速滲出來,很快就擋住了風影樓的右眼,但是看著頭頂那一連串被子彈生生鑿出來的彈洞,風影樓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他狠狠一拍手中的重機槍,放聲狂喝道:「你們以為躲在樓上往下丟手榴彈就沒事了?也不用你們的腦袋想想,這天花板才有多厚!」

面對在室內,把一挺十二點七毫米口徑車載重機槍用到極限的風影樓,樓上的人再也沒有輕易向下衝鋒。而在這個時候,鐵牛已經帶著他的強攻組,順著風影樓用裝甲車硬撞出來的路線,攻進了醫院大廳。

看著鐵牛帶領強攻組成員,跑到樓梯兩側,取出了手雷和煙霧彈,風影樓略略皺起了眉頭,「你們要幹什麼?」

手裡捏著手雷,只要投到樓梯上,就會帶領強攻組衝上醫院第二層的鐵牛,放聲喝道:「當然是攻上去,把樓上那些狗娘養的全宰了!」

「沒有必要去冒險。」

風影樓說得輕描淡寫,「這個國家工業不發達,經常會斷電,像醫院這種重要機構,一定有獨立的柴油發電機,你帶兩個兄弟到地下室,先搞上幾桶柴油搬到裝甲車上,然後用剩下的油料,從這個大廳開始,一層一層向上燒!」

「可是……」聽到風影樓的命令,鐵牛瞪大了眼睛,「這裡是醫院,樓上可能還有醫生護士和患者啊!」

「我終於明白,你們為什麼會敗得這麼慘,輸得幾乎要全軍覆沒了。」

風影樓跳下裝甲車,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伸手直接揪住了鐵牛的衣領,眨也不眨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冷然道:「鐵牛,你給我永遠記住,仁慈,是需要資本的!」

風影樓的這句話,帶著無比現實的寒冷。也許在這幢建築物里,真的有被僱傭軍脅持的醫生護士和患者,因此產生的後果,應該由這些僱傭兵和他們背後的主使者去負責,如果因為對這些平民的仁慈,硬要把自己擺放到道德聖人的高度,一層接著一層攻擊上去,在攻擊敵人的同時,還要試圖解救平民,類似於此的遭遇哪怕再多上一兩回,他們這批突圍出來的東方海燕殘部,就會拼掉所有手足,直至全軍覆沒!

鬆開揪住鐵牛衣襟的手,風影樓幫鐵牛撫平了衣領上的皺痕,低聲道:「睜開眼睛看清楚,我們正在面對的,是一群瘋狂的敵人,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要變得比他們更瘋狂!!!」

鐵牛咬緊了嘴唇,他知道風影樓說得並沒有錯。黑社會之所以人見人怕,就是因為一個普通人就算是生氣了憤怒了,哪怕是被人欺負到頭頂上,要反抗都會先想想,自己要是一拳把對方打壞了,該賠多少醫藥費,會給自己平靜的生活帶來多少麻煩。而黑社會的那些混混,卻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言不和就可能掄起刀子見人就砍,反正他們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就算是蹲了大牢,幾年後出來,還算是多了幾分自我吹噓的資本。

沉默了足足半分鐘,直到樓梯上,又傳來了敵人的腳步聲,顯然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鐵牛才低聲回答道:「明白。」

鐵牛親自從地下室,拎上來幾桶柴油,在車載重機槍的壓制下,他們成功把大廳里所有能點燃的東西,都堆到了樓梯口,最後又是鐵牛親自點燃了火焰。當黑色濃煙和火焰一起在樓梯口翻滾而起,就連四周的空氣,都因為受熱而微微變形時,風影樓清楚地看到,在鐵牛的眼角,滲出了兩點晶瑩的淚光。雖然鐵牛很快就反應過來,用看似不經意的動作,擦掉了它們,但是風影樓仍然看到了。

樓上傳來了女人的哭叫聲,包括鐵牛在內,幾名東方海燕士兵一起扭頭,看著風影樓。風影樓突然道:「鐵牛,如果在敵人的陣地里,你看到一個拎著狙擊步槍的女軍人,你會怎麼做?」

「用盡一切方法擊斃她!」

「為什麼?」

「軍隊是男人的天下,一個女人想要在裡面立足,必須要比男人更強悍,一個女人有資格成為狙擊手,必然是最頂尖,最精銳,也最可怕的……」

鐵牛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已經明白,風影樓想說的話了。

在戰場上,同情女人,同樣需要資本,更需要冒險!

風影樓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走回裝甲車,從車廂上摘下一把步槍,用衣袖擦掉上面的鮮血,然後走到了被他用裝甲車直接撞破的大門前,靜靜地望著醫院門外,那片還算平坦的草地。

他知道,雖然火勢還沒有蔓延,但是樓上的敵人已經慌了。他們這些職業軍人都明白,一場火焰,最可怕的並不是火焰帶來的高溫,而是隨著火焰一起翻滾的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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