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誰主浮沉 第二十五章 同一片天空

「風影樓,你今天還沒有給我交出言情小說的稿件呢,你可是大大的男子漢,不會對我這樣一個小女生黃牛了吧?」

一見面,許婷婷就對著風影樓伸出了自己的手。

端詳著許婷婷那張美麗得無懈可擊的臉,還有她直接攤到自己面前的手,他突然道:「骨節均稱,纖細而有力,卻小心的沒有在指尖部位出現標誌性的厚繭。我想,就是為了這雙漂亮的手,你每天都要花相當的心思和時間吧?」

許婷婷瞪著一雙充滿不解的眼睛,望著風影樓,她真的不知道,眼前這個大男孩,突然間又發了什麼樣的神經。

風影樓真的發神經了,當著陳燕的面,他竟然抓起了許婷婷的手,用近乎要在上面輕吻一下的動作,把自己的頭直接湊了過去,在最近的距離,深深的嗅了一下。

這還不算,風影樓竟然又直接貼了上去,在許婷婷的臉上嗅了一下。

面對風影樓突如其來的親昵,許婷婷的臉瞬間就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可是她卻咬著嘴唇,沒有推開眼前這個實在讓她有了太多次心動的大男孩。風影樓的嘴唇最後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輕問了一句:「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究竟來自哪裡?」

「啊?!」

看著許婷婷臉上揚起的濃濃驚訝和不解,風影樓輕輕眯起了自己的雙眼,「我 們剛認識不久,你就搬進了陳燕的家,你隨身帶的物品中,至少有七八種美容養顏的化妝品,它們絕大多數,都是用來嫩膚和去除皮膚角質層的,為了嫩膚,你甚至還每天要用半斤新鮮牛奶洗臉。當時我就覺得非常奇怪,要知道,十六歲的女孩,正處於發育期,根本不可能感受到青春逝去的壓力,她們應該更喜歡能讓自己千變萬化的彩妝,喜歡那些能彰顯個性的裝飾品,而不是每天花一兩個小時,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去做所謂的美容。」

許婷婷沒有再說話,靜靜地望著風影樓,靜靜聆聽著。風影樓攤出了自己的手,在他的雙手食指部位,赫然都長著一層硬繭。那是他在第五特殊部隊時,每一天都和槍械為伍,反覆用手指把步槍扳機壓到瀕臨擊髮狀態,卻始終不讓扳機完全扣下,一直保持著這種最敏感狀態,直到自己手指的肌肉漸漸習慣了槍械扳機,形成了最親密的牽絆,所形成的印痕。

「你的那些化妝品,包括每天一斤,雷打不動的鮮牛奶,並不是用來洗臉。」說到這裡,風影樓的雙眼輕輕眯起:「而是用來消除手上,受過特殊訓練,而留下的印痕!」

學著風影樓的樣子,把自己的雙手送到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氣,思索了片刻後,許婷婷輕輕嘆了一口氣。「你發現多久了?」

「三天。」

聽到風影樓的話,許婷婷的眼睛裡,幾分釋然的情緒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展開,風影樓後面的話,就讓她整個人就徹底呆在了那裡:「我們真正開始接觸的第三天。」

如果他在三年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幾年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有他偶爾會從雙眸中流露出來的溫柔,竟然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風影樓發現了她們的身份後,演出來的戲?

那麼在風影樓的心裡,究竟把她們當成了什麼?

在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必須面對,必須徹底麻痹的……敵人?!

一想到這個詞,許婷婷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自己的雙手,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對任務目標投入了太多的時間,太多的感情,在風影樓的身上,更有著太多太多讓女孩子為之心動,甚至願意為之沉淪的特質,當雙方攤開了一切,彼此真的以半敵對的身份對峙的時候,她竟然,已經不能再用理智而平靜的心態,去處理眼前的一切了。

「假的,當然是假的,當然是為了配合你們,而做的假!」

風影樓瞪著許婷婷,他在這個時候,當真是語出如刀:「我風影樓即沒有背叛祖國,也沒有出賣兄弟,更沒有逢人就吹噓自己的經歷,但是你們仍然出現在陳徒步的家裡,硬擠到了我的身邊,那我就配合你們演一回戲,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說到這裡,風影樓突然放聲大笑,他看起來笑得是這樣的歡暢,笑得就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風影樓就是軍隊培養出來的一把劍。在接受訓練,投入戰場的時候,自然是越鋒利越好,越霸道越好,殺氣越重越好。但是當我這把劍突然不能再繼續使用了,我想,大概又有些人開始擔心,如果我這把劍失控,會不會在社會上,造成最可怕的破壞?就算是為了社會的安定,是不是應該有人站出來,想方設法把我這柄劍的劍鋒磨平一些,在我身上套上一層又一層珈鎖,讓我從此有了故忌,從此無論做什麼,都要三思而後行,而至身上的銳氣一點點的消磨乾淨,再也不可能俠以武犯禁?!」

「那你……」聽著風影樓的笑聲,看著風影樓的臉色,陳燕一直猶豫著,她害怕聽到風影樓的答案,但是她又不能不問:「那天夜裡,在山上……」

「當然也假的!」風影樓瞪著陳燕,「你這個妹妹,為了留下我這個哥哥,讓我學會玩物喪志,可真是費盡苦心,又是送會說話的大鸚鵡,又是送剛出生的小貓,又是送純種的德國黑貝,到了最後,竟然還能象個白痴的衝到山上,幫我尋找狼崽。你這麼情深款款,這麼投入,這麼執著,甚至連自己的腳都特意扭傷了,我這個哥哥在妹妹面對生命危險的時候,當然要挺身而出。」

風影樓走前幾步,他伸手鉗起了陳燕的下巴,打量著她的臉色,道:「我真的不明白了,如果有人真的害怕我這把武器太危險,又不便幹什麼兔死狗烹的事情,趁著那次機會,讓我被一群狼咬得支離破碎,不就一了百了,也沒有什麼心理壓力和負擔嗎,幹嘛還要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跑過去救我?我想,你們大概使用了致幻劑之類的武器,才讓母狼反應遲鈍,沒有避開我那一記飛刀,又讓狼王當場發瘋了吧?」

陳燕的眼睛猛然睜大了。站在她身邊的許婷婷,也在輕輕吸著涼氣。

直到身處敵對的立場上,她們才真正知道了風影樓的可怕。當時風影樓已經是身負重傷,全身上下都在流血,十幾條窮凶極惡的狼,圍著他不停打轉,只要稍有疏忽,他就會被狼群撲倒,再也沒有重新站立起來的可能。可是在那種情況下,他竟然發現了悄悄潛伏回來的許婷婷,他甚至一語就道破了,她們兩個使用的非致命武器!

「你們既然肯救我,想讓我活,那我就繼續活了下來。你們想讓我讀高中,我就老老實實的背上了書包。你們覺得我的性格太剛,太硬,沒有一點點正常高中生的叛逆,我就當著媒體記者的面,把冷飲倒在了同學的頭上,然後還組織出一場聲勢浩大的罷飯運動。你們覺得我太危險,所以我在後面的三年高中生活中,沒有和別人打過一場架,甚至就連別人指著我的鼻子痛罵,我也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風影樓的眼睛裡,揚起的就是濃濃的諷刺與不甘,他霍然轉頭,望著許婷婷和陳燕,嘶聲道:「我用了整整三年時間,去磨平自己的銳氣,讓你們,還有你們身後的人放心,我努力讓自己活得像是一個正常的人,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三年高中生涯結束了,你們竟然又跟著我一起進入了大學,又繼續理直氣壯地出現在我的身邊,要我天天看言情小說,要我學寫小說,要我玩網路遊戲。你們是不是非要看我變成一個徹頭徹底的廢人,變成一個人憎鬼惡的垃圾,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才肯罷休,才會放心?」

直到這個時候,陳燕和許婷婷才知道,為什麼風影樓會在當年,和陳燕定下了三年之約。她們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會突然間變得那麼厲害,變得那麼快。

「我聽說,有人跑到國外當了僱傭軍後,重新回國,就必須接受最嚴格的政治審查,在後面的兩年時間裡,每過兩個星期,就要去當地的國家安全部門,一五一十的交待自己在這一段時間,究竟做過了什麼事情。這個城市裡,一旦有什麼大型社會活動,或者有什麼國內外的領導人來訪,他們就必須老老實實主動到國家安全部門報道,直到事情過去後,才能再恢複自由。」

風影樓指著許婷婷,厲聲喝道:「那些走出國門,當了僱傭兵的人,回國後也不過是每隔兩周去報道一次,也不過需要接受兩年的監查罷了,可是我呢,你們能不能告訴我,究竟要多久,你們才肯鬆手?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這該死的言情小說,這該死的網路遊戲,我究竟還要看多少,玩多少,才算是稱了你們的心,滿了你們的意?」

「風影樓!!!」

陳燕和許婷婷還沒有回答,在山腳下,就傳來了一聲充滿憤怒和不甘的嘶吼,三個站在半山腰小亭子里的人一起扭頭,在他們的注視下,一個身高和風影樓相差無幾的男生,甩開身邊的同伴,跌跌撞撞的沖著他跑了上來。

風影樓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是陳燕和許婷婷卻齊齊在心中低呼了一聲「要命」!

她們都是學校里被評為班花甚至是校花的美女,愛慕者數量相當驚人,每天都會收到幾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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