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二十八章 逆襲(中)

風影樓跟著馬圖塞思他們,在托拉博拉山區,和以美國為首的多國聯軍展開了游擊戰。

其實他們戰鬥的方式很簡單,每天都靜靜的潛伏在火力視野良好的位置,一旦發現孤軍深入的美國特種部隊,打上幾槍,最多再用RPG火箭筒轟他們一炮,然後一群人調頭就跑。美國特種部隊,一般以十一人為一隊,他們人數雖然少,但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在經歷了911事件,整個國家都為之顫抖和哭泣之後,這些擁有強烈榮譽感的美國軍人,在戰場上爆發出了絕對驚人的戰鬥力,基地恐怖分子就算是以逸待勞,也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他們全隊消滅。

最可怕的是,美國擁有全世界最強的空軍,一旦地面展開激戰,最多只需要十五分鐘,不知道駐紮在哪裡的阿帕奇武裝直升飛機,就會以君臨天下般的姿態,出現在戰場上空。一旦它們加入戰鬥,就算基地組織在地面擁有十倍以上的兵力,最終的結局也必然是全軍覆沒!

如果基地組織想要集中更多的人員,圍攻一支特種部隊,別忘了……B52轟炸機,可是天天在他們的頭頂盤旋,唯恐找不到目標呢,一旦發現基地組織成員大規模集結,只需要投下一枚兩噸重的炸彈,就足以讓基地組織成員集結起來的優勢兵力,在瞬間被炸得支離破碎,就連骨頭 都留不下一塊!

不能正面硬扛,只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和對方打起了游擊戰,看起來基地組織成員,是處盡了劣勢。但是在托拉博拉山區到處都是地穴,到處都是四通八達的山洞,他們打打跑跑躲躲藏藏,再利用到處埋設的反步兵地雷,層層狙擊美國特種部隊,發現事情不妙,就往山洞裡一鑽,就連美國綠林特種部隊面對一切,都沒有任何辦法。

要知道,他們面對的,可是阿富汗人經營了將近二十年時間的戰鬥堡壘,他們的單兵武器再先進,畢竟不能把自己變成刀槍不入的坦克,對方只要在山洞裡放上一枚「闊刀」反步兵地雷,在那種半密封式空間中,就能讓他們全軍覆沒。

雙方各有顧忌,各有優勢,彼此平衡之下,基地組織里一批只受過少量軍事訓練的烏合之眾,硬是和美國綠林特種部隊打得難解難分,雙方各有死傷。

而在這種不間斷的游擊作戰中,風影樓一直在努力收斂自己的銳氣,他當然更不可能為了「保衛」聖戰領袖,而去擊斃美國軍人,他只是努力跟在馬圖塞思身後,努力記住他們走過的每一條山路,曾經避開的每一片雷區,但是面對稍有不慎,就會以恐怖分子身份,被「敵人」當場擊斃的戰場,風影樓仍然不可避免,漸漸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不說別的,當他們被直升飛機追炸,被美國特種部隊架起機槍掃射的時候,風影樓只需要憑藉聲音,就能判定對方的進攻會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到了最後,只要風影樓卧倒,其他人就會毫不猶豫的一起趴下,只要風影樓沒有理會,哪怕是直升飛機就在他們頭頂火舌噴濺,一群人也敢跟在風影樓的身後,撒腿跑得比兔子還快!

最令他們這些人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是,風影樓竟然真的能比兔子跑得還快!

在被阿帕奇武裝直升飛機追殺,全速撤退的時候,風影樓背著一枝AK步槍,拎著一挺班用輕機槍,還幫傷員扛起一門RPG火箭炮,全身負重已經超過了四十公斤,在崎嶇不平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稍有不慎就會把腳扭傷的大山裡,突然發現有一隻受驚過度,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野兔從面前竄過,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風影樓就像是一頭看到獵物的黑豹般猛然加速,他一彎腰一抄手,就把那隻四五斤重的野兔抓住,扭斷了它的脖子後,順手把它丟給了身後的馬圖塞思。

當天晚上,山洞裡的所有人就喝上了熱氣騰騰的兔肉湯!

每天在天亮前進入陣地,有時候他們在潛體里一趴,就是一整天,有時候終於看到目標,沒打上幾槍不說,就會被美國空軍在屁股後面追炸兩三公里;有時候他們逃進了山洞,對方還是不依不饒,直接用衛星通訊,讓一架B52轟炸機直接對著他們消失的位置,投擲了一枚「陶式掩體炸彈」,差一點把風影樓他們活埋在五十米的地下……

就這樣打打跑跑躲躲藏藏,他們每天都要到凌晨一兩點鐘,才能返回居住的山洞,而無論他們回來得有多晚,安德魯肯定沒有睡,當風影樓靠著火塘坐下後,她總是會飛快的捧過來一碗熱湯,然後安靜地坐在風影樓面前,注視著風影樓大口、大口的把它們喝下去。

也許就是因為有了安德魯,風影樓竟然有點喜歡上了這裡的一切,如果風影樓是一個阿富汗人,是基地組織成員,他真的會喜歡上這裡的一切,他真的會為了保護身邊的所有人,保護這片刻的旖旎和溫柔,而拚死作戰。

「不要說是海青舞,就算我媽媽,都沒有像安德魯這樣對我好過……」

借著火塘里散發出來的微弱火光,看著猶如小鳥依人般縮在自己的懷裡,已經陷入甜甜夢鄉,嘴角還帶著一縷微笑的安德魯,雖然知道這樣的對比很不公平,雖然這個念頭剛剛從心底揚起,風影樓就強行把它壓制了下去,但是,他畢竟是想過了。也許在風影樓的內心深處,他真正喜歡,真正想要的,並不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女強人,而是像安德魯這種溫柔體貼的小女生吧?!

日子,就在這種激烈與枯燥並存的戰鬥生涯中迅速滑過,轉眼間,風影樓就已經和馬圖塞思他們並肩作戰了整整十天,而日曆,也翻到兩千零一年十二月的中旬了。

到了第十天的晚上,在風影樓的堅持下,他們這一批人回來得很早,早得甚至手錶上的時針,還沒有跳過當天的凌晨。雖然有點訝異,但是迎著風影樓的目光,安德魯的臉上,還是揚起了一個只會對他綻放的溫柔微笑,在她跑過去盛湯之前,風影樓已經走前一步,輕輕抓住了她的手。

「陪我出去走走好嗎,我有話想對你說。」

風影樓的動作實在太親昵,他把下巴輕輕枕到安德魯的肩膀上,說悄悄話時,嘴唇幾乎要觸到了一個少女最敏感的耳垂上,而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暖意,一股股輕輕噴洒到安德魯的皮膚上,讓她在心跳加快中,臉龐上很快就揚起了一片嬌艷無方的玫瑰色彩。

阿富汗人在交談時,絕不會以「性」這個話題取樂,但是和風影樓「並肩作戰」了十天,彼此已經熟悉起來的那些戰士,仍然有不少人,一邊喝著雞湯,一邊悄悄對著風影樓眨著眼睛,臉上更揚起了帶著幾分曖昧意味的笑容。

風影樓沒有鬆開安德魯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在所有人微笑的注視下,並肩走出了山洞。

現在已經接近第二天的凌晨,四周早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雖然遠方吹來的風中,依然帶著硝煙的氣息,但是響了一天的零星槍聲,還有B52轟炸機的反覆轟炸,終於一起歸於平靜。放眼望去,在皎潔的月光下,天與地之間只剩下一片慘淡而冰冷的銀白。

看到安德魯有點瑟縮,風影樓脫下還帶著自己體溫的外衣,把它直接披到了安德魯的身上,然後認認真真的幫她系好了衣扣。在做這些的時候,風影樓再次快速掃了一眼他留下記號的地方……李凡他們仍然沒有回覆。

風影樓拉著安德魯蹲下來,他隨手拾起一些小石子和樹枝,用了幾分鐘時間,在地上擺出一個最簡單卻實用的「沙盤地圖」。

「你在科夫曼教官的訓練營里呆了那麼久,你肯定知道如何看這種地圖,並且利用它,找到最安全的路。」

風影樓凝望著安德魯的臉,低聲道:「我已經反覆計算過,你平均每小時能在大山裡移動六公里,從我們這個位置出發,只要你按照我預設的行動路線前進,沒有走錯路,沒有因為意外受傷影響了自己的速度,在天亮前,你能走出大約三十五公里,已經足夠脫離這片戰區。」

看著風影樓在地上擺出的「沙盤地圖」,安德魯真的呆住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明白,風影樓為什麼明明是來自中國的軍人,明明帶著特殊任務混進基地組織,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就突然自告奮勇的和基地組織成員,一起參加他們所謂的「聖戰」,每天周旋於生與死的邊緣。

原來,風影樓想要摸清楚地形,想要弄明白哪裡是雷區,哪裡是安全的通道,原來他做了這麼多,承受了這麼多的危險,竟然只是想要為她,找到一條……通向生存的路!

不止是路,在那件還帶著風影樓體溫的上衣口袋裡,還有兩塊風影樓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高熱量壓縮餅乾,有一個表面還帶著黑色血跡的指南針,還有一隻早就準備好,裡面已經灌滿清水的軍用水壺。

當著安德魯的面,風影樓突然拔出了身上的刺刀,在自己的左臂上輕輕一划,鮮艷的血珠就隨著傷口滲了出來,做出這種近乎自殘行徑的風影樓,取出一塊他早已經準備好的白布,醮著自己的鮮血,在這塊白布上,珍而重之的寫下了大大的三個英文字母……SOS!

這是國際通用求助信號,當安德魯用整整一夜時間,終於走到這片山區的邊緣,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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