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心有多寬,世界就有多廣 第五章

時間就這樣在輕鬆中,一天天的度過,沒有了緊張的訓練,不再每天宿營去忍受日晒雨淋,更沒有了喝斥,應該說,這是風影樓一生中,最快樂而幸福的時光了。

佛教聖地五台山,擁有上千年歷史的晉祠,名氣好大但是以現代的人眼光看來,其實也沒有什麼的喬家大院,以出產上等醬牛肉而聞名的平遙古城,這些山西省的名勝古迹,到處都留下了風影樓和海青舞的足跡。

現在已經是四月初,當風影樓和海青舞兩個人安步當車,走上晉祠後面的天龍山時,展現在他們的眼前,漫山漫野都是盛開的桃花。

當海青舞走進沒有人管理的野生桃林,踏著繽紛遍地的粉紅,小心翼翼的靠近一枝依然燦爛的桃花,輕輕嗅著它們迷人的芬芳,並露出一個開心的歡笑時,那種桃花相映人面紅,那種不經意之間流露出的風情,竟然讓跟在她身後的風影樓看呆了。

當一陣山風颳起,已經到了「花殘期」的桃花花瓣隨之漫天飛舞,站在這片花的海洋,花的世界裡,海青舞隨之張開了雙臂,讓自己的身體追隨著風的感覺一起旋轉飄舞起來。當海青舞的歡笑,揚滿了這整片桃林時,站在這片花的海洋里隨之起舞的海青舞,還在站在一邊,靜靜的欣賞的風影樓,在他們的心裡,突然都有了一個相同的想法:願這 一刻,成為永恆!

「哥哥快跑啊,駕,駕,駕……」

風中隱隱傳來了遠方一個同樣快樂得難以自亦的歡叫,海青舞和風影樓一起眺目遠望,在他們微笑的凝視下,一個年齡十七八歲,長得高高壯壯,臉上帶著一股英氣的大男孩,背著一個和風影樓年齡差不多的女孩,一路又蹦又跳,帶著踏地的桃花,揮灑著無憂無慮的快樂,正在桃林與微風中穿梭。

看到海青舞和風影樓,這個大男孩,還有他背上的女生不由微微一愕,但是那個大男孩很快就對著兩個人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大聲道:「喂,靚女帥哥,你們好啊!」

雖然已經有了覺悟,但是在短時間內,和人交往的能力,也很難得到火箭式提升的風影樓,只是勉強對著這個大男孩露出了一個表達善意的笑容,而海青舞卻大大方方的回應了一聲,「你也好啊,帥哥。」

這個大男孩沒有把背後的女孩放下來,他就那樣穿過海青舞,一直跑到了風影樓面前,然後竟然圍著風影樓跑起了小圈子,他一邊跑,一邊問:「感覺怎麼樣,感覺怎麼樣?」

風影樓一臉的愕然,這個大男孩卻在繼續跑著,笑著,跳著,「你有沒有覺得,我跑得像是風,你有沒有覺得,被我這樣圍著跑,比你傻傻站在一邊,看自己的女朋友在桃林里跳舞,要開心的多,快樂的多?」

不等風影樓回答,這個大男孩就笑叫道:「懂了吧,這就叫做獨樂,不如眾樂樂!如果在這個時候,你還想站在外面,玩什麼旁觀者清的把戲,那你就是一個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女朋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這個大男孩對他們之間關係下的定義,不要說是風影樓,就連海青舞都略略一呆。而一直用親昵的態度,趴在這個大男孩背後的女孩子,卻咬著嘴唇,在大男孩的肩膀上輕輕一掐,然後低聲說:「哥哥你又不知道人家的情況,別亂說話啊!」

「什麼叫亂說話?」

大男孩先伸手指指海青舞,再指指風影樓,道:「你沒看到嗎,情侶裝,情侶鞋,就連他們戴的手錶都是情侶表,最重要的是,我看著他們兩個就順眼,就覺得他們應該是一對。」

說到這裡,這個大男孩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亂點鴛鴦譜,就那樣自以為是的大笑起來。海青舞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驚詫, 他態度囂張又自以為是,但是大大咧咧,想心中所想,做心中想做,卻自然有一股肆無忌憚,卻讓人偏偏覺得這樣相當不錯的認同感。

如果說海青舞改善人際關係的方法,是循序漸進的溫和,那麼這個男孩與人相處,就像是一輛高速賓士,還時不時玩出幾個飄移特技的法拉利跑車,一邊展現自己,一邊吸引旁人的眼球和關注。說到親和力,說到個人魅力,這個生活在正常環境中的大男孩,比起陳徒步來說,竟然是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傅吟雪,這是我妹妹傅晚盈,帥哥美女,你們呢?」

他們竟然是一對兄妹,海青舞的眼睛裡再次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詫,這個叫傅吟雪的大男孩,大大咧咧心無雜念,可是以海青舞的眼光,一眼就可以斷定,那個見到陌生人,都賴在傅吟雪背上不願意下來的女孩子傅晚盈,無論是說話還是動作,甚至是她看著傅吟雪時,那種輕嗔淺笑,已經透出太多已經超出兄妹關係的親昵與溫柔。

但是海青舞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們只是剛剛見面的陌生人,她自認自己還沒有面前這個叫傅吟雪的大男孩,那種知無不言肆無忌憚的豪邁,所以她自我介紹得很簡單:「海青舞,風影樓。」

就這樣,在海青舞和風影樓的身邊,多了兩個意外相逢,卻又在傅吟雪的帶動下,變得有些一見如故的同伴。

四個人一起安步當車,在群山與桃林中穿梭,當他們終於爬到山頂時,傅盈晚發出一聲快樂的歡呼:「你們看,好漂亮啊!」

當然漂亮了,他們四個人,整整爬了六個小時的山,又在桃林和已經四月份了,依然結著一層堅冰的山谷里逗留了太多時間,現在已經是傍晚,已經是夕陽欲下。

從山頂往下望,殘陽如雪,讓整座天龍山塗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微風拂過,金色的花瓣在這片天地之間飛舞,當這股攪起了漫天花雨的風,終於擦過他們臉龐時,帶來的就是一股股沁人心脾的迷醉花香。

遠遠的,他們還能看到晉祠古城周圍,那猶如小方格般的建築群,在這種情況下,就連那些到了這個時候,依然在繼續開採著山石的工廠,隱隱傳來的機器轟鳴聲,似乎都變得悅耳動聽起來,更不要說,從工房裡揚起的縷縷炊煙,更讓有了一種大漠孤煙直,黃河入海流的感嘆。

面對這一切,看著殘陽如雪,就連海青舞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夕陽無限好,只嘆近黃昏。」

「不對,不對!」

傅吟雪卻在大大的搖頭,他指著那一輪已經有一半沉入遠方地平線下,但是卻依然頑強的散發著光與熱的夕陽,道:「海青舞姐姐你說說看,現在有多人像我們一樣,正在看著它慢慢消失?又有多少人,沒有留意,或者說是習慣了它的存在,卻實實在在的享受著它存在的光明?」

海青舞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根本不可能找到正確答案。

「它被萬眾矚目,別說什麼殘陽如血,只要它繼續存在哪怕只是最後一秒鐘時間,黑暗也得老老實實滾到一邊不敢出口大氣,把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活出精彩,就算最終消失,也再無所憾,才是我傅吟雪最喜歡它的地方!」

說到這裡,傅吟雪站了起來,放聲道:「所以,我更喜歡說……即贊夕陽無限好,何嘆只惜近黃昏!本來人生一世就是草木一春,縱然不能象太陽這樣活得萬眾矚目,至少也要闖得轟轟烈烈,臨閉上眼睛前,能覺得這一輩子沒有白過,也沒有什麼再值得後悔的事情,才不枉老天把我傅吟雪弄到了這個世界上!」

坐在傅吟雪身邊的傅晚盈明明眼睛裡滿是無可救藥的迷醉,卻輕哼了一聲,道:「就因為你喜歡看夕陽,我們下山的時候,總是要走夜路。你明明知道我怕鬼,在經過山腰間,那個『仙人居』墓園時,還總喜歡用死人啦,鬼啦什麼的嚇唬我。」

「我真不明白,鬼有什麼好怕的?他們在生前,還不和我們一樣是人?」

傅吟雪一臉的無所謂,「如果他們無聊了,想半夜走出來和我聊聊天,我不反對,我正好對什麼陰曹地府十八地獄之類只有傳說,沒有親眼見過的玩藝兒,充滿了好奇心,大家一起交流一下,也算是一種人生新奇的體驗嘛!但是如果他們對我想了什麼壞心思,嘿嘿,他們有種把我搞死,我死了不一樣是鬼?到了那個時候,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我傅吟雪這個鬼比較凶,還是他們那些烏七八糟的玩藝兒比較強。」

傅吟雪說到半截,傅晚盈已經伸手捂住了耳朵,看到哥哥的嘴皮子終於停止了嚅動,她已經挪到了海青舞面前,小心翼翼地道:「海青舞姐姐,一會我們一起下山,不理那個壞傢伙了。」

海青舞微笑的點頭,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為什麼見面後,明明沒有哥哥那種超人的親和力,傅晚盈還是一直貼住了她,死賴活賴的要一起遊玩。而幾乎在同時,海青舞若有所悟……像傅吟雪這種充滿叛逆和大無畏激進精神,又長得高大魁梧英氣逼人的男孩,的確是最容易獲得女孩子好感的類型,就算是有別的男生追求,有這麼一個哥哥當榜樣豎在那裡,只怕那些年齡接近,個人魅力卻差了何止幾級的小男生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到了天黑的時候,在傅吟雪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找到了這座大山裡修建的盤山公路。所以雖然是走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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