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345章 業務牌

這時,服務員送來了他們定的鮑魚。薛華鼎對鮑魚這昂貴的玩意並不怎麼喜歡,也不厭惡,但覺得吃它還不如吃幾元錢一份的「尖椒炒火焙魚」來得舒服。

他左手用叉子輕輕按住鮑魚,右手持刀按著鮑魚纖維紋理長切,先鮑魚一分為二。稍移動叉子再輕按,將按住的這半塊再長切一分為二。之後叉起小塊的鮑魚,在鮑魚汁上輕輕點了點,再放進口中打橫,使其儘可能多地接觸牙齒,慢慢輕嚼。

嚼了幾下,輕輕地皺了一下眉,也就不再去體會鮑魚的什麼香味了:廚師的手藝並不高,嚼的並沒有彈牙齒的感覺,過於熟透了。

馬副局長動作則瀟洒了許多,橫切豎切幾下就把鮑魚切成了八九塊,把它們在鮑魚汁里打了幾個滾,似乎還擔心味道不夠,就加了一些辣醬,動作快速地拌勻之後,用叉子叉著一塊塊地塞進嘴裡,吞了幾塊後,說道:「這個味道不錯,很酥。味道好!」

周衛兵則乾脆用叉子將整個鮑魚叉起來,像吃水果似地從邊緣開始咬起,一步步消滅它。

陶小麗則動作慢很多,她基本上是學著薛華鼎的動作,不時瞥一下薛華鼎,見薛華鼎有點不解地掃了她一眼,她連忙低下頭,臉莫名其妙地紅了。

周衛兵看薛華鼎的吃法,心裡愣了一下,但他笑著說道:「這玩意幾百元一個,我感覺也就是吃蘿蔔一樣。」

幾下就吃完了鮑魚的馬副局長用新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笑道:「呵呵,鮑魚像蘿蔔?虧你說得出來,現在蘿蔔只有一毛多錢一斤吧?一個鮑魚的錢可以買五六千斤蘿蔔,那得用車來裝。」

說著,他朝陶小麗問道,「小麗,蘿蔔多少錢一斤,你知道不?以前我在下面當機線員的時候,只有二三分錢一斤,農民挑一擔蘿蔔進城只能賣三四塊錢回去。嗨,世上最苦還是那些農民啊,工人說是說下崗,但他們還有政府不時救濟一下。日子過得苦的真正是在農村,農民一年到頭才得多少錢?我幾個老表就在鄉下,那不是一個窮字可以概括的。」

不知為什麼馬副局長竟然菩薩心腸起來,胡亂地吃著五百多元一個的鮑魚卻說著農民的苦楚,在薛華鼎看來還真有點滑稽的味道。

陶小麗臉又紅了一下,說道:「我沒有買過菜,家裡都是我媽媽買的,不知道蘿蔔的價格。我想應該不止一毛多錢吧,再怎麼說也得一塊多,要不十幾斤那麼重的東西才賣一塊多元,誰做這生意?」

薛華鼎笑了笑,說道:「我們縣城的二毛一斤,前幾天春節的時候稍微貴點,也只有二毛五。」

周衛兵笑問道:「薛局長,你還有『氣管炎』的毛病啊,呵呵,難道你買過菜?」

薛華鼎笑道:「倒不是氣管炎,我不但買過菜,以前還賣過菜呢。菜農一天能賺十幾元就不錯了。」父母住不慣城裡,而老婆又不在身邊,薛華鼎自然經常自己買點菜在家裡做著吃,而他又偏偏喜歡吃蔬菜,特別是豬骨頭燉蘿蔔是他的最愛,也最容易做,燉一鍋放在冰箱里可以吃好多天。其他複雜的菜他既不會做也不想做。

馬副局長也笑道:「你不會下班回家還要自己做飯吧?」

薛華鼎笑道:「還真的是,我覺得偶爾做一做也很舒服的。」

陶小麗偏頭看著薛華鼎問道:「你老婆很漂亮吧,你這麼呵護她。」

「漂亮。她在家就她做,她不在家我就做。」薛華鼎道。

吃完飯,薛華鼎隨著馬副局長一起坐周衛兵的車到了周衛兵的公司里。公司里的人為他們擺好麻將、泡好茶之後就消失了。剩下他們四人開始做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賭錢遊戲。

在周衛兵和陶小麗總是「手氣臭」不胡牌的情況下,薛華鼎不知不覺地贏了二千多元。而手藝最好的馬副局長則大贏特贏,按薛華鼎的估計,他今晚估計沒有贏七八千也贏了五六千。可能是周衛兵有求於馬副局長幫他聯繫羅豪、而且薛華鼎又是第一次來,因此周衛兵額外地加大了鈔票輸送量。

否則三天二頭都要找有權勢者玩牌,周衛兵就是大公司也有點吃不消。包括酒店吃飯和這裡的輸錢,周衛兵今天花了不止二萬:那瓶洋酒就是好幾千,四個鮑魚也是二千多。比薛華鼎他們巴結領導所花的錢還要大得多。

玩到十一點,馬副局長看著抽屜里的一堆鈔票也知足了。他笑著對薛華鼎道:「薛局長,還玩不玩?」

薛華鼎早就巴不得結束,對這種毫無懸念的牌局實在沒有多少興趣。開始還可以陪一陪自己想結交的馬副局長,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涉入到他的私密生活中,已經初步具有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榮辱關係。現在要想二人關係鐵,最直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一同賭錢、一同嫖娼。當然還有其他的事情,其目的也就是讓大家都屁股不幹凈,你為我擦我為你擦。

既然這個目的已經達到,再陪下去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再就是現在的薛華鼎對這種「小錢」不是很看在心上,在他的生活中多一萬元少一萬元實在沒有什麼區別。

他把胸前的牌往桌子中間一推,笑道:「今天我們已經盡興了,就不玩了吧?周老闆,下次到我們縣,我也一定陪你玩一個盡興。」

周衛兵連忙說道:「好啊。我還真擔心到你們那裡去一個朋友都沒有呢。真的不玩了?今天時間還早,再玩幾個小時也沒關係,明天你們又不上班。」

薛華鼎道:「盡興了就好,再玩就是疲勞戰了,錢是國家的,可身體是自己的。」

陶小麗笑問道:「薛局長,你怎麼說錢是國家的?」

薛華鼎笑道:「隨口瞎說,也就是求一句話說工整而已,呵呵。」

陶小麗想不到他這麼回答,愣了一下,接著就掩嘴大笑。

周衛兵又問道:「玩牌玩累了,要不我們去洗一個澡?再按摩按摩,放鬆之後再吃點夜宵。」

「別!」薛華鼎連忙搖手道,「那麼奢侈的東西我還不習慣。」

周衛兵第一次接觸薛華鼎,不知道薛華鼎的愛好,就把眼光看著馬副局長。馬副局長對薛華鼎其實也不是很熟,對薛華鼎的愛好也是白紙一張。見周衛兵的目光看過來,就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周衛兵馬上笑道:「那好。我知道你們這些單位領導自律性強,不像我們這些社會上闖蕩的,什麼都不怕。那我也就不破壞你們的規矩了。那……那這麼安排吧。」說著他對陶小麗道,「小麗,你送薛局長回家,我送馬局長回家。」

薛華鼎連忙說道:「不用,我打一個的士就行。今天贏了這麼多錢,打十部的士的錢都夠。」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陶小麗笑道:「薛局長是怕我吃了你還是怕我的車技不好啊?」

薛華鼎道:「都不是,主要是距離太遠,來回要三四個小時,我可不敢勞駕你。」

周衛兵道:「薛局長還真是憐香惜玉啊。本來我是準備送你的,既然你這麼關心女同胞,還是小麗你去送他為好,平時我們公司可對小麗可關心不夠。」

陶小麗又看著薛華鼎道:「薛局長,讓小女子我就榮幸一次吧?我可是很期待哦。如果累了,我還可以住你家啊,睡沙發都行。如果你擔心你老婆吃醋,我也可以住賓館的,我不相信你們長益縣現在賓館都滿了吧?」

馬副局長和周衛兵打著曖昧的眼神,等陶小麗說完,馬副局長道:「薛局長,她小麗是女孩都不怕,你怕什麼?是不是你心裡有鬼啊?男子漢大丈夫就大方一點。就讓她送你吧。」

薛華鼎心裡雖然彆扭,但見他們都是這麼說,也就順水推舟地說道:「那好吧。我再推辭似乎就真有什麼似的,呵呵。」

陶小麗開的是剛才周衛兵開的本田車,當他們上車出公司大門的時候,周衛兵和馬副局長都站在旁邊送他們離開,薛華鼎不知道他們等下是坐什麼車。

等車上了大馬路後,陶小麗笑問道:「薛局長,你是不是猜他們等下坐哪部車?」

「哦,你是讀心理學的高材生?」薛華鼎有點驚訝地問道,薛華鼎現在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他偏頭看了陶小麗一樣,凹凸有致的身體和嬌好的面龐在朦朧路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美麗。薛華鼎心裡想:「這麼漂亮的女子當了那個大肚子的情人,真是有點可惜。」

陶小麗看著前面的路況,微笑著說道:「我看你上車就看著這部車,應該認出了我們吃飯出來就是坐的這部車,所以這麼問。」

薛華鼎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隨口問道:「你們公司有好幾部車吧?」

陶小麗道:「好幾部車有是有,但其他的都是工程車和麵包車,真正拿得出手的就是這一部。我們公司經濟情況一般,還真買不起幾部車。」

薛華鼎本要說你們既然沒錢為什麼在吃和玩方面還這麼大方,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

但他對陶小麗不熟,也就乾脆不問。

陶小麗道:「他們啊肯定是去按摩桑拿去了。薛局長,你不去,是擔心影響不好還是真的不喜歡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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