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104章 心懷鬼胎的經理

薛華鼎問道:「材料全部由他們購買?那這中間豈不存在很大的漏洞?」

還未等曾國華回答,黃經理連忙說道:「這可是我們施工隊幫你們郵電局的忙。你們現在資金短缺,全部資金都用到購買程式控制交換機等高科技設備和機房建設上去了。我們現在是拿自己的錢在墊付著,所有的價格都是市場價給你們的。你們有隨工隊員還有財務股的人進行價格審計,我們絕對占不了你們的便宜。這點薛股長可以放心。」

停頓了一下,黃經理又說道:「剛才曾工說什麼差價,其實真的沒有什麼差價。現在各地都在大肆進行通信建設,各種器材需求量很大,我們最多得五個點而已,薛股長你算算,我們首先是墊資金,然後租車去運,還要送到各個工地,送到後還要僱傭當地人看守,如果不是想保住這些工程,不是考慮到今後有更多的工程交給我們,我們還真的不想自己去購買器材和這些設備呢。」

薛華鼎雖然隱隱約約發現了裡面有巨大的操作空間,但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是局領導以前確定的,自己一個才上來的股長不好過於懷疑以前的政策。其實只要施工隊真的按質按量購買器材,那麼讓他們賺點差價也情有可原,他們可是冒了很大的資金風險,現在郵電局不可能按協議及時付款。

曾國華自然也是既得利益者,隨工時得了黃經理不少好處,雖然現在隨工的美差由維護中心的人得走了,心裡有點怨氣,但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所以幫忙打圓場道:「漏洞哪裡都有,就看人自覺不自覺。其實在這方面我們已經採取了許多防範措施,不但有隨工人員、財務股的審計人員,還有我們電信股的施工驗收,他們的材料我們都是要認真抽查的,你們施工隊玩不出什麼鬼來。」

黃經理心裡雖然有點恨既點火又滅火的曾國華,但還是笑道:「我們哪裡敢玩你們郵電局的鬼,你們,特別是你曾領導都是火眼金睛。再說我們也是正規的公司,今後還想在你們郵電局多做一些工程呢,哪裡會做那些下三濫的事。薛股長,你就放一百二十個的心。你們孫副局長還經常到我們工地檢查,對我們施工隊表揚了好多次。曾工是吧?」話是笑著問的,心裡卻把引出這個話題的曾國華罵了一個底朝天。

聽了黃經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自白和曾國華的臨場撲火,薛華鼎心裡一動。但他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看窗外知道車已經出了縣城就問道:「黃經理,你說說阻工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黃經理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這件事還真難辦。那個安志村五組的人簡直就是刁民,原來查勘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每安裝一根電杆我們補助給他們十元的青苗補償費和道路損失費。這個標準比其他地方的都高,別人才八元呢,有的地方不要錢,不就是碗口大小的一根電杆嗎,又不礙他們什麼事,現在是冬天又不損壞他們的禾苗。可是等我們的施工隊把電杆運到他們的地里就要安裝的時候,突然跳出幾個人來說什麼要八十元一根。靠,以為我們是唐僧肉,要吃就吃。我們差點跟他們幹起來了,雖然說羊毛出在羊身上,今後這些錢還是由你們郵電局出,但我們也不想把錢這麼白扔,是不?薛股長。」

薛華鼎問道:「難道以前我們沒有跟他們簽協議?」

曾國華說道:「簽了!」

「簽了他們為什麼還要鬧?」薛華鼎問道。

黃經理說道:「所以說他們是刁民啰。說過的話就像放屁一樣,特別是那個姓童的什麼『黑泥鰍』還拿了一把斧頭站在田裡喊什麼誰敢過去就砍誰,真他媽囂張之極。」

薛華鼎不相信地問道:「真的這麼簡單?曾工,協議簽訂的時候你參加了沒有?」

曾國華搖頭道:「沒有。我們都把權力交給施工隊了,按二十元一根電杆核的價承包給他們的,談下來他們賺,談不下來他們貼。」

薛華鼎不滿地看著黃經理的背影道:「你們也太黑了吧?我們二十元一根給你們,你們就只給十元給人家,人家能不鬧嗎?」

黃經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道:「說是說二十元,實際上我們又怎麼能拿到二十元?再說,薛股長,你也知道,我們除了給農民十元外,不可避免地我們還要開銷一些活動經費。至少要打點村長、村民小組的組長,還有鄉里的人,像派出所的人也要給點吧。這點點錢怎麼可能攤得開?我們現在真的是貼錢呢。」

薛華鼎不依不饒地說道:「不是有的地方不要錢嗎?我們給你們的是平均價,你們應該相互調節啊。有的地方可能少些有的地方就可能多些,對不?你們這樣最多的也就十元,不覺得賺得太多了嗎?曾工,他們在這個組涉及到多少電杆?」

曾國華看了一下圖紙說道:「從三百二十四號桿到三百五十四號桿,共有三十一根電杆。」

黃經理尷尬地笑道:「剛才我說有的地方不要錢是說著玩的。薛股長,現在這個社會誰蠢啊,哪個會不要錢,是不?就算那些老實的農民不要,當官的能不要?現在是冬節,田土裡農作物少,賠償就少點,真要是其他季節,那賠償就高了。這些補償費並不完全是為了補償電杆的,還包括我們在施工過程中損壞田土裡的莊稼、農用設施等方面的補償。」

薛華鼎一想也對,就說道:「哦,我對這些不是很了解。曾工,等回去後請你好好地教一教我,幫我找點資料,我現在才接手,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曾國華連忙點頭答應了。

薛華鼎又問道:「過去你們遇到這些情況怎麼處理的?」

曾國華道:「幾乎都是老套路,首先是施工隊去勸,有時是相互對罵。罵和勸解決不了問題就由我們郵電局來做和事佬,讓雙方都退讓一點。如果郵電局也擺不平,就只好請當地村幹部出面。當地村幹部也沒有辦法了,最後才反映到鄉鎮政府,或者由派出所出面,抓幾個為首的人。總之是一步步升級。不過,越到後面花的錢就越多,影響也不好,那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那麼做。我們都希望能由施工隊直接解決。」

黃經理提高聲音說道:「上次勞花鄉我們就花了二千多元才擺平,請那些村長、鄉里幹部和警察吃飯,一桌就吃掉我們六百多元。真他媽的一群蝗蟲。」

曾國華也說道:「河背鎮那次我們的電杆壓死一頭驢弄傷一個老頭,賠了一萬塊錢外還給綜合治理辦的主任免費裝了一部電話才擺平。」

薛華鼎奇怪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電杆是死的,怎麼可能壓死一頭活蹦亂跳的驢和弄傷一個老頭?」

黃經理也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哈哈,真是怪。」

曾國華也笑道:「那是去年的事,當時你們兩個施工隊都沒有進來呢。我們自己局裡的職工加上臨時僱傭的農民架設電纜。當時正在放鋼絞線,出事的地方是一個下坡,那個老頭趕著驢拖了一車的稻穀小跑著從坡上衝下來。因為快要接近坡底,那個老頭也就放開了驢子的韁繩,驢子甩開蹄子快跑,車速自然很快。真是巧得很,驢和車沒有來的時候我們沒有用絞盤,鋼絞線還在地上擺著,等驢過了身,我們剛好板動絞盤,那鋼絞線一彈而起,把那正跑著的老頭掀翻在地,板車和板車上的稻穀都來了一個底朝天。」

黃經理笑道:「那驢又怎麼死的呢?」

曾國華道:「還不是那板車的衝力大?你想想上千斤重的東西加上人和前跑的驢,那勁有多大?馬路右邊的那根新栽電杆就被拉扯倒下,正好壓在還在掙扎想起身的驢身上。也幸虧是電杆往前倒的,要壓在老頭身上還不把老頭當場壓死?倒在地上的電杆離那老頭只有這麼遠。」曾國華雙手比劃著。

「一頭驢就幾百塊錢吧,怎麼花了一萬多還加一部電話?」黃經理又笑著問。

「老頭年紀一大把,摔在地上當時就暈了。一袋稻穀還壓在他身上,送到醫院才醒過來。醫院費就花了好幾千。」

薛華鼎問道:「當時沒有人在路邊看著進行警戒?」

「當然安排了人,可他以為等車過去了鋼絞線才會起來,當鋼絞線起來的時候,他的信號旗還沒有舉起來呢。」曾國華道。

「信號旗沒有舉,怎麼就開始絞盤了?」黃經理問道。

「還不是絞盤的幾個年輕後生衝動,好玩,嘻嘻哈哈地絞著玩。也是該出事,那天看路的人頭上正好帶著紅色安全帽,負責絞盤指揮的人開始還以為那是信號旗,所以不但沒有阻止,反而要那幾個青年快點絞用力絞。」曾國華道。

黃經理道:「就這樣陰差陽錯。哎,搞工程真的大意不得,時不時出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讓你防不勝防。咦——,前面怎麼回事?這麼多人,還堵了這麼多車?」

說話間,黃經理把車速減了下來。薛華鼎也看到了前面馬路上停著幾部車,圍了一群人。

黃經理讓車慢慢滑動,並搖下車窗玻璃,對一個路人問道:「師傅,請問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你快點掉頭走其他路,前面一輛卡車撞了一輛麵包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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