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聖·喬治和龍

回到海底城,兩個孩子又重新精力充沛地投入工作了。

他們創辦了可以養殖優質食用魚的漁場,「海下牛仔」——海豚守衛著漁場,防止鯊魚侵襲。他們從緬因州運來最好的龍蝦,辦起了龍蝦養殖場。

新英格蘭的優質牡蠣也在海底安了家,很快就能長大個兒,長得比在美國或日本沿海比較寒冷的水域里快一倍。他們按日本人的方法把細小的沙粒放進牡蠣殼,生產人工培育的珍珠。他們發現了鯨魚的一個聚居點,給它們進行擠奶試驗。鯨魚奶是一種飽含脂肪蛋白的營養豐富的食品。奶從擠奶器里流了出來,一條鯨魚一天能產奶一噸。鯨魚奶太油膩不能直接飲用,但卻可以用來烹制加工其他食品,很有價值。

他們新發現的那種魚被裝進防腐瓶,由狄克博士送往美國博物學陳列館。狄克博士堅持要把羅傑所起的名字「噩夢亨蒂爾」附上。博物學陳列館接受了這個名稱。一種新發現的魚竟以他們的姓氏命名,年輕的博物學家們感到這比人們為他們自己豎起一塊紀念碑還值得高興。

狄克博士打電話把他們找去,「我只挑到你們一個毛病。」他說。

「什麼毛病?」哈爾問。

「你們忽視了你們的兩項工作中的一項。」

「什麼兩項工作?」

「一是為我們工作。這一項,你們確實已經幹得很出色。另一項是為你們自己工作。你們似乎已經把這一項工作給忘了。從一開頭,我們之間就有個不成文的協議,那就是除了為海下科學基金會服務外,還允許你們進行為約翰·亨特父子水族館收集標本的工作。你們最好馬上動手干第二項工作,不然,你們的爸爸該控告我佔用了你們的全部時間了。」

「可誰來頂替我們呢?」哈爾問,「奧斯卡·羅契?」

「如果你認為他幹得了的話。」

「我想,他幹得了,」哈爾說,「我一直想教他干,只要我知道他能從洗盤子的活兒中脫開身,就把規則、訣竅告訴他。他會成為你的一位稱職的博物學家的。」

一開頭,哈爾不信任羅契而相信卡格斯,現在,他逐漸相信羅契了,而對那位傳教士呢,他開始產生了懷疑。

能從洗盤子工晉陞為博物學家,羅契非常高哈爾兄弟動手干他們的第二項工作。他們收集珍稀動物的活標本,送到飛雲號的貨箱里,由飛雲號運往布里斯班,然後,在布里斯班裝上貨船運往長島的亨特動物養殖場。

他們的父親將把這些活標本賣給一些大型水族館,比如,聖地亞哥附近的「海洋世界」,洛杉磯附近的「海洋樂園」,弗羅里達海洋樂園,檀香山水族館,夏威夷海洋生物公園,還有世界各地的許多類似機構。

三條色彩斑斕的板機魚就值1200美元。他們還逮到了一種非常罕見的鯊魚,澳大利亞人給它起了一個古怪的名字——擺鑼,其他地方的人管它叫毯鯊。兄弟倆把它從海里拽上來時,它突然噼噼啪啪地爆響,活像來複槍。第一條擺鑼還沒等特德船長把它抓進貨箱就噼噼啪啪地響開了。把另一條擺鑼裝進貨箱時,他們拽得很慢,小心翼翼地把它拽上船,終於沒有驚動鯊魚,成功地把它裝進了貨箱。

雙髻鯊是動物收藏家們夢寐以求的珍貴魚種。它的頭形像把鎚子,在鯊魚世界中極其罕見,因此,一條雙髻鯊的價格高達五百美元。

飛雲號所有貨箱都裝滿了,哈爾估計,整個收藏的總價值接近十萬美元。

狄克博士來到亨特兄弟屋裡,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很抱歉,我們不得不請你們再幫我一把,」他說,「一條鯊魚正在追殺我們的人。在過去7天里,它已經咬死了8個人。我們想把它嚇走,可它似乎很願意在海底城裡安家。它在街道上游來游去,一見著它,行人就拚命奔回家去躲起來。人們不敢到商店去買吃的,工作人員不敢去上班。鯊魚在城裡橫行無忌,為所欲為。它一個接一個地咬死我們的人,而我們卻似乎拿它毫無辦法。」

「我們又能拿它怎麼辦呢?」哈爾問。

「你們了解鯊魚,我們對它們卻一竅不通。我們的礦工會採礦,商人知道怎樣做買賣,警察懂得警察應盡的職責;你們的朋友,卡格斯先生只會讀聖經,羅契是新手,除了你們兩位,沒有一個人懂得有關鯊魚的專門知識。我們需要你們幫我們把這位不受歡迎的客人弄走,否則,它就要吃掉我們更多的人了。」

「是哪一種鯊魚?」哈爾問。

「不知道。它的背部是藍的,腹部是白的,身體細長而尖,鰓裂很長。身長大約7.6米,恐怕有1噸重。它閃電般向人衝去,有時用尾巴把人打倒後再咬。它的牙齒又大又尖,一口就能咬斷一條腿或者一隻胳膊。」

羅傑望著哥哥,「準是尖吻鯖鯊。」他說。

「對,」哈爾說,「您已經把它的模樣給我們描述得很清楚,是尖吻鯖鯊。在這一帶的沿海地區,人們管它叫吃人鯊,它的牙齒很可怕。您的那條鯊魚的牙齒有十厘米長嗎?」

狄克博士點點頭。

「是種殘暴的鯊魚,」哈爾說,「即使在吃飽的時候,它也要襲擊別的動物,不為別的,只因為它的本性兇殘。您讓我去對付鯊魚家族任何別的種類都好說,但要對付這種鯊魚,我們實在不敢擔保,不過,我們會儘力而為。」

「我們也只能要求你們這麼多。」狄克博士說。但從他的表情看,他似乎相信兩個孩子能想出辦法把那條吃人的傢伙幹掉。

狄克博士走後,羅傑說:「讓我來干吧。」

哈爾吃了一驚,「當然,你可以當我的助手。」

「不,」羅傑說,「你還有許多別的事兒要干。我們不能光為了跟一條鯊魚玩兒就放下我們的日常工作。我一個人就行了。」

「這條鯊魚可不同尋常,」哈爾提醒道,「尖吻鯖鯊是珊瑚海里最暴戾最難對付的猛獸。一個男孩子絕不是它的對手,只有男子漢才能對付它。」

羅傑發火了,「這麼說,你以為你自己是男子漢羅,別忘了,你只比我大五歲。」

哈爾恍然大悟,弟弟要求單獨去對付尖吻鯖鯊是想證明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

他很不情願他說,「好吧,你試試看。」

「你以為我幹不了嗎?」

「我沒這麼說。但是,如果你覺得你需要幫忙,請一定讓我知道。」

羅傑從腰間皮帶那兒抽出那把三十多厘米長的刀子,動手在磨刀石上把刀刃磨快。

哈爾站在一邊兒看著,感到莫名其妙,「你該不是打算用刀去對付那條鯊魚吧!」

「為什麼不?」

「不管你磨得多快,這把刀也刺不破鯊魚的皮。」

「它肚子下面的皮很軟。」羅傑說。

「可你已經試過一次,這一招行不通。」

「我沒使足勁兒。要是我有一把快刀,再往刀把上使足勁兒,我相信,我能讓它嘗到我的厲害。」

哈爾知道再爭辯下去也是沒用的。

羅傑套上他的水中呼吸器、面罩和鴨腳板,從地板上的那個孔溜到外面。

那條尖吻鯖鯊最有可能在什麼地方呢?最有可能在梅恩大街。他順著馬鮫魚街拐進科研街,在科研街往梅恩大街轉的拐彎處停下來。

街角那兒有幾個行人,卻見不到鯊魚。一些膽子稍大的礦工正去上班,幾位主婦正要到商店去,無所事事的小夥子正在街上游遊盪盪,跟陸地上那些遊手好閒的小夥子一樣,他們不能向過路的姑娘們吹口哨,但卻可以往她們的呼吸器上的氣箱扔石塊棍棒來挑逗她們。

五光十色的小礁石魚繞著行人的頭頂游。街上還有一些稍大的魚,比如金槍魚、鯖魚,還有海鱸。有人想用手去抓它們,一個人抓住了一條,他的家人晚飯就有金槍魚吃了。

幾條鯊魚游出來,但它們個頭小膽子也小,肯定不會是那種吃人的傢伙。

小鯊魚遊走後,羅傑終於看到那條尖吻鯖鯊順著大街旁若無人地游過來。絕對錯不了,背部是藍的,腹部是白的,牙齒足有十厘米長。尖吻鯖鯊正瞪著大眼到處張望。

彷彿有人施了魔法,街上的行人霎時間無影無蹤,人們急忙躲進離得最近的商店、房屋和公共建築物。進了屋的人透過玻璃窗往外張望,打手勢讓羅傑趕緊找地方藏起來。羅傑也想像他們那樣躲進屋裡,但他身上有股力量促使他迎著越逼越近的敵人游上去。

他讀過一些關於捕鯊人的書,為了嚇走鯊魚,捕鯊人往往勇敢地直迎著鯊魚游去。羅傑也想試試這個辦法。尖吻鯖鯊那對燈泡似的巨眼逼得越近就顯得越大、越恐怖,羅傑驚駭得幾乎全身癱軟。尖吻鯖鯊絲毫也沒有退讓或游開的意思,相反,它張開大嘴,準備把這頓美味的早餐吞下去。它那上五排、下五排數以百計的牙齒,使獅子和老虎的利齒相形見絀。

一條從來沒見過人的鯊魚可能會膽怯,但眼前這一條不但見過人,而且在一個星期內吃掉了8個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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