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回秦州!

周天星辰慶雲神通,其中星辰大陣,乃是以星辰金衍化周天星辰,純正的星辰之力;

法相宗護山大陣,則是以周天星辰圖中的太古妖獸精魂,擬化周天星辰,與其說是星力,倒不如說是妖力。

「兩者孰強孰弱?孰為正道?」

靜室之中,張凡感受著周天青玉葫蘆上閃爍的星辰之力,思索著其中的變幻,漸入物我兩忘之境。

……

山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

不覺間,庭院中的花木,從花團錦簇到繁華落盡,已然十次輪迴。

十年之中,濃濃的星辰之力,不停地從小小的靜室中放出,偌大區域,天上地下,莊園內外,彷彿永墮星空,便是旭日東升,也破不得此星夜。

也只有,時不時地房門洞開,張凡短暫地結束閉關,與家人相伴的時候,陽光方才委委屈屈地透入了進來,揚眉吐氣地遍灑周遭。

……

白駒過隙,觀流水,知逝者之不可追。

倏忽間,春暖花開,夏日炎炎,秋風蕭瑟,冬雪皚皚,彷彿你方唱罷我登場,轉眼間,十次舞台上下。

十年之中,星光散盡,五色神光,貫穿天地。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屬,在五色神光中綻放出絢麗,恍若一孔雀,燦爛開屏。

十年間,沒當五色神光從莊園中騰起,在空中一刷而過的時候,方圓數十里內的修仙者,皆感到心中一跳,手上一緊,好像常伴左右的法器、法寶,忽然間,就有點不聽使喚了。

這種感覺讓人心悸,再聯想一下光芒的出處,頓時所有人等,皆是連惱怒都不敢,只得訕訕然繞道而行。

……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待得風聲入耳,伸手一抓,只有空氣;舉目遠眺,只余殘影。

左鄰小兒,掛著鼻涕,玩著泥巴,轉眼間,背弓負箭,早出晚歸,頂梁門戶;

右舍女娃,唧唧咋咋,嘻嘻哈哈,不覺間,脂粉紅妝,敲鑼打鼓,遠嫁他家。

回眸,又十年!

十年的時間,可以讓幼童小兒,成為一家之主;能使懵懂小女,持家撫育後代。

這十年間,在小莊園的上空處,時常驀然風嘯,好像天穹洞穿,一縷天風吹拂……

雲氣霧靄、山鷹飛禽,常常到了這方天宇,須臾之間,消失不見,就猶如一塊天穹,被人整個收取,捎帶著其中的所有。

……

「三十年吶……」

某一日,一個依舊清朗,不改淡然,增添滄桑的聲音,驀然響起。

沒有砌辭感嘆,沒有長篇大論,短短四字,就好像濃縮了三十載光陰一切喜樂悲苦在其中,儼然一夢幻,泡影隨風過。

……

大荒島外,礁石如林,大海生波,巨浪拍擊,碎成無數晶瑩,在陽光下化作溶溶霧氣,說不出的美妙絕倫。

若說這浪打礁石,氤氳水汽,如仙家福地,則不遠處,一葉扁舟輕帆卷,浮於海上捕撈忙的漁家兒女,就是世俗紅塵之喧囂,別有一方生氣在其中。

張凡,仰躺在一塊與大陸接連的島礁上,仰望萬里晴空,享受著陽光明媚的清晨。

他的周身上下,無絲毫的靈氣波動,迫人氣勢,彷彿一尋常青年,享受著難得的閑適,要是說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便是這塊島礁,好像分外地吸引著陽光,無論天上是否有雲層遮擋了紅日,他所在的地方,總是顯得分外的明亮,猶如陽光在特殊地照顧著他。

三十年過去了,張凡的外貌並無太大的不同,儼然當年模樣,便是百年前傾力一戰造成的斑白兩鬢,也依舊如昔,不增一分,不減一毫。

可若是有當年故人相見,必會發現,他已是大不相同了。

不同的並不是外貌,而是氣度。

返璞歸真,鋒芒畢露化作圓中方;飄逸晦澀,那種真實的存在感漸漸淡去,有種飄飄然欲遠去之感,又覺得晦澀,好像就這麼站在面前,卻似星空之廣漠,觸手不可及,無端讓人心慌。

「小龍,你不在家裡幫老祖宗收拾行裝,跑來這裡做什麼?」

頭也不回,神色不動,張凡悠悠然開口道。

一直到話音落下,遠處一個黑點,方才腳踏飛雲舟,極速掠空而來。

——小龍!

「師父!」

小龍先是深深一禮,繼而側身而立,那種崇敬之心,才每一個動作中顯露。

看著眼前的如山嶽般沉凝,已然青年模樣的弟子,張凡眼中閃過一點欣慰,一點悵然。

這些年來,在研究三大神通的空隙,他時常出得關來,與爺爺團聚,也不忘順手指點一下弟子,到得今日,小龍已然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且根基打著紮實無比,待得回到法相宗後,傳承法相,必可成為宗門年輕一代翹楚。

張凡他從未有過子女,但看著昔日那個以小小的身板,將他這樣一個大人從海邊拖回住處,並服侍半年的小孩,現在已是可獨當一面的大人了,那種既欣慰又失落的感覺,想來當是天下父母所共有。

終究非常人,張凡不過略一恍惚,就回過神來,卻沒有再問小龍是因何而來,從其來處傳來的那一聲呼嘯,已經說出了一切。

「老鵬,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張凡微微一笑,淡然開口道。

話音未落,呼嘯聲中,一頭金背大鵬瞬間速度暴漲,彷彿連聲音都追之不及,眼前一花,屹立當前。

「小子,我說不同通報了嘛,老鵬跟你師父是什麼關係,小小年紀就這麼古板,老了還了得?」

厲鵬跟張凡打了聲招呼,便開始打起小龍的趣來。

「多謝師伯指點!」

小龍微微一笑,四平八穩地說道。

「老鵬,你是來教訓我徒弟的嗎?」

張凡可沒他那麼好說話,當即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不不……絕對不是!」

厲鵬連忙擺手道。開玩笑,他要敢應聲是,張凡就敢跟他「請教」一二,這樣的事情,在三十年間,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幾次灰頭土臉之後,他就謹謝不敏了。

「張老弟啊,你是愈發的深不可測了。」

笑鬧了一陣後,厲鵬看了張凡一眼,感受著他身上那種彷彿從遠古跨越而來的晦澀氣息之後,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感慨著說道。

「老鵬你取笑了。」

張凡微微一笑,並不多說。這些年來,他固然是精研神通,但一身修為,也在這過程中琢磨得愈發的圓潤,離元嬰大成,不過是一線之隔,一層薄膜,領悟到了,機緣至了,旦夕可破。

只是這些,就不足於外人道了。

「對了,老弟,我怎麼看到他們在收拾行裝,你要走?」

彷彿想到了什麼,厲鵬開口問道。

這些年了,大荒島上只有他們兩個元嬰真人,來往之間,關係頗為密切,現在乍看張凡要離開,厲鵬還真有點不舍。

「秦州大戰在即,法相宗百年封山將解,張某怎麼說也是法相宗弟子,秦州修仙者,又豈能袖手旁觀?」

「再晚回來一日,你就見不得我了。」

張凡頷首著,肯定了厲鵬的猜測。

他百年多難,苦修多年,為的就是這麼一天,徹底回到眾人的視線中,在這個大舞台上嶄露頭角,豈可錯過?!

「唉,此去經年,怕是一別無期了。」

聽到這個答案,厲鵬倒也不奇怪,秦州百年的平靜即將結束,馬上要到來的大戰又豈止秦州一隅,甚至遍及天下九州,海外散修,也是難說得很,他堂堂元嬰真人,又豈會不知?

「哈哈……」

張凡長笑起身,道:「老鵬我們或許有機會在秦州再見呢?」

「免了免了,俺這把老骨頭,還是不去送死的好!」

厲鵬忙不迭地拒絕道:「要是想兄弟了,就過來找老鵬喝酒,其他的還是免了吧,我還沒活夠呢!」

張凡莞爾一笑,也不相強。

秦州大戰到了後期,必然會牽扯到海外修仙界,厲鵬這是擺明立場,不想牽涉其中呢。

在這樣的驚世大戰中,即便是元嬰真人,又豈能保證自己不會隕落?多年苦修,付諸流水,必不會鮮見!

厲鵬是個惜命之人,這點從當年他在星天境中的選擇,就可知一二了。

「張老弟,你是乘什麼東西回秦州?」

沉默了一下,厲鵬緊接著說道:「星辰殿的星辰梭如何?星君剛剛從老鵬我的摩天崖離開,若是需要你言語一聲,老鵬去找他要去。」

星君這些年了,早就取代了星尊的地位,成為了星辰殿的主人。

數十年過去了,他跟張凡之間還是有點疙瘩,雖然不至於翻臉動手,但也不如何親近,這不是到了大荒島,都沒有上門敘舊。

對此張凡倒也沒什麼意見,誰叫他把人星辰殿的傳承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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