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黑鬍子出現了

中午,哈爾兄弟的狩獵車隊到了,總共有14輛,貨車、卡車、吉普,還有蘭德·羅伏越野車。

三十名黑人隊員爬下汽車,蒙著塵土的臉上滿是笑容。看得出來,他們很喜歡他們年輕的隊長,兄弟倆同樣也非常高興見到他們——這些優異剛強的夥伴,在多次探險中同甘共苦,一道抓獲了很多珍稀動物,提供給世界各地的動物園和馬戲團。

在營地一排小房的後面支起了狩獵隊的帳篷。廚房的黑孩子在露天里擺下了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吃的東西。

隊員們急忙吃了起來,他們都想著早一點行動。

克羅斯比隊長開始對他們講話了。他說,他和哈爾、羅傑一起,在飛機上發現西邊七英里的地方有一個偷獵匪徒營地,並把那些可惡的屠殺行為告訴他們。他不斷地激勵他們,最後隊員們都迫不及待地要立刻出發,到處都有人喊著:「走吧!」「把槍拿出來!」「把他們宰了!」

克羅斯比舉起了手,讓大家安靜下來,「很遺憾,不能讓你們那樣干。不能將他們殺死,不能帶槍!」

「他們有毒箭、有長矛,他們會殺死我們的。」大塊頭佐羅立刻抗議,他是隊里最得力的司機。

「一點不錯,」克羅斯比說,「你們的工作將因此變得很危險、很困難。瞧,有那麼一條法律,不準殺死偷獵者,而只准捕獲後送交法庭,要經由法官審判後,或是罰款,或是監禁。我知道,這不公平——他們全副武裝,而你們必須赤手空拳。你們不得殺死他們——必須活捉。你們不是已經有活捉野獸的經驗了嗎?好呵,他們就是野獸——你們就活捉他們吧,就像你們捉別的野獸那樣。」

沒有人再笑了,這比他們原來想像的要麻煩得多。

哈爾說話了,「夥伴們,有一點必須講清楚,這不是你們應完成的任務,你們並不是受雇來抓人的。如果你們不想乾的話,就別干;不想參加的完全有權留在營地。」

幾分鐘之後,車隊出發了,沒有一個留下,哈爾很為他的人感到自豪,除狩獵隊成員之外,另外有五名是克羅斯比的守備隊隊員,還有五名守備隊員沒有參加這次行動,他們要到100多英里以外的地區去進行另外的行動。

但是狩獵隊還有一名額外的隊員,足可以彌補那五人不來的損失。不過這一名不是人,而是狗——一條高大的阿爾薩斯狗,是隊員馬里的,名字叫祖盧。

祖盧有一樣東西是其他隊員所沒有的,尖利的牙齒,人當然無法跟它相比。法律禁止用槍,可沒禁止用牙齒。對這次行動,祖盧當然一點不了解,但一定是去幹了不起的事,所以它高興地叫著。

僅靠祖盧的牙齒當然打不贏。隊長和哈爾、羅傑坐在同一輛車裡,商量著如何行動。

「有一種可能,」克羅斯比說,「當他們看到這十四輛鋼鐵的龐然大物朝他們轟隆衝去的時候,他們害怕了,會逃跑。」

哈爾說,「可你並不想要他們逃跑,你想抓獲他們。」

「我們可能抓到幾個跑不快的傢伙。我們不可能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我們只能做我們做得到的事。我不想讓你們的人去冒不必要的危險。」

「危險對我們的人來說是家常便飯,」哈爾說,「你真的認為偷獵匪徒會跑嗎?」

「這還說不準,如果他們沒頭兒的話,他們會跑;但黑鬍子要是跟著他們的話,會叫他們頂住,並會向我們開火。」

哈爾已經忘記了還有個神秘的黑鬍子,他的真名叫什麼還不知道。

「我們要是能逮住他,扎沃的大規模偷獵活動就會結束。」

但怎樣才能逮住他呢?致命的武器不準用,有什麼不致命的武器可用呢?哈爾的腦袋逐項地想著他的供應車裡的東西。

「睡覺怎麼樣?」他突然問道,「法律沒說不準讓他們睡覺吧?」

克羅斯比瞪大了眼睛,「當然不,但你怎麼樣讓他們睡覺?」

「我們一直用這種方法對付野獸。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不能用它來對付匪徒,請停車,我下去叫供應車停下,我要看看車上是否有我們需要的『睡覺』。」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隊長把車停下。

哈爾跳下車,「現在沒時間解釋,等會再說。」

在供應車裡,哈爾把幾十支鏢都灌上了一種淡白色的液體。這些鏢看起來一點也不厲害,8英寸長,還沒手指粗,一頭兒像注射器的針頭,另一頭兒扎著一束羽毛。這時,供應車像是在拐彎盤旋前進,哈爾伸出頭去瞧,原來車隊已離開大路,正在一座10~15英尺高的小丘中拐來拐去,這些小山都是白蟻窩。

車嘎地一聲停住了,前面就是蒺藜柵欄。隊長把車停在離柵欄還有500碼的地方,其他車也相繼停下了。

要是朝那道籬笆走去那才叫傻瓜呢!那樣匪徒們就可以躲在籬笆後面用箭射他們了。就呆在這兒,他們要進攻的話,就必須從柵欄後面走出來。

哈爾提著滿滿一桶鏢從供應車裡跳了下來,他走到隊長跟前說:「請幫我發給隊員們。」

「這是些什麼玩意兒?」

「葯鏢。」

「箭毒?我告訴過你——我們不能殺死他們……」

「這東西不會要命,僅僅是要他們睡覺,這是『斯內爾』——麻醉藥,我的人一直用這種東西來抓野獸,他們覺得『斯內爾』太拗口,我們就教他們把這叫做『睡覺』。我準備了足夠每人三支。」

隊員們分別從十幾輛車裡下來了。敵人呢?怎麼一個也看不到?

在刺籬笆的後面,樹林子之間可以看到他們的草棚,但看不到人。籬笆當中一個個的洞口,被套子、卡子各種機關套住的動物發出一陣陣痛苦的慘叫。

哈爾兄弟和隊長急急忙忙地給隊員們分發葯鏢。如果匪徒已經逃跑,葯鏢就派不上用場了。

隊員們在汽車前站成一排,面向著柵欄,一個個躍躍欲試,但一個敵人也沒有,他們幾乎失望了。哈爾的隊員中有幾個已經不耐煩,開始朝前挪動。

「叫他們停下!」隊長說,「地上到處是陷阱。」

在哈爾的命令下,那幾名隊員嘟嘟噥噥地退了回來。

「瞧,他跑啦!」突然,羅傑指著前邊喊了起來,可是哈爾什麼也沒看到。「他從柵欄里伸出腦袋,一個長著黑鬍子的腦袋,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敢打賭,一定是黑鬍子那傢伙。」

哈爾想,小傢伙可能是眼花了,他腦子裡一直在想著黑鬍子吧。

這種等待真叫人心煩,但是哈爾堅決不讓他的人前進。他對隊長說:「如果柵欄後面有人的話,就讓他們以為我們不敢上前好了。」

祖盧——那條阿爾薩斯大狗狂吠著要朝柵欄衝去。它的主人馬里擔心它掉進陷阱,把它叫了回來。它只好獃在原地不停地叫著。

這時,一個黑腦袋從柵欄中伸了出來,接著又伸出一個、又一個。

「他們在觀察我們,」哈爾說,「希望我們的樣子不會嚇著他們。」

匪徒們已經發現,隊員們沒有槍,他們膽子大起來了。他們從那些死了的或將要死的動物身旁爬了出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矛或者弓箭,毫無疑問,每一支箭的箭頭上都塗了致人死命的毒藥。黑色的身影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最後差不多有50名,全都在柵欄前站成一排。他們瞪大眼睛,好像是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這些傻瓜,既沒長槍,也沒手槍;既沒長矛,也沒弓箭,除了一些小棍棍之外,什麼武器也沒有,竟然敢侵入他們的營盤。

有一個匪徒不禁放聲大笑,其他匪徒也笑了起來,越笑越厲害,最後簡直是齊聲狂笑。一個個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你拍我的肩膀,我拍你的後背,手舞足蹈,得意忘形。他們開始放箭,但距離太遠,還沒飛到地方就掉落地上。所以他們開始朝前走,小心翼翼,因為要避開草叢裡的陷阱。

「準備,」哈爾小聲地命令,「但我叫你們投時再投。」佐羅把命令譯成斯瓦希里語傳達給那些不懂英語的隊員。

那邊也有人在發命令,但他不在那些匪徒之中,他一定是藏在柵欄的某一個開口處。他不像他所指揮的那些人一樣光著上身、露著大腿,而是身著狩獵夾克和長褲,白色的面孔有一半都被黑鬍子遮住了。

「就是他!」羅傑叫了起來,「我給你們說過我看到了他,黑鬍子!」

「真狡猾,」哈爾說,「讓手下的人上前拚命,他卻躲在背後。」

他又喊了一句什麼命令,匪徒們立刻把弓挎到了肩上,從後邊腰帶上拿過矛。

羅傑感到奇怪,「他們為什麼換上矛啦?」

從長說:「箭用於遠距離的攻擊,在近處,矛就厲害得多。他們看到我們赤手空拳,就會逼得更近。當心那些矛,全都是上了毒藥的。」

隊員們都盯著哈爾,等著他發命令,哈爾一直等到匪徒來到離他們只20英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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