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十大陣圖 第二十三章 不動如山

此刻,遠遠地站在一邊的炎天落則是眼睛一亮,聚精會神地盯著炎戰的動作,如樁境雖然他也達到了,不過顯然只是一點皮毛而已,遠遠不能與炎戰的無了拳境界相比,而此時炎戰與炎月天的戰鬥,恰恰給炎天落理解無了拳的三大境界開啟了一扇大門,雖然現在不可能領悟,因為炎天落本身的武道見識與經驗還太過於平乏,不過卻為他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領悟三大境界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兩人以快打快,炎戰始終單腿著地,守著那一腳之地絲毫沒有動搖,而炎月天也拿他沒有辦法,雖然他修為在炎戰之上,不過也僅僅停留在四重天的先天中期,一身雄渾的先天烈火真氣在炎戰那古怪的打法下發揮不出七層的實力,而且看樣子炎戰還沒有動用全部的實力。

劇烈的碰撞聲隨著兩人的交手不斷的響起,不時的有四散的罡氣四射,不過都被兩人有效的控制在三丈的戰鬥範圍內,可見兩人對於一身修為的掌控和揮灑真氣的隨心所欲。

身形暴退數丈,炎月天一臉凝重地望著炎戰,身上的赤色罡氣更加的凝實,相視數息。

咻的一聲,兩人化做兩道熾烈的紅芒,再次撞到一起,劇烈的氣浪激起漫天的泥土。

「烈陽掌——」

炎月天長嘯一聲,右掌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地抖動,赤紅的罡氣匯聚成一個足有三尺寬的巨大手掌,帶著壓抑的氣勢向著炎戰當頭壓下,狂烈的風勢讓一旁觀戰的炎天落感到駭然,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一旁桂樹的樹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兩人交手,深怕二長老失手打傷了爺爺。

對於炎戰身上的情況,恐怕最清楚就是炎天落了,從小他就跟在炎戰身邊,每天聽爺爺給他講劍神大陸上的奇聞異事,劍皇大師,五年里幾乎每天都呆在一起,可以說甚至比炎山、青玉夫婦倆還要親近,所以對於炎戰身上的隱患他也隱隱有些了解,平日里除了每天月上中天時發作一次,炎戰說只要不動用太多的真氣,還是可以剋制得住的,可現在看炎月天的攻勢,爺爺似乎也不能輕易的獲勝,那勢必要動用更多的真氣。

可炎天落還是遠遠低估了炎戰的實力。

只見炎戰一臉平靜地看著炎月天劈下的一式凌厲的烈陽掌,對於烈陽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烈陽掌,人階武學,與人階心法烈火經同為族內長老專屬的真氣心法,練到極處,融鐵鍊石不在話下,威力除了大長老專修的人階心法爆炎勁,怕是沒有可以匹敵的。

這是考驗自己數十年成果的時刻啊!炎戰心中暗道,如果連炎月天的烈陽掌都接不下,我拿什麼去接那三個畜生的玄陽劍罡。

眼中閃過一抹堅定,身上的氣勢頓時變化,在這一刻,炎月天驚奇地發現,炎戰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有些飄忽不定,彷彿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讓他很難把握確切的方位。

「這是如樹境——」再次清喝一聲提醒炎天落,炎戰身體輕輕一擺,瞬間擺脫了炎月天烈陽掌的鎖定,單腳就地一蹬,身形騰起十丈高,

轟——

炎月天收掌不及,仍有餘勁落到地面,強大的真氣頓時將地面擊出了一個數丈寬,數尺深的手掌印。

手中赤金鐵杵猛的一砸,借著巨大震力,炎月天瞬間提高到炎戰的高度,烈陽掌展開,一招一式大開大闔,剛猛無鑄,而炎戰則是不慌不忙,總是在千鈞一髮之時輕易擺脫炎月天的掌力,而炎月天則頭疼的發現,不管他的武識如何地探索,都無法鎖定炎戰確切的身形,就彷彿在這一刻炎戰與周圍那無數的樹木融為了一體,難以分辨究竟哪一棵才是炎戰,所有的氣息在這一刻彷彿都混為一體,駁雜難辨。

「劈風式——」

只見炎戰大吼一聲,一拳擊出,而一邊的炎天落則是眼前一亮,這修養的十天來,炎戰已經將無了拳所有的境界體系劃分全部向他詳細地講解了一番。

無了拳,除了最基礎的樹形樁和拳法招式,就是三大境界,如樁、如樹、如山三大境界,而這三大境界每一境界都有相應的招式,如樁境為推樁式,重力式,破妄式;如樹境為參天式,劈風式,逆雷式;而如山境則只有一式,萬仞式。

一方面是由於炎戰境界不夠,另一方面也由於多年的隱疾纏身,讓他不能完全將心沉入到武道體悟當中。

而此刻炎戰打出的劈風式就是屬於無了拳如樹境的招式,炎月天一臉驚恐地望著炎戰,四重天的先天境界只能維持短暫的數息時間的凌虛御空,此時兩人都在下落,周圍根本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唯有硬接一途。

只見炎戰周身的赤紅罡氣隨著他一拳擊出,全部凝聚到了他手上,灼熱的熱量讓周圍的空氣盪起了淡淡的波紋,彷彿穿越了空間一般,瞬間達到了炎月天的面前,一股凌厲鋒銳的拳罡帶著劇烈的破空聲,撕裂空氣,在炎月天眼中快速放大。

只來得及將赤金鐵杵橫於胸前,

嘭——

一聲巨響,那重於百斤的鐵杵只短暫地阻擋了半息便斷裂開來,不過這半息時間對於炎月天來說卻已經足夠,借著鐵杵上的大力,身體向後快速地倒飛而去,揮手向後劈斷了一棵腰粗的桂木,化解了巨大的推力,險險地落了下來。

「噗——」一口鮮血禁不住上涌噴出,雖然躲開了,但炎月天知道他已經被鐵杵抵擋時透過的鋒銳氣勁震傷了內腑,真氣紊亂。

輕輕地落到地面,依舊是單腿獨立,炎戰靜靜地望著面前這個多年的對手。

「你已經不能再戰了,今天就到此結束吧。」

目光複雜地望著面前的獨腿老人,炎月天的目光有些模糊,似乎也是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事,三十年前同樣的發生,只是如今,場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輕輕地搖了搖頭,炎月天眼中突然爆發出了強烈的期待,眼睛死死地盯著炎戰道:「這點傷算不了什麼,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擁有了那樣的力量?」

「不清楚,不過應該不弱於他們全力施展精深劍式。」炎戰思索了片刻,對於那最後的一式,他還是擁有足夠的信心的。

「出手吧——」炎月天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你瘋了,既然我有把握與他們的精深劍式抗衡,你想找死不成。」炎戰目光一滯,沉聲道。

「不,雖然不想,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如果說族內有誰能夠救得了桂香,那也只有你了,所以,我必須確認你的實力,不然,族內尚且不說,桂香必定會有生命危險,三十年前我沒能阻止得了,現在我決不會讓它再次發生。」說完,炎月天右手一吸,那斷裂的赤金鐵杵的一端頓時飛到他手中。

炎天落定睛一看,才發現那鐵杵中間竟然有一條一指寬的洞,掌力一吸,只見一顆散發著赤金色毫光的珠子從那洞中飛出,落到了炎月天手中。

「靈咒珠!」看到炎月天手中的物品,炎戰不禁驚叫出聲。

「不錯,」炎月天平靜道,「這其中封印了一個一階的靈咒,真火盾,相信可以抵擋一般的武魂大師的全力一擊了,如果你能勉強破碎它,那麼我就承認你可以了,不然就算是拼上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急地傳授炎天落無了拳。」

「好吧,你激發靈咒珠吧。」炎戰深深地望著炎月天道。

「爺爺——」一旁的炎天落聞言則是急了,炎戰的話分明是表示了他要動用全力了,可炎天落知道那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可不想看到爺爺隱疾發作的痛楚,雖然到目前為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隱疾。

舉手阻止了炎天落接下來的話。

「不用擔心,爺爺自有分寸。」說完便停下看著炎月天,等待著他的動作。

此時,只見炎月天將靈咒珠橫於胸前,雙掌合十,赤紅的烈火真氣不停地向手掌中間匯聚,數息後,一陣奇異的響聲從炎月天手中響起,聲音不高卻含帶著一股龐大的威壓,倏而一陣強烈的紫紅色靈光從炎月天掌中亮起,快速地擴散,轉眼間就在炎月天身前形成了一個數尺寬,一尺來厚的盾牌,盾牌全由紫紅色的地火構成,奇異的沒有一絲熱量,不過炎戰卻知道這種火焰的可怕,熱量完全地內斂,盾牌四周空氣的極盡扭曲清楚地顯示了其究竟擁有怎樣可怕的威能。

「開始吧,這真火盾只能維持半炷香的時間,發動你的最強一擊吧。」

點了點頭,炎戰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看好了,這就是無了拳的如山境——」,不用說,這是說給炎天落聽的,因為炎戰知道,或許這就是他最後一次教炎天落練武了。而炎天落此時也是聚精會神地注視著炎戰,感受著他的姿勢,氣息的變化。

很快的,炎月天就發現了不對,因為此時炎戰的氣息竟然完全地消失了,不過卻帶給他巨大的威壓,而且這股威壓還在以驚人的速度瘋漲,炎月天感到他面前站著的或許已經不能稱作是一個人,而是此刻腳下千丈高的桂山,巍峨高聳,一股亘古的威嚴讓人不敢直視,此時他的氣息已經逐漸的和天地連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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