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金國特使(下)

要知道如今可是一個通訊極不方便的年代,大金剛建國不久,以前與大宋之間還隔著一個遼國,故此宋人只知北方有一個剛剛崛起的大金,但是對於金國了解卻是少之甚少,李奇這個外來人就更加不用說。

然而,宋玉臣卻說這貴氣男子竟然是金國特使,這著實讓李奇等人大吃一驚。不過,金國在李奇心中一直都處於頭號敵人的位置,所以他還在遺憾方才下手太輕了。

作為整件事的關鍵人物封宜奴,方才卻一直都沒有做聲,因為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李奇會站出來救她,而且當李奇把她護在身後時,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內心並不想破壞這種感覺,所以她方才一直都處於一種遊離在外的狀態。

但是現在情況直轉急下,毆打他國使節的僕人,這事真是可大可小,封宜奴黛眉輕皺,心裡隱隱感到不妙,瞥了眼李奇,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邁出一小步,開口道:「我——」

可是她剛說了一個字,忽然一隻手握在她的手腕上,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她稍稍瞥了眼李奇,見其依然還是一臉淡定從容的望著那貴氣男子,心想,難道他還打算繼續替我扛下去么?他為什麼這麼做?他不是一直都挺看不起我的么?

一時間封宜奴心中是思緒萬千。

李奇倒是沒有想太多了,既然對方是金人,那麼整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可是關乎到兩國的外交關係,得謹慎行事,再說若是讓一個女人擋在面前,這還不把大宋大老爺們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這可真是一個好兆頭呀!老子來北宋第一架乾的就是金人,老天肯定是想藉此告訴我,老子天生就是金人的剋星。對,一定是這樣的。李奇心裡暗自竊喜,嘴上卻故作驚訝道:「金——金國特使?員外郎,你可千萬別弄幾個戲子打扮的怪模怪樣就來蒙我這老實人呀。本官膽小的很,要是嚇出病了,那我可得找你要精神損失費。」

你還膽小?蒙誰呢。宋玉臣再了解李奇不過了,連王相都敢衝撞,他要是膽小,那還真就沒膽大的了。冷笑道:「本——下官雖然才疏學淺,但也不會拿此等事情來說笑。」說著他手向身邊那位貴氣男子一引,介紹道:「這位紇石烈勃赫先生乃金國皇帝特派出使我大宋的特使。」說著他又指著那中年男子道:「這位被你毆打的袁洪先生乃是紇石烈先生的譯官。」

「且慢。」

李奇手一抬,道:「員外郎,請注意你的措辭。何為毆打?我們這分明就是互毆呀。不過我知你才疏學淺,就不與你計較了,下次注意一點。」

宋玉臣冷哼一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我方才明明見你用腳踢這位袁譯官,待我將此事奏明聖上,到時皇上一定不會輕饒你。」

「不錯,不錯,一定要讓貴國皇帝治這小子的罪。我的臉就是最好的佐證。」袁洪指著自己的臉道。

喲?嚇唬我?李奇瞧這袁洪的漢語比他還說的標準一些,卻稱大宋為貴國,擺明就是一個大漢奸,當然,他的長相也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笑道:「員外郎,我從未否認我沒有踢這位袁譯官,但這隻能說明我打贏了,並不能說明我在毆打他,也可能是互毆呀。再說,可是他先叫人動手的,難道咱們大宋子民在自己的地盤還得站著被外國人打么,要不是本官事先知道你姓宋,我還真以為你姓金的了。」

宋玉臣怒道:「你休得胡言。」

袁洪反駁道:「若非你辱罵於我,我怎會動手?」

「吶。這你可聽見了,是他先叫人動手的。」李奇指著袁洪道。心裡暗笑,這個草包,老子吃定你了。

宋玉臣暗自皺了下眉,又道:「袁譯官知書達理,乃謙謙君子,豈會無故動手,定是你事先用言語挑釁他,紇石烈先生乃皇上的貴客,你作為大宋臣子不但不以禮相待,反而對皇上的貴客出言不遜,又是何道理?」

袁洪忙點頭道:「是極,是極,這人好搬弄是非,宋大人可別讓他給騙了。」

「是個屁。」

李奇笑罵道:「哎,我說宋員外郎,你丫是吃屎長大的吧,他說你就信,老子說你TM就不信,你到底是哪個國家的人?」

宋玉臣大怒,指著李奇道:「你——你竟敢罵我?我——我一定要在皇上那裡參你一本呀。」

操!這兩父子還真是一副德行,動不動就上奏,你老子都沒有參倒我,更何況你這兔崽子。李奇冷笑道:「我這是在罵你么?我這是在教你怎麼做人,你有本事你就去參啊,你TM不參就是龜兒子。咱們不妨把這事給鬧大了,看皇上到時怪罪誰。還有這位袁譯官,你先別走,我還要帶你回去審問。」

宋玉臣被李奇這麼一嚇,心裡倒真有些膽怯了,心想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說。道:「官燕使,你憑什麼抓袁譯官?」

「我憑什麼?」李奇冷笑一聲,道:「請問員外郎,咱侍衛馬的職責是什麼?」

宋玉臣慍道:「自然是保衛京師。」

「還有管理京城內的治安。」

李奇幫宋玉臣補充了一句,又道:「我作為副都指,見到有人公然調戲兼意欲毆打良家婦女,難道你要我袖手旁觀么?」

「什麼?」

宋玉臣轉頭望向袁洪。

袁洪立刻叫冤道:「你污衊我,我什麼時候毆打良家婦女,分明就是那臭婆娘打我。」

李奇笑道:「你別激動,這我也看見了,但是我可是見到是你先拉著封行首的手,封行首出於自衛,才迫不得已還手,我可有說錯?」

「這——」袁洪一時詞窮,不知該如何解釋。

宋玉臣暗罵這姓袁的是一個草包,這點小事就做不好。眼珠一轉,道:「就算如此,你作為副都指也應該先把事情調查清楚,不應辱罵袁譯官,更加不應大打出手。」

李奇忽然沉聲喝道:「宋玉臣,請你注意你的語氣,你這是一個下官對上官應有的態度么?」

「不敢。」

李奇時不時就以大欺小,弄的宋玉臣心神大亂,咬著牙一拱手,又道:「皇上派下官來接待紇石烈先生,下官此番詢問也只是秉公辦理。」

「這還差不多。」李奇一笑,又道:「我前面就說過,我從未辱罵這位袁譯官。」

袁洪急的都快蹦了起來,指著李奇道:「你胡說,你方才分明就辱罵我是哪裡冒出來的鳥人。」

李奇怒道:「袁譯官,你漢語是不是還沒過三級啊。鳥人是罵你么?我這分明就是在誇讚你頭上的鳥毛精緻呀,你若是不戴根鳥毛在頭上,我又怎麼會說你是鳥人呢?」

馬橋和封宜奴同時低下頭去,渾身都在顫抖了,他們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鳥人」還有這麼一個含義。好在那些金人一時也聽不懂李奇在說什麼,不然非得找李奇拚命不可。

「你——」

「你什麼你,我還沒有說完了,我本著奉公執法的態度出口詢問,你不但不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叫人這兩人意欲毆打朝廷命官,若非我的隨從英勇,躺在地下的可就是我了,你調戲我大宋良家婦女在先,意欲毆打朝廷命官在後,我不抓你,我抓誰?」

李奇根本不給宋玉臣反駁的機會,又道:「員外郎,你方才不是說要上奏參我么?記住把這些也寫進去,算了,你既然有心把這事鬧大,那咱們不妨再玩大一點。」說著他便朝著馬橋道:「馬橋,你朝樓下吼倆嗓子,就說有人調戲封行首。」

這人真是太卑鄙了。宋玉臣登時滿頭大汗,這下面可全是封宜奴的追隨者,這兩嗓子吼下去,那可就不好控制了,這是他上任以來第一個任務,還是他爹爹幫他求來的,若是弄砸了,那他的前途可就一片黯淡了,而且高衙內等人也在下面,若是李奇再挑撥幾句,他恐怕也未能倖免。趕緊道:「且慢,官燕使萬不可意氣用事啊,方才下官不過是一句氣話,還望官燕使勿要當真。」

切。小樣,跟老子玩,你還嫩了一點。李奇朝著馬橋使了個眼色,讓他別去了,他知道宋徽宗這人是個軟骨頭,若是這事鬧大了,他也無法控制。

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紇石烈勃赫雖然聽不懂李奇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瞧宋玉臣和袁洪的臉色也知道是自己這邊理虧了,心中滿是疑惑,於是開口嘰里呱啦的朝著袁洪說了些什麼,那袁洪恭敬的說了幾句。忽然紇石烈眉頭一皺,滿臉慍色,又說了一句,那袁洪惶恐不已,急忙又說了一大通。紇石烈勃赫怒哼一聲,又朝著那倆漢子說了一句。那倆漢子滿頭大汗,稍稍點頭。

紇石烈勃赫狠狠瞪了袁洪一眼,然後又道了幾句。

袁洪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來到宋玉臣身邊,小聲問道:「宋大人,我家主人問你,這官燕使是何許人也?」

宋玉臣忙小聲道:「哦,此人原是一個廚子,但是因為深受皇上喜愛,故此才當上了這官燕使。」

袁洪又將宋玉臣的話轉告給紇石烈勃赫。後者一聽,眉頭一抬,又道了幾句。袁洪聽罷,又朝著宋玉臣問道:「此人可是那釀製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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