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蜀王掃六合 第830章 冰火兩重天

朱崖。

雖然已經是臘月,朱崖上依然是一片鬱鬱蔥蔥,陽光明媚得甚至有些灼人。

正午時分,離海岸大約兩百多步的濃蔭下,魏霸躺在一棵榕樹下呼呼大睡,享受著午後愜意的休閑時光。他的衣襟敞開,結實的胸肌坦露出來,隨著呼吸緩緩起伏。

夏侯徽在鈴鐺的陪伴下,款款走了過來,看到這副情景,不禁笑了一聲,嘴角一挑:「他倒是清閑。」

鈴鐺笑道:「將軍從來就是個會享福的清閑人。」

「那倒是,事情都讓我們做了,他當然清閑。」夏侯徽在對面的一張躺椅上坐了下來,鈴鐺招了招手,有武卒送上飲料。夏侯徽接過來呷了一口,看著遠處海灘上正在瘋跑的幾個孩子,皺了皺眉。

「這丫頭都是快要成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瘋玩?」

鈴鐺看了一眼,在一群孩子的身影中看到了張星彩,撲哧一聲笑:「張姑娘說了,她這是抓住青春的尾巴呢。再不抓緊時間玩,以後就沒機會了。」

「哪來的這些怪話?」

鈴鐺沒有回答,嘴角呶了呶。夏侯徽明白了,無奈的搖搖頭。她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打了個哈欠:「鈴鐺,看到他這副模樣,我也有些困了,先小睡一會。你自己找地方休息去吧。」

鈴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她並不擔心魏霸和夏侯徽的安全,別看四周靜悄悄的,至少有百名最精銳的武卒隱在暗中,保護著他們。再說了,這個島的居民都相當於魏霸的私人部曲,根本不會有什麼安全隱患,她大可以放心。

她剛走出百步,頭頂的樹上傳來一聲鳥叫。鈴鐺抬頭一看,見丁奉在濃密的樹葉中露出半張臉,正沖著她露出諂媚的笑,不禁歪了歪嘴角,四處看了看,手腳忙利的爬了上去,消失在樹蔭之中。

夏侯徽醒過來的時候,魏霸已經起來了,正坐在一旁摳腳丫。聽到她翻身的動靜,魏霸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夏侯徽側過身,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著魏霸敞胸露懷的樣子,嗔道:「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堂堂的鎮南將軍穿得這副樣子,還摳腳丫。」

「就是皇帝也得摳腳丫。」魏霸摳得正爽,曲指彈出一塊死皮,抱怨道:「這交州什麼都好,就是腳丫容易爛,癢得狠,摳摳腳丫,比吃肉還舒服。」

「咄!」夏侯徽啐了他一口,仰面躺倒。她可沒法像魏霸那樣享受,雖然和魏霸成親這麼久,她骨子裡還是一個貴族,沒法像魏霸這麼粗魯。「成都出事了。」

「哦?」魏霸很意外。成都的事一向是由彭小玉負責的,怎麼今天由夏侯徽來報告。不過他沒有問,夏侯徽、彭小玉都是很謹慎的人,沒有特殊原因,她們不會主動涉及對方負責的範圍。

「丞相病重,有意讓姜維接管關中,為此還特地把阿爹支回了成都。李嚴想藉此機會控制關中,又不想放棄朝廷,所以馬謖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遷都。」夏侯徽把剛收到的消息說了一遍,又道:「現在成都暗流涌動,只等丞相的死訊傳到成都。看樣子,朝堂上很快就會有大風波。」

魏霸嗯了一聲,從旁邊舀了點水,洗了手,回來的時候坐在了夏侯徽的身邊,擠了擠她:「往邊上去一點,給我騰個地兒。」

夏侯徽吃了一驚,翻身坐起,臉蛋紅撲撲的,低聲道:「旁邊有武卒呢。」

「有武卒怎麼了?」魏霸眼睛一瞪:「我又不是想和你親熱,只是說話方便一點。」他眼珠一轉,又道:「嘻嘻,不會是你想了吧?要不我讓武卒走遠一點,這兒的確不錯呢,以天為幕,以地為席。」

「去你的。」夏侯徽起身就走,魏霸跟了上去,一手拽著她的手,笑道:「你要是還放不開,我就帶你到水裡去,在水裡沒人能看見了吧。」一邊說著,一邊將夏侯徽拉了過來,不顧夏侯徽的掙扎,將她攔腰抱起,向海邊跑去。

魏霸水性不錯,即使是抱著夏侯徽,只用兩條腿,依然遊刃有餘。他帶著夏侯徽游過一個崖角,進了一個沒人能看到的角落,眨了眨眼睛:「現在沒人看見了,不用怕了吧?」

「你瞎想什麼啊。」夏侯徽渾身濕透,嘴上還沒鬆口,身體卻已經軟了。自從有了關鳳和彭小玉,和魏霸獨處的機會就不多了,而且大多是在自己的房裡,像這樣在野外交歡的事可是從來沒有過。

「你是我的女軍師,賢內助,我想什麼,你還能不明白?」魏霸說著,將夏侯徽輕輕的壓在石上,伸手撈起夏侯徽的一條腿,身體便壓了上去。夏侯徽的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輕舒雙臂,抱住了魏霸的脖子。

水波搖動,嬌喘吁吁,成都和關中,李嚴和諸葛亮,此刻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等夏侯徽從激情中清醒過來,夾著略顯豐腴的腿,紅著臉瞪了魏霸一眼:「看,都是你做的好事。這讓我怎麼見人。」

「這兒根本沒有外人。」魏霸雙手枕在腦後,靠在大石上,嘴角噙著壞笑。「你心裡美著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知道,知道,你什麼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正事。」夏侯徽嗔道:「成都的事,你有什麼計畫?」

「順其自然。」魏霸無所謂的笑了笑:「如果馬謖和費禕聯手都搞不定這件事,那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跟他們來硬的。」他給夏侯徽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話中有話的說道。

夏侯徽又羞又惱:「你能不能正經點?」

魏霸不為所動,嘻笑依舊,直到夏侯徽真的要惱了,他才咳嗽一聲,將夏侯徽摟過來,抱在懷中,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擔心什麼,丞相那種天才都被我拖死了,還有誰是我的對手?李嚴,還是姜維?」

「我知道李嚴不是你的對手,姜維也有不足,可是你不要忘了涼州是產馬之地,不管落到誰的手中,都有可能成為你的勁敵。」夏侯徽伏在魏霸的胸前,一雙妙目瞪著魏霸:「你就算戰船技術天下無敵,過了長江,那還是鐵騎的用武之地。沒有戰馬,將來兵戎相見,你會很被動的。」

「那你說怎麼辦?去爭關中?」

夏侯徽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手指撓著魏霸的胸口,過了一會兒,她重新抬起頭:「聯絡遼東所公孫氏吧。至於關中,可以緩緩圖之,待李嚴、姜維斗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手不遲。」

魏霸的嘴角歪了歪,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笑得越來越響亮,越來越開心,笑聲和海浪互相呼吸,拍打著礁石和他們的身體。

「我的女軍師啊,你出了這麼好的主意,我該怎麼謝謝你呢。沒辦法,只好以身相報了。」

魏霸一邊說著,一邊又湊了過來,夏侯徽嚇了一跳,連忙推開魏霸,吃吃的笑道:「你別過來,今天是小玉妹妹的日子,我藉機偷了嘴,已經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再不知足,將來小玉妹妹會怎麼看我?」

「你以為夫君我連這點實力都沒有?」魏霸壞笑道:「如今我根本不需要親自上陣殺人,為什麼還要每天苦練不輟,不就是為了讓你們姊妹滿意嘛。媛容,既然難得偷嘴,今天何不偷個夠?」

魏霸一邊嘴花花,一邊動手動腳,夏侯徽面紅心跳,顧此失彼,很快就再次陷落。

……

遼東,白雪皚皚,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公孫淵正在火塘邊的錦榻上小憩,忽然打了個寒戰。他翻身坐起,仰起頭,張大嘴巴,動了幾下,卻沒能把那個噴嚏打出來,眼酸鼻痛,讓他難受萬分。

「父親,你怎麼了?」他的兒子公孫修看他這副模樣,連忙關切的問道。

公孫淵眼淚與鼻涕齊飛,費了好大的勁,終於將那個噴嚏打了出來,「哈欠」一聲,驚聲動地,連火塘的火苗都飛舞起來。

「請管輅來。」公孫淵一邊拿過布巾擦臉,一邊吩咐道:「我忽然心驚肉跳,讓他來給我卜一卦,看看是吉是凶。」

公孫修詫異的看看他,沒有動身:「阿爹,現在中原激戰正酣,漢吳聯合攻魏在先,交鋒在後,三方都精疲力竭,誰能對我不利?阿爹是不是多慮了?」

公孫淵目光閃動,微微頜首:「我也是如此想,可是心驚也是事實。請管輅來卜一卦,看看究竟是吉是凶,是內是外,也好有所準備。不要啰嗦,快點去。」

公孫修無奈,只得起身安排。公孫淵坐在火塘邊,伸出手烤火,火光閃爍,照得他的臉明暗不定。過了半晌,他自言自語道:「該不會是李嚴打服了孫權,又惦記上了我吧?據說魏霸的水師比吳軍還厲害,要來,應該還是這位鎮南將軍。不過,他的水師也許能到遼東,步卒可無法遠征,上了岸,他怎麼對付的我遼東鐵騎?不可能,不可能。難道是曹睿,丟了涼州,想拿我遼東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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