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終章 第7章 受命

「友誼只能存在於好人之間。」——西塞羅《論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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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哥哥這話,阿格里帕楞了下,沒想到他幼年說的話,哥哥都還清清楚楚記得。

「對於機械師或者建築師而言,最重要的靈魂不是技巧,而是責任,是的阿格里帕,你最突出的優點,便是責任心——那麼現在,拿出這些出來,因為現在擺在你面前的,不是選擇利奧還是圖裡努斯的優異,而是伊庇魯斯和伊利里亞兩個地區的得失,還有七個軍團兵士的安危存亡。」這是盧修斯最後的言語,而後他走到了阿格里帕的面前,將委任狀就如此舉在他的眼前。

最後,阿格里帕還是無法割捨掉,這份沉甸甸的責任,只因為他的心靈是真的高尚,他不是個空口無憑的人,於是只能慢慢地,將哥哥手中的委任狀接下,「等到我堅守住了阿普蘇斯河的防線,大祭司來年來到此處後,再決定我的懲處好了。」

很快,繼任總督和統帥職位的阿格里帕,騎著馬巡視了所有的營地,並且集合了所有的資深百夫長,他站在這群人的面前,誠懇地說,「我們的主帥被革職,並遭到流放。」

有的百夫長已經從家書里得知這個消息,而有的還蒙在鼓裡,無論如何,當阿格里帕口中直截了當說出來後,效果還是爆炸性的,許多人目瞪口呆,也有許多人臉色陰晴不定,沒人知道,十七、十八、四十二、四十三這四個有番號的軍團結局走向何方,至於那三個新兵軍團,更是人心惶惶。

「但是不要害怕,我們現在並不是被判處為叛軍身份。」說完,阿格里帕和盧修斯,將委任狀、印章、元老院鼓舞作戰的敕令,依次擺在桌面上,叫所有人都能看清楚,「我們軍團並不會遭到解散的命運,但若是在接下來我們作戰不力的話,那就很難說。」

「還有,大祭司的五百塔倫特的軍資,還有大批的器械、穀物和肉類,很快就會冒著冬季的海風運到這裡,我是他的代表人,我可以向所有百夫長和所有兵士發誓,大祭司是絕不會丟棄我們的,馬上大伙兒就有豐厚的犒賞和撫恤金。」盧修斯這時上前一步,單手拍打著胸膛,朝大伙兒保證說。

於是,資深百夫長們沒有耽擱太長時間,他們很快就圍住了阿格里帕,表示願意服從大祭司與他的指令,全心全意挫敗布魯圖的來犯。

很快,阿格里帕就以新任司令官的身份,帶著騎兵衛隊和旗標,開始正式巡視冬營,天空當中飄起了雪花,這在伊庇魯斯和希臘地區也是罕見的,很多兵士將護腿和靴子給穿上,站立成隊接受點閱。「嚴寒、必死的守御,還有精良堅強的壁壘、器械將是克敵制勝的法寶。也許有護民官感到奇怪,因布加羅圖姆城雖然在先前被凱撒閣下加固過,但單憑它一個來扼守阿普蘇斯河防線,根本是獨木難支,所以我們需要的更龐大更完善的壁壘體系,單靠木柵、壕溝衛護起來的冬令營,是不足以抵禦住布魯圖的,他們軍團久經沙場的老兵更多,得到希臘城市的支援也更大,士氣也更為高揚。所以現在為保無虞,我將所有的軍隊分開,我的兄長盧修斯帶著四個舊軍團,分為兩個梯次,輪番在阿普蘇斯河,抵擋布魯圖的進攻,第一梯隊列陣作戰,第二梯隊就留屯在冬令營當中待機,防止敵人的迂迴,隨後三個新兵軍團我親自帶領,順著布加羅圖姆,朝著山脈兩側構築工事碉堡,一旦這個工程完成後,我們就可以安心守衛到來年春季。」

這便是阿格里帕的策略,而後他說到做到,很快就蒙著普通兵士穿的斗篷,並要求所有護民官和百夫長和他一樣,舉著鐵鍬,開始在布加羅圖姆先挖掘壕溝、砍伐樹木,再將壕溝里掘出的泥土,與磚塊一起,構築成單面牆,接下來成為雙面牆,再每隔段距離設置獨立的營地,可供一支小型騎兵隊伍駐防。阿格里帕在把計畫和監督崗哨安排好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冬營地當中,監督馱馬的餵養,傷病員的護理,並不斷和兵士談話,安撫鼓勵他們。

在日暮時分,阿格里帕忍受住極度的睏倦與疲累,再度騎著馬,來到了兄長的一線陣地,看到秩序井然,兵士的情緒都很穩定,他才安下心來,下了馬,幾乎是摸索著來到了營帳里,裹好毛毯,倒在了地面上就酣然入夢了。

布魯圖的軍隊,正在列著長長的縱隊,順著街道前進著,他們的左邊是高聳陡峭的科林斯海崖,下面就是灰色翻湧的海水和蒸騰的海霧,雪花就在海天之間肆無忌憚得狂舞著,紛紛投入了冰冷的海水裡,瞬間了無痕迹,右邊則是光禿禿,同樣陡峭的山丘,時不時有些矮小的樹木,和破舊的小神廟,沒精打采地在其上,打量著這支混雜著羅馬風和希臘風的軍隊。

在德爾菲大神廟群內,布魯圖下令所有軍隊停留下來,可以允許希臘籍貫的兵士進入進去獻祭,這群人里以埃托利亞人最為虔誠,他們將馬匹和鎧甲全都放在神廟外,密密麻麻地跪拜在太陽神像之前,而後他們得官長虛敘涅西斯和此地的祭司們懇求了番,最後當埃托利亞人列隊走出來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從神廟前的月桂和橄欖樹上折下一根枝葉,插在了自己的帽盔之上。

「願醫療的神阿波羅,庇佑我們在戰場上旗開得勝,與家人妻兒團聚。」

同時,地中海羅德斯城當中,喀西約無精打采地坐在營帳當中的椅子上,他正指揮僅有的一個軍團,猶豫著是否要繼續追擊羅德島人,現在擺在他面前,是個兩難的局面,憑手頭五千人不到的軍力,大概很難徹底擊敗羅德島人的頑抗;但假如無所作為的話,尚存有一定數量艦船的羅德島人,定會在李必達的主力艦隊來到前,有所作為的!

但當喀西約得知了先前雅典軍事會議上的爭論,他也啞然失笑了,「馬爾庫斯·布魯圖,你選擇了一條死路,那就讓我陪你走到底好了……」

「我親自帶著五軍團,前往科林斯地峽處,神告訴我,我的宿命墳墓就在德爾斐,而不是在羅德斯城!」喀西約大聲,對著營帳里的將佐和扈從喊到,「至於對羅德島殘敵的圍攻,那就委託我的副將們去做好了。」

此刻,在烏雲低垂的普來瑪別墅里,魚塘前的虹吸水槽里的水還在潺潺流淌著,水面泛著清輝,在波光粼粼的小亭當中,李必達手中橫著舉著鍍金指揮棒,而帕魯瑪與利奧,分別站在他的兩側。

「現在我要將這根指揮棒,交給我的兒子利奧,此次你雖身為高級市政官,但那也是在殄滅了兇徒後,再返回羅馬城來履行此職務的職責了——而小鴿子,你這次要擔當利奧的輔弼工作,我將四個在布林迪西的軍團全部交給你倆,這次你第一次單獨上陣,利奧——凡事不可以自專,你必須要聯合所有軍團司令官和首席百夫長的會議後,才可以下達一個命令,但是你也要記住,即便是副將或者行省財務官,他們也是你的下屬,你是肩負著元老院和行政院聯合授權,是我大祭司的代理人,故而你即使有困惑和不解,但是也不要在聯席會議表現出來,要隱藏真實的想法,不要輕率說話,私下可以與小鴿子、阿格里帕與盧修斯等同儕交流。不知道我的話,你明白了沒有?」

「是的,我會將這根指揮棒當作是主人,當作是父親的化身,兢兢業業,指揮好這四個軍團的。」利奧說完,弓著腰上前,畢恭畢敬地接過了父親手中的鍍金指揮棒,而後又謹慎地將它懸掛自己的腰扣上。

「小鴿子,新騎兵軍團還是你和杜松維耶將軍為司令官,另外我也將漢斯克撥給你,充當斥候雙目,但是你的職責是要全力協助利奧作戰。」大祭司而後將目光轉向了帕魯瑪說。

「自然我的父親,我會用所有的鮮血和生命,衛護利奧的安全,我是您手中的劍,而後就是利奧手中的,定會削碎所有的敵人!」帕魯瑪跪拜在養父面前,信誓旦旦。

隨後,利奧關切地詢問,「那父親您是坐鎮羅馬?」

「不,羅馬城交給保盧斯與巴薩圖斯他們就行,還有我會將安東尼自山南高盧帶來的十四軍團和六軍團留在這裡,鎮守著國家的都城,而我明日就乘坐船隻出發,前往昔蘭尼——我會在那裡指揮艦隊主力,和已經趕過去的三個軍團,自南部側擊布魯圖聯軍,那三個軍團先前並非是我所屬,所以必須我親自坐鎮指揮,才能發揮效用——新李烏斯軍團我就託付給你了,千萬不要叫我失望。所有的決戰,都在來年的兩個月里終結。」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埃米利烏斯家族,為了父親,為了國家與家族的榮耀。」說完,帕魯瑪、利奧和他們的父親,都舉起了酒杯,齊聲說著這句話,隨後交杯,一飲而盡。

阿普蘇斯河,布魯圖先鋒的埃托利亞騎兵,已經馳騁揚威,和盧修斯的四十二與四十三軍團交戰在一起,「我們是無畏的埃托利亞聯盟,伊庇魯斯地區的所有戰士,都曾是我們的僕役,我們在玩弄刀劍的時候,他們還在海面上劃著木槳!」帶著這個口號,埃托利亞騎兵的部族長官敘涅西斯,頭盔上的月桂葉子隨風飄舞,四千多名埃托利亞精銳騎兵,組成了牆形隊形,和天空上的烏雲交相輝映,席捲著阿普蘇斯河邊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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