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翻雲覆雨 第4章 鐵鏈和絕食

「把你的頭顱用血泡起來,讓你飲個痛快吧!」——殺死居魯士的馬薩格泰女王托米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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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婦人們,你們有何貴幹?」少凱撒看到這景象,先是在心中產生了不滿,但是又不得不按捺下來情緒,特別是當他看到人群里有養母時,便立即從辦公的席位上走下來,邁著帶著尊敬禮儀的步伐,迎上前鞠躬,並親吻科爾普尼婭的手背。

「我是因為廣大婦人的訴求,被你們忽視才來的。」科爾普尼婭微笑裡帶著某種冷淡的不滿。

「也許我可以傾聽您的傾訴,如果養母您願意的話。」少凱撒不是像安東尼那樣的莽夫,便換上了卑謙的語調,他開始摸索這群婦人的底線到底是什麼,稅是決計要徵收的。

「我得問其他的三人在何處,因為我聽說現在共和國的事務,是需要四個人一起連署才能生效的。」旁邊的賀廷休婭問。

少凱撒正了下有些寬鬆的大法務官的長袍,回答說,「鄙人監護人李必達烏斯正在監管城內外的軍營,執政官潘薩閣下在自家養病,父執安東尼正在重新裝修貝加隆帝和龐培的舊舍。」

「有在忙乎正經事的沒有?只有你一位少年坐鎮這個代表神聖國家的大法庭。」費比利婭沒好氣地說,接著她說現在的軍團還要巡視嗎,那個異族騎兵長官還不知道溜到那裡去了?潘薩平日里與我的老丈夫同樣堅持拳擊和游泳,是一個體育館內的好友,哪會生什麼疾病?而安東尼那傢伙,則完全是將豪華的園林產業當成是自己的,想當年大將龐培在羅馬城郊外定居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擾民的事,但現在他而今的宅子卻被安東尼這種酒肉饕餮給佔據了,以前龐培在宅院里時,每天接待的都是外國使節和本國的英傑高尚人士,現在安東尼在那裡,每天接待的都是優伶、妓女和拍馬逢迎的掮客。

費比利婭越說越激昂,這惹得少凱撒不高興了,他對女人們說到,「對不起,我在此地法庭是始終在處理著事關國家的公務的,如果有陳情的話,那就請我面前這位滔滔不絕的女士分條申訴上來,我會叫書記員妥善記錄,並呈交十人委員會集體裁決。」

原本他認為這句話可以塞住費比利婭的嘴,但誰想到這位女士當即就鍠鍠說起來,「原本我們婦人確實是不應該走入法庭當中拋頭露面,依照我們如此地位的女子,本來在數日前是前往你們各自家庭的閨閣,請求她們的幫助,您的姐姐和母親,以及您還在李必達烏斯家庭里的未婚妻,都是都是知情達理的人物,對我們的訴求定然對你們進行了轉達,請問年輕的大法務官閣下,是不是這樣?」

說著,費比利婭雪白的脖子仰得很高,她的明快語言,和典雅潑辣的態度,當即引起了在場和場外人士的喝彩,連少凱撒也被她的氣質給吸引住了,暫時找不到什麼話頭來打斷他。

這時候,一隊黑人兵士背負著弓箭和彎刀,喊著口號而來,人群便紛紛避讓,而後於旗幡與扈從間,騎著馬的李必達帶著某種惡作劇的微笑,在大法庭前駐足下來,接著翻身下馬,看看裡面到底出了什麼精彩的戲劇。

「是的,我的姐姐已轉告了我這個事情,但是我不覺得這種事要呈交十人委員會來討論,因為它根本還未能上升到這個級別。女士們,大抄斬令即將宣告結束,而對兇手軍隊的戰爭尚未開始,這種徵稅是國家所必需的,我們不求你們的理解,但是方案一定要執行。」少凱撒的答覆激起了很大的噓聲,接著他又叫扈從去驅趕鬧事的女子,當然是要避開幾個難纏的頭面人物,結果許多女人勃然大怒,開始對著扈從的臉面進行毀滅性的抓撓,很快就讓很多人鮮血淋漓。

「又來這一套了,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前來大法庭嗎?就是因為我們在安東尼妻子富麗維亞那裡遭到了羞辱和不合宜的對待,你們這群人已剝奪了我們的父親,我們的兄弟,我們的丈夫,還有我們的兒子,現在還要剝奪我們的嫁妝和財產,那就宣判我們為公敵好了!」費比利婭也趁機在少凱撒面前大喊起來。

「尊敬的女士,看來你是得到了你丈夫的真諦了,聽說你在學院生涯里就是個不安分的女娃。」這時候從偏廊間,李必達穿著戎裝,朗聲笑著走入進來,「居然還要指責我沒事老去軍營里瞎轉悠,要知道我如此含辛茹苦可是為了你們的周全,天知道我手下這群人,在沒有節制下會對嬌弱的你們做些什麼,所以大伙兒都回去好了,別說什麼登上公敵名單的賭氣話語,在法庭這裡如此說是不合時宜的,難道你們這些日子看得殘酷景象還不夠多嗎?」

「呸呸呸。」結果,李必達的好言相勸,換來的是如箭雨般的唾液,麥德捷衛隊急忙舉著盾牌,護在了執政官的前面,結果許多貴婦大喊著,揭開了明晃晃的赤裸上半身,對著衛隊昂然逼了過來,嚇得衛隊的青年兵士各個都往後退讓,整個大法庭的廳堂已變為了女人的戲台。

「讓我來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還未有取下頭盔的海布里達,憤然要上前用自己的血肉身軀阻擋這一切危險,結果被李必達給攔住了,執政官很大度地對費比利婭說,「大家都克制下來,我與少凱撒可以聽取這位女士的發言,再做定奪。」

而後,場面總算安寧了下來,人言人語里,李必達脫下了戎裝,小廝馬提亞把他換上了執政官的紅邊白袍,接著他就坐在了次席,對少凱撒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示意你是大法務官,理應坐在中央的席位上。

其他的法務官都被屠殺得差不多了,於是整個審判席上也沒有什麼其他人,倒是兵士和武器站得滿滿的,那邊的女人也都紛紛前進,與代表律法和暴力的男子分庭抗禮。

「請您陳訴吧,尊敬的女士。」少凱撒清清嗓子,要求道。

「我要求水時計和書記員,這可都是剛才你們承諾的。」費比利婭毫不怯場。

李必達再次笑起來,接著招招手,書記員很不情願地抬著書寫架走了過來,因為他們認為這場辯論純屬於浪費時間。

而李必達也將水時計在自己面前擺好,而後對費比利婭做了個請求發言的手勢,「女士您發言最好嚴密些,要知道我當年可是在這裡擊敗過你的丈夫。」

「擊敗我那老丈夫算不得什麼。」費比利婭這句豪言壯語,當即引得婦人們喝彩一片,「請問首席法務官和執政官,自古以來有稅收針對婦人的嗎?」

聽到這個質詢,屋大維倒是被問住了,他清清嗓子,而後用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的年輕書記員,而對方也低著腦袋,暗中迅速搖搖頭,表示「熟稔律法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訴您,自古以來確實婦人是不用納稅的」。

「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再重複遍,是非常時期,希望您和所有的尊貴的女子都能理解國家與軍隊的難處。」接著,少凱撒屋大維用種較為嚴厲和公辦的態度回應到,然後覺得底氣不足的他,又看了看旁邊的李必達,卻看到對方正在咕嚕著,用絲帕擦拭著臉和脖子,看來剛才被那群貴婦射中了不少「金汁玉液」。

等到他再把臉扭過來後,費比利婭已抓住了他的空檔,發起了進一步的進攻,「非常時期?現在就算是我們,也明白當今不過是內戰而已,你和執政官握有戰無不勝的武力,難道還能比當年漢尼拔兵臨城下還危急?那時候是我們婦人,主動將所有的金銀首飾捐贈出來,籌為軍資,但是執政官和年輕的你……」

「你剛才說『年輕』?請問尊敬的女士,你為何要強調這個辭彙?」少凱撒不滿意重重擱下了鐵制的鉤筆,打斷了費比利婭的說話,結果數百名貴婦立刻大喊道「讓我們的費比利婭說下去,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孩子,趕快把你的精力發泄到妓院里去,或者找我們也行,叫你的媽媽放心些。」

屋大維被嚇得趕緊閉嘴,於是費比利婭繼續闡述下去,「剛才執政官威脅說,要講我們列為公敵,那很好?你們的公敵都是什麼人?是弒殺尤利烏斯獨裁官的兇手,是在戰場上立場與你們不同的軍隊,是威脅到你們權力的政敵,如果你認為羅馬城的婦人在這三件事上,有任何一點可以稱得上是公敵的話,那就盡可宣布好了!」

「快說清楚,快說清楚!」現在,貴婦們又將火力集中在了坐在次席上的李必達身上了,李必達不斷用絲帕擦著手和袍子,一面不停地哈哈著「可以慢慢商議」。

接著,第二輪「金汁玉液」又飛濺而至,李必達急忙大喊起來,「削減人數!不算徵稅,只算募捐!」

驚得屋大維拍案而起,但是李必達卻坐在原地,萬分委屈的表情,示意他剛才的說法也是迫不得已。

「首席執政官能有這樣仁愛的胸懷,那我就先主動獻出十個塔倫特的募款,其餘的尊敬婦人們,如果資產是在一百塔倫特以下的,就可以免除募款,一百以上三百下的繳納三個塔倫特,再往上的同我,以及各位行政長官的妻子都是相同的數目,不知道這樣可以讓在場的諸位,不管是男人這邊的,還是女子這邊的感到滿意嗎?」最後,由凱撒的妻子科爾普尼婭敲定了方案,李必達趕緊表示答應,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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