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兄弟即仇人 第28章 西塞羅大勝利

「任何地方,只要能通過一個人,就能讓一支軍隊通過。」——拿破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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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米隆城,是越過盧比孔河後,義大利本土的第一座城市,也是整個羅馬城與北部交界的要衝,當年不管是馬略反攻,還是凱撒進軍,第一個奪取的要點都是它,但在更多和平歲月里,它是個不太起眼的小城而已。

按照梅塞納斯的提示,潘薩很快就在城中,找到了那個叫阿爾普的黑人貴族青年,他很有禮貌地站在羅馬執政官面前,能說較為流利的希臘語,並自稱自己是李必達烏斯忠實的僕人和勇敢的戰士。

「那你的主人想要做什麼?」潘薩當頭就問到。

「主人是很愛護少凱撒的,但是又害怕他做出些年輕人都會犯的過錯,比如態度過激,或者對權柄過於獨斷。」阿爾普回答說。

「你意思是,征討殺害凱撒兇手的事業,要叫李必達烏斯來完成?」

阿爾普點點頭,表示並不否認,潘薩笑了起來,說你主人的野心我已經一清二楚了,少凱撒的身邊已經被他安插上了釘子和內線了,他屬下四個軍團也快抵達羅馬了吧?

「所以執政官閣下此次返回羅馬,恰好協助主人完成這個偉大的局面,主人是絕不會虧待朋友的,更不會背叛朋友。」

「如果我以最高執政官的榮譽表示,我不願意呢?」潘薩試探性地笑著問到。

「那結果也是一樣。」阿爾普說話絕不拖泥帶水。

潘薩面色凝重地想了會兒,便長嘆著走到了農莊的瑣窗前:沒辦法了,他和赫久斯一樣,原先是因為出色的行政幕僚能力,被凱撒突破限制提拔出來的,早就是元老院的眼中釘肉中刺,那些協和神殿里的門閥之所以還沒有拋出代理人來擠走他,不過是為了緩和局勢所需,收買人心罷了,現在赫久斯死了,恰好給予元老院個借口,因為羅馬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只有一個執政官的,除非自己是蘇拉、龐培或凱撒,方有資歷和能力就任『單獨執政官』,但他不是,那麼現在一旦他將赫久斯的靈柩送回羅馬城,那麼元老院立即會推舉個代理人出來接任赫久斯的位子,連競選的程序都不需要,羅馬的緊急程序法規定,大祭司在臨時突發情況下,可以直接轉任執政官,而現在的首席祭司長,是美魯特那個反凱撒黨的傢伙。

所以說白了,元老院的如意算盤是,將美魯特推上執政官的位子,和他打擂台,而後利用少凱撒人微言輕、財力不濟的困難,勒令他解散軍團,「說穿了,少凱撒這次還真走了步臭棋呢。」,接著潘薩繼續想到,少凱撒這次算是完蛋了,而李必達正是利用這個節點,來拉攏我這個關鍵性人物,要同時對付元老院和少凱撒,他才是那個穩居幕後、笑到最後的,藏身於海霧和礁石間的達契亞龍嗎?真是恐怖啊!

「不過,像我這樣沒有軍隊根基並出身寒微的人,還是善保自己更為重要——凱撒已然逝去,活著的人更應該好好努力,不是嗎?好在我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李必達才會來極力拉攏我,不要連這最後的機遇都失去,換言之只要能為凱撒復仇,不管是誰我都會報以認可的態度,叫元老院得逞或者少凱撒得逞,對我都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會遭到殺身之禍。人啊,有時候連隨波逐流都要把握航向嗎?」潘薩仰面長嘆,在心中暗語,親愛的尤利烏斯,我也只能做到這步了。

接著,潘薩便回頭,對著阿爾普頷首。

五日後,潘薩才返回了羅馬城,這明顯比理論上的路程要慢了接近三日,但很有默契的是,當他前腳來到帕拉丁山下時,李必達的四個軍團後腳就抵達了羅馬城郊的帕西尼和城防要塞前。

就在整個城市雞飛狗跳時,潘薩登上帕拉丁山,秘密和西塞羅商議了半日,接著西塞羅就興奮異常地走出自家宅院,召集了所有元老,表示「李必達願意和元老院妥協了!」

「不過,他希望謀取大祭司的位子。」西塞羅而後拋出了這個條件,埃提烏斯和卡斯卡幾乎同時帶著許多元老起來抗辯,「開什麼玩笑,居然叫一個異邦歸化的公民擔當最神聖的職務,擔任無冕之王?」

「說到這個,擔任過大祭司的尤利烏斯·凱撒的先祖不也是相對於羅馬的異邦人,被征服後才被授予了貴族和元老的席位的,我們誰都看不到三百年後的局勢,凡事都會有第一次。」巴薩圖斯與埃布羅,起來為李必達幫腔。

這時,早有默契的潘薩也站起來發言,「李必達在接受到特赦後,就將登記申請的文書,送到了我與赫久斯處,當時我倆正在穆蒂納城的前線,所以還來不及對元老院彙報,但是我這次帶來了我與赫久斯核准的文件。」說完,潘薩將蓋有兩個執政官印章的審核文書,交出來給在場所有人過目。

「你混蛋,你作弊,赫久斯現在已經死掉了,再無對證。」埃提烏斯破口大罵起來,但潘薩根本不理會他,而是徑自將文書交給了值班主席元老西塞羅,接著西塞羅點點頭,向所有人宣布,「自從凱撒身亡後,祭司長轉入了美魯特的手中,現在赫久斯既然死了,美魯特按照緊急律法,可以接替次席執政官,而空出的大祭司位子——我認為可以考慮李必達,特別是他的四個軍團就在城外的情況下,更何況他算是努馬王的後裔,努馬王正是制定羅馬人所有祭祀條例和律法的先祖人物。」

西塞羅這話說出來後,一部分原本就持搖擺或中立態度的元老,頓時就軟化了,因為畢竟美魯特當上了執政官,也標誌著凱撒的備忘錄破綻已出現,他遺留下來的「五年體制」有望更快突破掉,至於大祭司這個位子,被李必達佔據了,因為其極高的榮譽度,想必他也是不會做出任何危害共和國及國家精英貴族的惡行的——更何況,大祭司理論上是不允許帶兵出征的,雖然先前有凱撒這個例外,但元老們還是有信心在這個位子上控制住李必達——他一個異邦人,也就止步於此了吧!

當然有個密約,西塞羅並沒有說,那就是李必達已經暗中答應他,使用財力和人脈,將他扶上最榮耀的台階,即接替司平澤爾出任監察官,穿著雙紫邊的長袍的監察官。

所以這個條件更加堅定了西塞羅的信心,在而後的公開辯論里,他大展所長,不斷諷刺、挖苦和駁倒所有敢於持反論的人,比如他就邀請埃提烏斯現在就去城外,和四個軍團談判,「也許我該撥給你半個城市軍團做保鏢,但他們也可能在李必達營地邊就以五百塞斯退斯的價格把你給出賣」,「在座還有任何人比我更加接近李必達烏斯嗎?我熟悉他,我了解他,他不過是希望得到個公正的結果,當年凱撒越過盧比孔河時,小加圖曾經說過龐培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就貿貿然挑起了場戰爭,現在這個評述放在某些人的身上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接下來,西塞羅又不斷地拋出承諾,「少凱撒是個極度崇拜我的年輕人,而李必達又願意坐在席位上與我談笑風生,現在羅馬城周圍就像個堆滿乾柴和火種的場地,都是軍團,元老院的敕令稍微有所偏激的話,必然會燃起滅頂之災般的烈焰,將你我全部燒死。所以我們是在葡萄藤上,跳著獻給牧神的舞蹈,所以這時候必須要相信真正的長者,是會鎮定這一切的。」

在西塞羅的軟硬兼施下,已經有許多元老屈從了,元老院也曾不懼刀劍過,但那只是面對外敵入侵的時刻,民眾在這種時刻是樂於接受特選父親的領導的,但他們害怕當年馬略和蘇拉那般,這群滋生於共和國內部肌體上的毒瘤是沒有任何律法和邏輯可言的,他們想如何就如何,只要有軍團的支持認可。

結果最終的投票,以七成對三成的優勢,認可了西塞羅的提案。

司平澤爾頹然地癱倒在席位上,自語說一切都完了,現在的共和國就像個巨大的堡壘,從外面看起來無懈可擊,但每個堡壘城市在修築時神就給它設置好了一個缺口,只要敵人知曉了那個缺口,任何兵士站在那裡,甚至是使用女人的經血潑在上面,城牆就會自動坍塌,塔樓便會自動傾斜,守軍便會自動崩潰,在巨大繁華的城市都會化為廢墟,它的榮耀變為過眼雲煙,曾享受自由權利而不知感恩的市民會因自己的喋喋不休和蠢笨低能而遭到報應,他們曾憎惡精英,但現在再也沒有精英願意保護他們了,他們的報應來到了,那就是永遠淪為奴隸。

隨後,西塞羅當著所有人,以值班主席元老的身份頒發一系列的敕令:

給予赫久斯國葬的待遇,並且褒獎英勇奮戰的四十二軍團與四十三軍團,授予鷹標和花冠,許可他們而後參加凱旋式,獎勵每名兵士一百第納爾銀幣;

對於從安東尼那邊棄暗投明而來的九軍團和十軍團,元老院特意從國庫里撥給每人五百第納爾銀幣,以資褒獎;

為勇敢在穆蒂納城抵抗安東尼的狄希莫斯舉辦十二天的謝神祭,為勇敢替穆蒂納城解圍的兩位執政官潘薩、赫久斯舉辦八天的謝神祭,對同樣指揮軍隊的少凱撒的感謝,並在其中;

原本的大祭司美魯特轉任次席執政官,李必達烏斯就任空出的大祭司職位;

追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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