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巨頭之死 第1章 豪奪

「所謂戰術計策僅是軍隊指揮當中很小一部分。」——色諾芬,他認為紀律、法規和軍隊背後的政治制度,遠比陰謀詭計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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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些六軍團的兵士,眼睜睜看著拉賓努斯囂張地挑釁,有點絕望地怒吼起來,對著他擲出獵矛,但都被拉賓努斯輕易地躲閃開來,當他看到李必達烏斯與衛隊保護著鷹旗,朝隊伍的中核而去,看起來是準備敗退回營後,氣勢便更加高漲,便再次打馬,衝到了六軍團獵矛投擲距離內,指著那些對自己騎兵一籌莫展的年輕兵士說到,「你們全是群毫無作戰經驗的新兵,我說的一點都沒錯,你們玷污了這個軍團的番號,新兵們!」

這會兒,對方隊列里忽然跑出個帶著黑白相間馬鬃頭盔的矮小百夫長,胸甲上掛著金鏈和金章,胳膊上箍著一圈「阿米拉」(金制的臂環,由軍團司令官授予的獎勵),忽然對著拉賓努斯喊,「我可不是新兵,拉賓努斯!」

「那你就應該給出證明來,百夫長。」拉賓努斯雖然有點吃驚,但還是提出這個要求。

隨後對方在他的面前,取下了自己的帽盔,拉賓努斯看出對方確實是個滿臉疤痕的老兵,但卻沒有回想起自己與這個百夫長有過什麼共同服役的往事,就在他愣神的霎那間,那百夫長扔下帽盔,拾取一支獵矛後,就朝拉賓努斯閃電般擲來,拉賓努斯急忙拉著韁繩準備躲避,但對方的這拋矛的手法和精準,絕非先前那些李必達兵士所能比擬。

拉賓努斯的坐騎發出一聲慘叫,它的腹部被獵矛重重戳穿,好在拉賓努斯眼疾手快,在倒下的瞬間就勢往砂地上一滾,他周圍的騎兵都害怕馬蹄誤傷到指揮官,便產生了強烈的騷動,大伙兒都四散開,連軍旗都不小心被放倒了。

接著,擲出那根獵矛的海布里達,指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拉賓努斯,狠狠大吼到,「別得意了,拉賓努斯,這就是六軍團給你嘗到的厲害!」

就在拉賓努斯軍旗倒下的時機內,見遠方龐培軍的第二梯隊——由伊格納久斯統率的步騎也沖了上來,李必達決心不給自己以懈怠的時間,他立即叫所有的護民官與百夫長傳達命令,「不要抱在一起,這樣中間的人會被活活擠壓而死。大家全力按照百人隊的橫隊伸展開來,而後每隔一個大隊的布陣距離,左邊的朝隊標指示方向的正面作戰,右邊朝隊標指示方向的反面作戰。」

六軍團雖然是個年輕、缺乏戰場經驗的軍團,但它先前在小亞冬營里,最基本的操典和戰術訓練還是極其到位的,既然騎兵長官下達了如此清晰的指令,它的左翼、右翼和中軍就迅速地分成了前後兩道防禦線,反倒將拉賓努斯圍上來的步騎分割成了不能相顧的兩半,恰好這時候是拉賓努斯騎兵衝上來準備踐踏的時刻,當騎兵進入了大約五十羅馬尺的距離後,六軍團所有兵士在哨聲里,全力而十分密集地飛擲出了「皮魯姆」重標槍。

瞬間,拉賓努斯屬下的沙漠輕騎兵,人馬都在地上亂滾,後面衝上來的根本無處立足,接著六軍團的第二行列的兵士也交替著衝出,再擲出了第二波「皮魯姆」,不少剛剛從地上掙扎爬起來的努米底亞騎兵,又被戳倒在地上,血流滿地。

「臉朝著隊標正面的所有大隊的兵士,這次可以發起反攻了,不要鬆勁,一鼓作氣將敵人逐出戰場!」於是,六軍團的正面陣地上的兵士,呼喊著發起了兇猛的逆襲,而後面對反方向的大隊,則對拉賓努斯已經越過兩翼位置的騎兵反撲,維比奇納斯騎兵也重新上馬,將這些被割裂的敵人擠壓到了己方營地的壕溝前,讓他們進退無路,這時營地內的輕傷員、病員和軍奴都手持武器殺出來,將這批敵人盡數殺死在木柵與壕溝間。

而拉賓努斯本人也為剛才的草率魯莽付出代價,他換乘了匹馬,但還是沒能遏制住己方的潰敗,多虧萊利阿斯的一軍團首席大隊這支後備軍力上前,才阻擋住了李必達六軍團的反撲。

這時天色也已到了正午時分,烈日高升,雙方人馬都已汗流浹背,精疲力竭,便各自設置了後衛隊伍,徐徐朝反方向後撤。

回營後,李必達即刻賞賜給海布里達十個塔倫特,並責懲鞭笞了剛才在戰鬥里畏葸的一些百夫長們,不過他內心還是很滿意的,此戰給予拉賓努斯不輕的殺傷,讓他的速攻計畫破產了。

到了次日,不斷有周圍的生力軍朝己方靠攏,這下李必達完全沒有了顧慮,他下令所有投誠來的城市牢固自守起來,不要給龐培黨徒可乘之機,而後他將所有的精銳騎兵集中起來,在營地外的水源邊上縱橫疾馳,朝拉賓努斯示威,「我的力量可是越來越強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拉賓努斯的斥候回報說,李必達開始不斷擴充加固營地,越來越多的艦隻、騎兵、弓箭手和器械進入進來,「我們必須及時撤回澤塔,不然李必達會抓住時機,反過來吃掉我們。」最終,在戰場態勢發生嬗變後,拉賓努斯決意後退。

拉賓努斯逃跑後,萊普提斯城的孔狄西烏斯與西庇阿也呆不下去了,因為城市的居民對他們的眼神當中,仇恨的成分與日俱增,僵持下去早晚會發生暴動的,到了十月望日的時候,西庇阿帶上所有珍愛的野獸動物,在孔狄西烏斯的騎兵護衛下,也朝澤塔退走離去。

五日後,李必達軍隊光復萊普提斯,整個利比亞海岸收歸其手。

騎兵長官十分興奮,現在距離冬營理論上還有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更何況阿非利加的天氣,即使不舉辦冬營也是可以的,充滿進取心思的李必達,即刻叫薩博擬定了深入攻取澤塔的一攬子計畫,下面就安心等待後勤補給的送達。

不久後,來自昔蘭尼和埃及的穀物及時送抵,沿岸城市也提供了不少糧秣,還有熔爐和大批工匠,進入了營地當中,鑄造鉛球石彈,鍛打嶄新充足的武器,這讓每天都要巡視的李必達十分滿意,他單等著薩丁尼亞和羅馬城的那份糧秣送來,只要這些物資到位後,他就能順利進行下一步的戰爭了。

「在幾座沿海城市間,構築修繕道路。是的,怎麼樣才能最大程度上發揮運輸的效力?」周圍都是揮著十字鎬,搬運磚石的兵士和軍奴,李必達則拄著指揮棒,與一班幕僚探討這個問題。

「擴寬道路?」安岡第努斯想當然地脫口而出,但騎兵長官慢慢搖頭,說這樣其實並不有效。

這會兒,先前指揮過亞歷山卓海戰的希提烏斯,他本是個被革除公民籍貫的人物,後來頂著某騎士的名字混跡海外,被李必達賞識,「你的能量是很大的,只不過發不出自己的聲音而已,我可以給你提供完善的舞台樂池。」所以希提烏斯才在內戰爆發後,忽然在東地中海的各個島嶼間揚旗,與龐培方的軍隊對抗纏繞,頗是對其造成了不小的牽制阻滯作用,因為見多識廣,希提烏斯這會兒即建議:「可以構築兩到三道平行的,相距不遠的道路。」

李必達舉起指揮棒,很滿意希提烏斯的答案,「三道平行的話,物資往來的話可以互不干擾,達到最快速度。另外,單向出軍的話,步兵、騎兵和輜重隊伍能各自使用不同的道路,騎兵可以在最外的道路負責奇襲和警戒,步兵則在中間互相支應,而輜重可以走在最裡面,這樣最為安全穩妥。」

接著騎兵長官又問希提烏斯,在工程養護方面有無其他建議。希提烏斯說工程方面,以羅馬軍隊的技術,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擔憂的,但阿非利加是個多沙塵的地區,怕是要在道路的兩側種植巨大的樹木加以抵禦,不然道路很容易被淹沒。

「好的,工程款項問題,就以獨裁官副手的身份,將文書送往羅馬城,叫國庫和凱撒屬下的騎士來承擔。」李必達說完後,便對希提烏斯招招手,隨即兩人進入了主帥營帳當中。

「平民黨的追隨者,當年曾經參與過喀提林暴動,失敗後才流亡海外,這份履歷對不對,希提烏斯?」李必達坐在圈椅上,邀請對方也坐下。

「是的,我想這些情況早就在騎兵長官您的掌握之中。」希提烏斯毫不避諱。

「前些年為了謀生,在阿非利加與茅利塔尼亞各王公酋長間輾轉。唔,當過傭兵隊長,當過殖民城市的商人,所以對當地的風俗與語言非常熟悉。」說到「非常熟悉」的時候,李必達很興奮地將小几上的公牘推到邊上,而後叫了一名年輕人出來。

「他叫奧塔基利烏斯,來自薩羅那這個勇敢的城市,我委託他作為你的副手,前往更遙遠的茅利塔尼亞地區,當然為了你們的安全,可以取道西班牙,我會沿途派遣人手護衛。」李必達吩咐完後,就下達了人事安排,「奧塔基利烏斯負責交涉的界限和目標,而希提烏斯你擔當具體的事務。怎麼樣,我希望你倆能好好配合,策反那兒的各個部族王公——朱巴王現在國內空虛,他的主力軍團與騎兵大部分都派出支援龐培了,希提烏斯你要做的就是在背後給朱巴王狠狠來一下子。」

「我當然願意接受這個十分重要和光榮的使命,騎兵長官閣下。」希提烏斯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當然李必達也十分滿意,他便說到,假如這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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