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199章 寶藏

陳子蘇呵呵笑了起來,他意味深長道:「陛下無論如何如何趕路,中秋之日也無法抵達晉都,何必如此匆忙呢?」

我沒有說話,拿起酒杯將杯中美酒一口飲盡。

陳子蘇和我之間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繼續道:「陛下仍然不放心焦信嗎?」

我搖了搖頭,低聲道:「焦信戰功顯赫,而且對我並無任何不忠的舉動,我為何要不信他?陳先生多慮了。」

每當我和陳子蘇交談的時候,楚兒往往都保持沉默,她默默的為我和陳子蘇斟滿酒水,我的手下之中,也只有陳子蘇可以受到如此優待,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何陳子蘇不願擔任相國之職,以他現在的身份更可以向我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

陳子蘇道:「晉都城破早巳成為定局,陛下突然改變在望江城渡過中秋的決定,定然另有隱情。」

我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陳子蘇對我可謂是知之甚深,我反問道:「陳先生以為我是為了什麼?」

陳子蘇道:「陛下本來無事,可是突然聽到靖山王捆縛晉王房軒輊向大康俯首稱臣,卻突然改變決定,我想原因就在其中。」

楚兒也不禁笑了起來。

我微笑道:「陳先生以為我究竟為何?」

陳子蘇道:「陛下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是向你投降還是向焦信投降。」

我哈哈大笑道:「陳先生以為我龍胤空地心胸就這般狹窄嗎?」

陳子蘇搖了搖頭道:「此事無關心胸,乃是原則之事,陛下對此表示出如此鄭重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低聲道:「我最快後日方可抵達晉都,我抵達晉都之日,只怕晉王早已向焦信投降完畢。」

陳子蘇微笑道:「子蘇敢說焦信定然不敢接受晉王的投降。」

我雙目一亮:「陳先生以為焦信會怎樣做?」

陳子蘇道:「子蘇以為焦信會將靖山王祈峰和晉王房軒輊雙雙下獄,等待陛下的處置。」他停頓了一下方才道:「陛下和祈峰的那段恩怨天下皆知,以焦信的精明他絕不會做錯事。」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圓月之上,悠然道:「但願如先生所言。」

陳子蘇平靜道:「有件事子蘇不知當說還是不當說。」

我點了點頭鼓勵他說下去。

陳子蘇道:「陛下現在對焦信太過倚重,正因為此,你才害怕他在征戰的過程中,威信不斷提高,悄然坐大,日後成為你地心腹大患。」

我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陳子蘇道:「是時候該考慮提拔其他地將領,分擔焦信在軍中的權力……」

我嘆了口氣道:「現在恐怕還不是時侯。放眼整個大康,領兵打仗又有誰能夠比得上焦信?」

陳子蘇微笑道:「對軍隊來說。領兵打仗固然重要,可是後援補給也是同樣重要,子蘇的意思並非是分裂焦信的兵權,而是把軍需補給和領兵打仗徹底分開,以便隨時可以制約他。」

我眉毛動了動,陳子蘇又道:「子蘇心中早有一個合適地人選……」

我開口便道:「是不是高光遠?」

陳子蘇笑道:「正是此人,看來陛下和我想到了一處。」

我用力搖了搖頭道:「高光遠雖然是個合適的人選,可是我怕他利用這一時機,刻意與焦信作對。那時候我們豈不是弄巧成拙?」

陳子蘇笑道:「高光遠此人雖然狡猾,可是對事情看得相當地清楚,陛下就算再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對大康統一不利的事情,更何況焦信也不是尋常的人物。」

我點了點頭道:「希望這樣做不會引起焦信的反感。」

陳子蘇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抵達晉都之後,焦信會主動請纓出兵韓國,他與韓國有殺父之仇,想進攻韓國報仇雪恨的念頭已非一日,現在大康的西部只有韓國仍然苟延殘喘,更何況時機已徑成熟,的確到了對付韓國的時候。」

我放下酒杯道:「我曾經想過任用高晗為進攻韓國的主帥,焦信對韓國地仇恨太深,若是讓他統軍前往,只怕會造成無數殺孽。」

陳子蘇道:「正因為此,更應該讓他前往韓國!」

我不覺一怔,馬上便領會了陳子蘇的意思,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陳子蘇打了個給欠,起身告辭道:「子蘇先回去了,陛下和娘娘還是早些歇息吧。」

陳子蘇走後,我久久凝視著面前的酒杯。過了許久,方才握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楚兒道:「以焦信向來的性情,若是由他領軍攻佔韓國,只怕會血流成河。」

我嘆了一口氣道:「楚兒,陳先生今晚的這番話你明不明白?」

楚兒點了點頭道:「陳先生地確想得十分周全,他讓高光遠統管軍需,其目的是將他和焦信的矛盾向眾人挑明,他建議焦信領兵攻佔韓國,是為了將焦信冷酷無情的一面展現在眾位將士眼前,而且……」楚兒突然停下話語,沉默許久方才道:「或許焦信並無謀反之心,我們是不是多慮了?」

我苦笑道:「高處不勝寒,現在我對這句話的體會可謂是越來越深了。」

楚兒充滿迷惘的望著我。

我端起酒杯道:「不談國事。來,我們夫妻兩個在此中秋之夜還是好好地暢飲一杯!「我心中卻明白,焦信現在就算沒有謀反之心,難保將來不會,我必須未雨綢謬,做好一切的淮備,絕不能讓我養大的這隻猛虎,掉頭反噬自己。

抵達晉都之日,焦信率領手下眾將,來到城外三十里處迎接。這讓我對焦信的戒備之心又增加了幾分,我嚴令望江城的眾將不可泄露我的行蹤,試圖拾焦信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他終究還是在我抵達以前便收到消息。看來軍中將士他的心腹不在少數。

多日不見,焦信又瘦了許多。卻絲毫沒有給人任何的憔悴之感,反而平添了一種冷酷與彪悍,歷經歲月與血腥的磨礪,他地眼眸之中再也找不到昔日地激情和衝動,一如深深的潭水般沉靜。

焦信恭敬道:「焦信不知陛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陛下恕罪!」

我呵呵笑道 「你這孩子,迎出了三十里路。居然還跟我如此客套。快快起來,你的孝心我知道,千萬不要讓眾將們跟著你一起受累了。

焦信這才和眾將一起站了起來。

我讓焦信和我並轡前進。

焦信恭敬道:「陛下不是說中秋之後再來,為何會……」他的話被我地大笑聲所打斷。

我笑道:「焦信,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在康都我曾經說過什麼?」不等焦信回答。我又道:「我說過,晉都城破,我會親自前來給你慶功,君無戲言,我既然說過,自然要做到!」

焦信感激涕零道:「難得陛下還記得這件小事。」

我欣賞的看著他道:「焦信。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你為我攻下晉都,等於拿下了晉國地疆土,這是一件千古偉業,朕心中對你感激的很呢!」

焦信謙恭道:「陛下,焦信能夠攻下晉都,全賴您籌劃之功,焦信斷然不敢居功。」

我微微一笑,他這幾句話說得倒是得體。

進入晉都,卻見街道整齊,秩序井然,除了外牆處的斷壁殘垣,和不少未來得及洗去的血跡,仍然可想像出不久前在這裡發生的慘戰鬥。

焦信介招道:「靖山王祈峰主動投誠,讓我們免去了不少損失,是以這內城之中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鬥,晉國的百姓對我們的敵意也沒有想像中嚴重。」

我由衷嘆道:「流血之事自然是能免則免。」

陳子蘇一旁忽然道:「焦將軍,怎麼這諾大的晉都之中,街道如此冷清,連行人都見不到一個?」

焦信淡然笑道:「陳先生有所不知,這裡剛剛徑歷戰火,百姓雖然僥倖存活,可心中地恐懼感一時之間不會輕易退去,而且我軍剛剛接手晉都,擔心有人聚眾鬧事,已經下今讓這晉都的百姓沒有事情,都留在家中,以免誤傷無辜。」

陳子蘇微笑不語。

我指向前方一片巍峨榷壯的建築道:「那裡便是晉國的皇城了吧?」

焦信點了點頭道:「焦信聽聞陛下要來晉都,已經讓人將晉宮清理乾淨,今晚陛下便可以在宮中歇息。」

我笑道:「久聞晉宮修建奇特,園林之精巧妙艷天下,今日我總算有機會欣賞一番了。」

焦信道:「只怕陛下要失望了。」

我不解的望向焦信。

焦信解釋道:「晉王房軒輊聽聞外城被破地消息,知道大勢已去,竟然讓人縱火,意欲燒毀皇宮,而且大肆殺害宮內的嬪妃。靖山王祈峰投降之時,這晉宮的火勢仍然未熄,我們雖然調用大量的人力救火,可走大半宮室業已被毀,宮內的嬪妃宮女也被他殺了許多。」

前方已經看到宮牆,宮牆之上多處有被煙火熏黑焚毀的痕迹,看來焦信所言非虛。

我們隨著焦信來到保存完好的王宮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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