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181章 權衡

陳子蘇微笑道:「許相國雖然和高無遠不合,可是兩人對彼此都極為了解,公子當初不正是看在兩人的這層關係上,巧妙的將他們安排到各自合適的職位上。」

我笑著點了點頭,「其實陳子蘇的很多念頭都和我不謀而合,我這段時間情緒實在泰國低落,很多的事情無暇去想,也懶得去想,頗有一些順其自然的味道。」

陳子蘇道:「公子是不是已經決定前往燕國,親自處理焦將軍的事情?」

我嘆了口氣道:「我和焦大哥相交莫逆,於情於理,我也該去燕國走一趟,再說焦信的事情還是由我親自宣布為好。」

陳子蘇道:「公子最近心情鬱悶,前往燕國去散散心也好,秦國雖然和東胡交戰正急,對我放卻是個大大的良機,完顏將軍坐鎮秦國,十三萬大康精兵實際上已經掌控了秦國的大後方,秦太后生死未卜,現在秦國的政局亂成一團,無論是臣子還是皇族,沒有任何一人擁有力挽狂瀾的能力,秦國敗亡的命運已然註定。東胡發起的這場戰爭最終必然以兩敗俱傷而告終。雙方的國力自此便會一蹶不振,北胡和大康可坐收漁翁之利。不過……」陳子蘇眉頭緊鎖,顯得憂心忡忡。

我已經猜到他的心意,他定然是在擔心拓跛醇照因此而坐大。

我低聲道:「在眼前的情況下,我們很難兼顧胡部的事情,拓跛醇照若是真的有那個本事,他便趁次機會將東胡吞併,實現胡部的重新統一。」

陳子蘇嘆道:「這樣一來,拓跛醇照就會變成公子最危險的敵人。」

我點了點頭道:「兩者不可兼顧,擺在我面前首要的問題是將康、秦、燕三國的疆域統一起來,向南與漢、晉等國隔江相抗衡,往北與北胡以陰山為界。重新圈定大康的邊界。」

陳子蘇道:「東胡疆域廣闊,北胡想在一時間攻佔其所有的土地,也非易事,公子剛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蓄精養銳,加快發展。」

我深有同感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拓跛醇照想將東胡迅速拿下,只怕沒有那麼容易,更何況東胡身後,還有對這片疆土窺覷許久的高麗。」

陳子蘇微笑道:「相比我們拿下秦國而言。北胡所要面臨的困難要大得多,不過拓跛醇照乃是一代梟雄,他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吞併東胡也知識早晚的問題,至於高麗,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

他低聲道:「眼前雖然是交戰之機。對公子來說卻是最問清閑的時候,公子何不趁著現在,好好的調息修養,秦國方面的計畫已經實施,戰事拖得越久,對我們來說就越是有利。秦國不比燕國,疆域廣闊,百姓眾多,唯有蠶食之計方為上上之策。而這便需要公子有足夠的耐心,隨著戰爭的進程日久,秦國地國力會逐人日變得衰敗,而他們對大康的依賴也會變得越來越重,等到戰事停止之日,他們便會在無形之中成為大康的附庸。到時候,即便是公子不想要秦國,秦國也無法離開你了。」

我不由得想起晶後,如果沒有她,我也不會如此順利的進入秦國內部,是她一手將這份厚禮饋贈給了我。

陳子蘇看到我神情黯然,知道我定然是想起了憂傷之事,輕聲開解我道:「有些事情,公子終須放開,現在你乃是這大片土地的真正王者,若是終日沉浸在低沉的情緒之中,絕非大康之幸。」

我淡然笑道:「這才是我原來地陳先生。」

陳子蘇微笑道:「公子有沒有想過?或許改變的並不是你身邊的人?」

我內心微微一震。他的潛台詞是改變的就是我自己,可我卻為何沒有這樣的感覺?仔細回想一下,這段時間發生地事情的確很多,我的身份地位也在迅速的發生著變化,我在潛意識之中將最近抑鬱的心情歸結於身邊的種種不幸,可是陳子蘇的話突然提醒了我,我現在已經和昔日不同,或許是我自己沒有適應這種變化。

我緩緩放下茶盞:「看來我是應該出去走走,暫時忘記身邊的這些事情,找回原來的自己了。」

陳子蘇笑道:「子蘇相信,公子不久以後,便會恢複到昔日那個意氣風發,豪情萬丈地王者模樣。」

他喝了口參茶又道:「公子委託我選定新宮地址的事情,我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接手者。」

「哦!」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猜到,他所說的一定是諸葛小憐。

「諸葛先生正在幫我組建機甲軍,大康和燕國北部的長城工事也由他統一籌劃,你將這件事推給他,他回頭定然要怪我貪圖享受,不思進取了。」

陳子蘇哈哈笑道:「百姓講究安居樂業,帝王何嘗不是如此,現在公子雖然王妃眾多,可是身邊卻沒有人相伴,終日落寞寡歡,等到新宮建成,諸位王妃能夠朝夕相伴在公子身邊,想來公子的煩惱也會少去許多。」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左玉怡的事情,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這件事說了出來:「陳先生,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陳子蘇道:「公子請說。」

我低聲將左玉怡的事情告訴了他,最後又道:「我有意將左玉怡收入宮中,陳先生以為這件事如何?」

陳子蘇皺了皺眉頭,果斷的搖了搖頭道:「公子,此事萬萬不可!」

我知道他或許會反對,卻沒有想到他會反對的如此堅決,有些奇怪道:「為何不可?」

陳子蘇道:「首先,這左玉怡乃是左逐流的女兒,左逐流犯下忤逆之罪,當初如果不是公子法外開恩,這可是誅連九族的罪行。雖然沒有追究他子女的責任,可是左氏的奸惡之名,早已傳遍大康。其次,正如公子所說,左玉怡有刻意接近公子之嫌,公子親手將左逐流賜死,對她來說,你是她的殺父仇人,雖然不排除她一心侍奉公子的可能,公子也要想到,她或許想趁機接近公子,伺機對公子不利。」

我心中暗道:「若是左玉怡真想害歐文,她的機會應該很多,為何當初沒有對我下手呢?」

陳子蘇道:「公子有沒有想到,當初納妃之時,左玉怡和王妃娘娘乃是後選的兩名佳麗。當初公子選王妃而捨棄左玉怡,現在你卻有要將她收入宮中,王妃若是知道此事會作如何感想?左逐流生前和翼王勢不兩立,若是你堅持將他冊封為妃,翼王又會怎樣想呢?」

我嘆了口氣道:「你說得不錯!」

陳子蘇道:「保住她兄妹三人的性命,已經是對他們的最大恩德。左玉怡若是真心感悟此事,他就不應當向公子提出名份之事,安安份份的守在公子身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我淡然笑道:「陳先生誤會了,玉怡並沒有讓我娶她,只是我想對她公平一些而已。」

陳子蘇意味深長道:「公子想對她公平,還是想對王妃公平,其中的厲害,還是公子自己選擇吧。」

其實陳子蘇說完這些話之後。我便打消了將左玉怡納入宮中的念頭,有些事情註定無法兩全,日後我想法在感情上多多補償她一些便是。

陳子蘇說得不錯,安居方能樂業,在我情緒最為低落的時候方才發現,我的愛妃們全部不在我地身邊,本來和我傾訴衷腸的珍妃,此刻剛好前往法嚴寺頌經。

自從歆德皇死後,我越發受不了宮內的壓抑肅穆的氣氛,如果繼續呆在這座皇宮之中,早晚我會瘋掉。

晚飯以後,我叫上車昊隨同我一起前往回龍院。

走入回龍院那條幽深的小徑,感覺到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不知道那棵古槐究竟有沒有左玉怡所說的神奇功效,總之來到這裡的確可以暫時忘記宮中紛繁的事務。

車昊低聲提醒我道:「左小姐未必會在這裡呢。」

我笑道:「我只是過來走走,如果她不在,我們權且當作是出來透透氣,散散步。」

來到回龍院前,卻見院門虛掩,我心中不覺一喜,看來左玉怡果然還在這裡。

車昊本想隨我進去,我揮手阻止他道:「你們在外面等我,有需要,我會喊你們進去。」

車昊只好點了點頭,提醒道:「公子凡事都要多加小心。」

走入院內,卻見左玉怡獨自坐在那棵古槐樹下,圓木桌上早已擺好了酒菜,她美眸凝望那棵古槐獃獃出神,不知心中想些什麼?

我來到身後輕輕咳嗽了一聲,左玉怡嬌軀一震,霍然轉過身來,美眸之中頓時湧出了晶瑩的淚水,她輕輕咬了咬下唇,站起身,不顧一切的撲入我的懷中,緊緊摟住我的身軀,滿是淚水地俏臉緊緊貼在我的臉龐上:「我以為你再……不會回來了……」也許是心中太過激動,她的嬌軀不住瑟瑟發抖。

我笑道:「我何時說過不來了?」

左玉怡泣聲道:「你那日離去之時說過,第二日便來看我,可是我左等你也不來……右等你還是不來……玉怡在這裡已經等了殿下四天了……」她心中一酸,伏在我的懷中輕聲啜泣起來。

我吻了吻她的俏臉,只覺她的肌膚燙得有些嚇人,摸了摸她的額角,觸手滾燙無比,我關切道:「你生病了!」

左玉怡搖了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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