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4章 鬥士

人生往往都是這樣,你越是不想讓他發生的事情,偏偏就會發生在你的身上。我最後決戰的對手恰恰選中了阿東,這就意味著我們中的一個即將死去。

東胡的第一場春雨終於降臨,阿東和我面對面站在冷雨之中,他紛亂的頭髮被雨水帖服在額頭上,地上到處都是血水,顯然在我們之前的那場決鬥中已經有人死去,他的鮮血仍然未被雨水完全刷凈。

二十名武士手持勁弩圍繞在訓練場的護欄外,只要我們們有任何的異動,他們的弩箭就會毫不猶豫的奪去我們的生命。

我和阿東同時抽出了長刀,細喪盡天良萿在刀稀之上掩映出一片凄迷的刀光,刀身的輪廓在視野中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烏奇泰意態休閑的坐在高台之上,他輕輕揮了揮手,宣告這場決鬥的開始。

阿東的目光驟然迸射出無究殺機,長刀呼嘯著向我的肩頭砍開。我出招在他之後,可是速度卻在他之上,霸道無匹的刀氣撕開層層雨霧,徑直刺向他的胸口。

阿東露出詫異之色,我上來就放棄防守的打法大大出乎於他的意料之外。無奈之中他只好刀勢一收,以刀背格開我全力施為的一刀。

雙刀相交之處,雨水如爆炸般向四周射去。我險中求勝的一刀,迅速將我所面臨的局面由被動轉為主動。從平時的對決中我已經知道,阿東的力量稍強於我,我必須佔據主動,以衝擊和速度彌補自身力量的不足。

我忽然想起之所以落入今日地窘境。真正的原因還在自己身上,我雖然可以看透政局的發展,尋找敵人的弱勢,卻始終沒有抓住機遇,發展自己的力量,恰恰像我和阿東之間的決鬥,發現了對方的弱點,我必須以已之長攻彼之短,在和對方的交鋒之中處處把握主動。如果只想靜待最佳時機的來臨,只會錯失一次一次地良機。

在秦都之時,我始終搖擺在晶後和白晷兩股政治力量之間。試圖在夾縫中找出最有利於我發展的機會,卻忽視了最重要的一點,機會無處不在,真正地良機是靠自己把握並發展出來的。

我從心底發出一聲嘶吼,青銅刀身在雨中發出龍吟般的嗡鳴,陰冷的殺氣從我的身上彌散開來。

阿東的瞳孔驟然收縮,我敏銳的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慌張。長刀呼嘯著向他的頭頂驟然劈落,阿東完全被我不可一世的威勢所震懾,迅速必為雙手握刀,平平向上架去。

一刀剛剛砍落。我第二刀又已經跟上,高速重複著同一個劈砍地動作。阿東在我的逼近下不得不連連後退。最終靠在了圍欄之上。

我劈砍到中途地刀勢突然一變,刀身弧形向下反削,從阿東地左下腹斜行向右肩削去。

阿東的眼光頓時失卻了神采,我彷彿看到他的魂魄脫離了他的身體。刀鋒已然撕裂了他地皮袍。凌厲的刀氣先行劃破了他身體的皮膚,一連串身珠隨著刀氣的走向慢慢的飄飛出來,隨即在空中彌散成嫣戲色的血霧。

一桿長矛呼嘯著破空飛來,在我的刀鋒剛剛切入阿東的皮膚之前重重撞在長刀之上,刀身在劇烈的衝撞下微微旋轉了起來,就是這微妙的旋轉讓阿東躲過了死劫。

刀身被長矛頂成了弧形,隨即又依靠自身良好的韌反彈了回來,躲過刀鋒我阿東,卻沒有躲過刀身的撞擊,身體向後高速飛出,重重撞在護欄之上,足腕粗細的護欄被他從中撞斷。

「住手!身後傳來烏奇泰大聲的呼喊。

刀鋒凝滯在距離阿東不到一寸的地方,雨水沿著長刀江集到刀尖之上,一滴一滴的流水在阿東的臉上,他昆昆閉上雙目,十指深深的摳入了濕潤的泥土之中。烏奇泰緩緩從高台上走了下來,剛才就就是他投出的長矛將阿東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來到我的身邊,烏奇泰抓住我的手臂,將長刀從我的手中接了過來。

此時阿東的胸中從重新起伏,我聽到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之聲。

「你們兩個都留下!」烏奇泰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這裡。

我向地上的阿東伸出手掌,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向他示好,阿東的眼中產供銷著不能置信的眼神,許久才伸出手來和我相握,在我的幫助下從泥水中爬了起來。

能夠走出這座小鎮就真正成為烏奇泰手下的鬥士,也意味著我和阿東之間再也不存在生死的較量。

我們並肩站在雨水之中財時發出一聲暢快淋漓的大喊,這是極度壓抑下的發泄,更是對未來自由的瘋狂召喚。

水很熱,將我的皮膚燙得發紅,我靜靜躺在浴池之中,自從來到這座小鎮之後,我還是第一次能夠全身心的放鬆。

烏奇泰無疑是一個合格的老闆,他知道什麼時候最應該手下的鬥士適度的放鬆。

身後響起輕柔而有節律的腳步聲,熟悉的香氣已經率先傳入我的鼻息之中,這三個月的訓練讓我變得異常敏銳,不用看就知道,來得一定就是上次潛入我房中的那名胡女。

她的縴手輕輕按壓在我的肩頭,我的肌肉本能的緊張了起來,她嬌笑一聲:「放鬆,野獸……」

柔軟的縴手恰到好處的按摩著我的肌膚,我愜意的將頭後仰,枕在她充滿彈性的軟玉之上。

她輕聲讚歎道:「很少有鬥士擁有你這麼文雅的外表。」

我露聘絲微笑,捉住她的雙臂,將她拉得彎下腰來,嘴唇捉住左側的那點嫣紅。用力的吮入口中。

她發出一聲快意的尖叫,柔滑的嬌軀順著我的身體滑入了水中,金色的長髮如雛菊般在水中綻放開來,托起海棠般嬌艷的俏臉,的確是撩人心動。

我捉住她的張手,將她一點點拉到身邊,將她的嬌軀圍護在我的懷中。

胡女嫣然一笑,手指輕輕托起我的下頜,指尖沿著我的喉頭滑向胸口,慢慢沉入水下,我下意識地靠近了池壁。

她咬住下唇,整個人潛入水中。一種難以名狀的舒爽從身下傳來,我攤開雙臂閉上雙目,盡情享受著她帶給我的陣陣歡愉……

胡女服侍我剃去鬍鬚,為我梳理好髮髻,換上嶄新的內衣和皮甲,整個人宛如脫胎換骨一股。

她湛藍色的雙目痴痴的看著我,忽然抱緊我,在我的嘴唇上重重吻了下去,溫軟滑潤的香舌拚命在我的口唇中糾纏著,許久方才鬆開了我。

她幽然道:「你和別人不同。從來沒有問過我的名字。」

我托起她的俏臉,我們只是風雨之中的兩朵浮萍。偶爾聚集在一起尋求相互慰藉。轉瞬又要各分東西,命運並不由自己所掌控,名字對我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嗎?

她搖了搖頭,似乎明白了我目光中的含義。笑容中流露出一絲苦澀:「你不會再回到這裡,更不會記得我……」

人慢慢放盯了她,胡女輕聲道:「從這裡走出過無數的勇士,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罪惡……」不用她說我已經知道了那些人的結局。

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一輪清月彎彎的掛在天空之上,這裡地月光和中原並沒有任何的不同,可是卻當給我難以描摹的凄清與寂寞。

烏奇泰負手站在我的門前,雙手撐住憑欄靜靜眺望著小鎮,我緩緩來到倉皇身邊,他忽然叫住我:「過來,我有話問你。」

我來到他的身邊,斜依在憑欄之上,目光和烏奇泰對望著。

烏奇泰上下打量著我,忽然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我是你的主人,你居然並不怕我?」

「你給我生命,我帶給你金錢,我為什麼要怕你?」

烏奇泰欣賞的點了點頭,低聲道:「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和其他的奴隸完全不同,你的眼睛裡充滿了野心和慾望。」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烏奇泰正色道:「我平生閱人無數,決不會看走眼!」他的目光投向天空:「你決不是普通的秦國戰俘,我敢斷定你的血統要比他們高貴的多,這就是我沒有為你打上烙印的真正原因。」

我的目光從不屑變成了欣賞,沒想到這個殘酷無情的老闆居然有識人之能。

烏奇泰驀然轉過身來,目光炯炯有神的盯住我道:「我告訴我,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過身和他並肩而立。

「你想要自由,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渴望自由!」烏奇泰一語道破我的內心所想。

我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可是我現在只是你手下的奴隸,一名生命無法自由支配的鬥士!」

烏奇泰大聲笑了起來:「我曾經和你一樣。」他拉開長袍,露出胸膛上觸目驚心的條條傷疤。

我詫異的看著他。

烏奇泰點了點頭道:「沒錯,我過去也是一名奴隸,你所看到的烏奇泰,是靠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重攀爬到今天的位置,重新奪回了自己的自由。」他頓了頓又道:「我可以,你一樣可以做到!」

「明日我們就會前往『黑沙城』,你將會面對整個胡國第一流決鬥士的挑戰。」他意味深長的盯住我:「想獲得自由,便為我奪取這次大賽的冠軍,這是你唯一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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