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章 緣起

沈馳終於答應隨我一起返回秦都,我隱隱覺著他並不是因為我的話改變了初衷,也許從剛開始他就已經決定返回秦都,他究竟是為了大秦的國運還是為了顯赫的權勢?昂或是為了晶後?也許這個答案只有等回到秦都才能知道。

回到西門伯棟的府邸,我看到房門緊閉,正想推門進去,一名僕婦來到我的身邊低聲道:「龍公子,瑤如姑娘整整一個下午都在裡面,她好像哭得很厲害……」

我點了點頭,輕輕叩了叩房門:「瑤如!開門!」

我喊了許久,瑤如方才把房門打開,美目哭得早已紅腫,看到我用力咬了咬嘴唇,重新撲倒在床上又悲悲切切的哭了起來。

我掩上房門,來到瑤如身邊伸手要抱她,卻被她一把推開,瑤如抽抽噎噎道:「你可曾記得答應了我什麼?」

我心中微微一怔,看瑤如的情形,八成鹽場那邊又出了什麼事情,滿臉堆笑道:「我當然記得!」

「那你為何還要讓錢四海把林伯他們全部都抓起來!」瑤如的話馬上證實了我的猜測,可是她今日一直都在府中,卻不知哪個嘴快的將這件事傳達給她。

我裝出一幅茫然不知的樣子:「什麼?錢四海把林伯他們抓起來了?」我馬上顯得義憤填膺,怒道:「這個唯利是圖的混蛋,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來對待林伯他們!」

瑤如果然被我的樣子所迷惑,輕聲道:「你……當真不知道此事?」

我伸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珠,柔聲道:「傻丫頭,我一早便和唐昧去找沈馳,根本不知道錢四海會做出這等事來。」

瑤如輕輕點了點頭,怯怯說道:「瑤如剛才對公子無禮,還請……原諒……」瑤如美目之中淚痕未乾,越覺霧鬢風鬟,丰神絕世,媚目波瑩,哀艷不勝。

我張臂將她嬌軀攬入懷中,瑤如立時縱體入懷,緊緊偎抱,任憑親熱撫摸,一言不發。

我看到她滿面哀愁,顯然還在牽掛鹽場之事,附在她晶瑩耳珠旁低聲道:「要不要我去找錢四海,讓他把林伯那些人全部放了?」

瑤如點了點頭,用力抱緊了我的身軀:「謝謝公子!」

我吻了吻她柔軟的嘴唇,低聲道:「我們之間還用得上如此客氣嗎?在我的心裡早已將瑤如看成了我的妻子……」

瑤如俏臉嫣紅,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嚶嚀,我深情款款的表白早已令她芳心欲醉,我一邊撫摸著她的嬌軀,一邊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林伯他們!」我正要對她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瑤如推開我雙手道:「公子還是快去求錢四海放過林伯他們,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我只好依依不捨的放開她,微笑道:「好!等我回來你定然要好好陪我!」

錢四海沒有料到我會來鹽場找他,一雙小眼睛眯成了細縫,恭維道:「平王殿下果然高明,我按照你的法子將那幫鬧事的頭領全部弄了進去,部分工人看到他們這個下場,一個個老實了許多,下午又開始正常上工了。不過還是有很多強硬的工人前來鬧事,我剛剛讓侍衛把他們驅趕了出去。」

我笑道:「這都是你錢老闆的本事,胤空可不敢居功。」

錢四海嘿嘿笑了兩聲道:「平王這次來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去做?」

「聽說你把林伯也抓了進去?」

錢四海點了點頭道:「那老傢伙也是帶頭鬧事的人之一,所以……」

我瞪了他一眼道:「錢老闆明明知道瑤如和他的感情非同一般,這麼干豈不是令我難做?」

錢四海尷尬笑道:「錢某考慮的的確有欠周詳,平王放心,我馬上就讓人把林老頭給放了。」

我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並不是怪你,換作是我也會向你一樣做!」

錢四海連連點頭。

我又道:「這樣吧,等我和瑤如離開濟州之後,你盡可以憑著自己的意願行事!」

錢四海愕然道:「平王要離開濟州?」

「大概三天之後就會離開!」我說得日子恰恰是沈馳答應離開濟州的時間。

「這麼快!」

我笑道:「我本來打算好好散散心,可是來到濟州卻發現自己始終牽掛秦都的一切,新皇剛剛登基,母后面臨著無數複雜的事情,我還是早些回去為他們分憂。」

錢四海感嘆道:「平王說得是,秦都目前的局勢的確讓人放心不下,殿下早些回去也好。」

他又道:「這田氏鹽場的經營若想重歸正途,恐怕需要一些時日,錢某短時間內是回不了秦都了。」

錢四海一直將我送到大門外,唐昧牽著坐騎過來,我正要上馬,唐昧忽然大聲道:「小心!」閃電般從腰間抽出長刀,掩護在我和錢四海的身前。刀身在暗夜中閃過一片寒芒,準確的擊中突然襲來的羽箭。

刀鋒過處,激起一片火星,羽箭歪歪斜斜的沒入沙灘之中。

錢四海嚇得臉色煞白,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上。這羽箭的目標分明是他,如果不是唐昧及時出刀,此刻他恐怕早已命喪九泉。唐昧目光炯炯盯住遠方,隨時提防著對手再次出手襲擊。

聽到動靜的數十名侍衛慌忙沖了過來,自從鹽場發生了動亂之後,錢四海明顯增加了侍衛的數量。

唐昧低聲道:「刺客埋伏在鹽場西方的角樓上,你們過去看看!」那幫侍衛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前去查看。

錢四海從剛才的慌亂中恢複過來,怒道:「全都是飯桶!養著你們這幫廢物又有何用!」

唐昧道:「那刺客此次行刺不成,一定不會繼續留在鹽場,恐怕已經逃走了!」

錢四海心有餘悸道:「若是他再來行刺,那我該如何……」

我望著西方的角樓道:「若是我沒有猜錯,這刺客應該對鹽場的情況極為了解,也許他根本就是鹽場的工人也未必可知。」

錢四海咬牙切齒道:「明日我定要將這幫刁民仔細盤查一遍,力求找出想暗害我之人!」

我心中暗笑,錢四海即便這樣做也定然是徒勞無功,看他的模樣,今晚定然是無法安眠了。

這刺客雖然不是沖我而來,可是突入其來的一箭也為我的內心蒙上了一層陰影,田氏鹽場果然複雜,看來這場動亂的背後一定有人在唆使。

唐昧道:「公子懷疑這刺客是田氏鹽場的人?」

我淡然笑道:「這只是我的猜測!」

「公子的猜測並非沒有道理!」

我奇怪的看了看唐昧。

唐昧道:「從剛才那一箭的力度來看,刺客應該是一流高手!據我所知田氏一族中武功最好的應該是田玉麟,而且他箭法超群,有百步穿楊的本領!」

「你是說,剛才行刺錢四海的是田玉麟?」

唐昧點了點頭道:「有這種可能,田玉麟應該已經潛入濟州城內,公子還記得上次我差點誤傷你的事情嗎?」我想起和唐昧相逢的情景,他差點把我當成了田玉麟,險些對我施以殺手。

我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方道:「唐昧,田玉麟究竟在北疆惹下了什麼禍端?以至於有人不惜花重金買他性命?」

唐昧猶豫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道:「田玉麟殺掉了北疆巨賈衛東臨的兒子衛展,衛東臨又怎會饒過他。」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田玉麟在北疆充軍,不知又怎會惹下這種麻煩?

唐昧道:「田玉麟應該潛入濟州多時,估計在濟州城中,他定然有人接應!」

我心中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下午時候瑤如的異常表現,難道這事情和她也有關係?

唐昧似乎看出了我的表情變化,低聲道:「公子有心事?」

我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什麼。」

回到西門伯棟的府邸,我發現瑤如並不在房內,問過負責照顧我們起居的僕婦,才知道瑤如在我走後不久便出門散步去了。

我幾乎可以斷定瑤如一定有事在瞞著我,也許她早就知道田玉麟潛入了濟州。我的內心中頓時充滿了憤怒,無論瑤如的出發點是什麼,我都無法容忍女人對我的任何背叛。

我叫上唐昧縱馬出門而去,唐昧從我冷酷的面孔上彷彿看出了什麼,他試探著問道:「公子想去田氏舊宅?」

我一言不發的點了點頭,揮動手中馬鞭重重的抽打在駿馬的臀部,駿馬一聲長嘶,疾風般向田府的方向衝去。

冷月當空,映照的整個天地宛如籠罩上一層銀霜,田府高牆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投影。

我翻身下馬,在唐昧的幫助下攀上高牆。

唐昧低聲道:「田玉麟絕非泛泛之輩,公子千萬小心!」我點了點頭,率先從高牆上跳了下去。空氣中充滿著淡淡的花香,整個宅院在月光下顯得靜謐異常。

遠處祠堂之中隱隱透出燈光,我用力握緊雙拳,眼前的一切已經證實了我的想像。

唐昧示意我停留在原地,抽出長刀向祠堂悄聲無息的靠攏了過去,他即將靠近祠堂的時候,室內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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