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是知道干宏為何非要叫我過來了,原來這指紋也是直指我啊。
事情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我看著干宏說道:「看來是我被陰了。」
從這指紋就能看出來,明顯是沖著我來到額,這個背後之人,似乎是知道我會這麼做,所以提前就做好了準備,這指紋,是放出去的煙霧彈,同樣也是示威。
誰這麼無聊?如此的針對我。
我關注的是指紋,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顯然更關注的是這些血手印,有個男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小心的問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我看了看干宏,她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我點了點頭:「當然是有的。」
兩個人都有點慌。
干宏把我叫了出去,將文件袋丟給我:「弄雞血糯米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的,除了我們幾個,沒有人知道,如果報告給上級,肯定會說我胡鬧的,通過這件事,證明了兩點,第一,有鬼,第二,你是關鍵。」
我情知她是讓我自己銷毀文件袋的意思,問道:「幹警官現在就不懷疑我了?」
干宏嘴角露出一絲沒有什麼溫度的笑容:「辦法是你提出來的,如果你是兇手,又為什麼要提出來這些呢?我不蠢,我很清楚,你應該與兇殺案沒有關係,但我之前也說了沒關係歸沒關係,你才是案子的關鍵。」
跟李長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腦子挺好用的,說句難聽的,智商碾壓他們是沒啥問題,但一回到城市裡,捲入到這兇殺案,我卻發現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我問他:「你如何判定我是關鍵的?」
干宏說話依舊充滿條理:「第一,電梯里的小動作,還有故意暴露在攝像頭底下的身份證,讓我們找到了你;第二,這些血手印,指紋同樣是你;第三,女人的直覺。」
我驚訝問道:「直覺?」
干宏看著我的眼神帶著許多複雜:「是的,我的直覺一向很准,也許你應該了解下死者。」
我這才想起來,我甚至都不知道這無頭兇殺案的死者是誰。
干宏丟給我一份新的文件,我打開細看:「居然是她!」
記憶如同開閘的閥門一般打開,因為成績優異,我考入了名牌大學,當時是滿懷著志氣和對大學的期待走進了校門,後來卻發現,現實與我想的不一樣。在外人看來很規律向上的節奏中,其實充斥著慵懶和頹廢,大一的時候,班裡有個女生叫陳曉紅,對我有好感,她長得倒是不差,但那時我更喜歡陶欣,也就是我後面差點談婚論嫁的姑娘。
男人其實都有個通病,那就是容易三心二意。
在沒有追求到陶欣之前,我跟陳曉紅的接觸還是很多的,經常會出去吃飯,看電影,不過要說關係,卻還在朋友的界限內,後來有了陶欣,就逐漸疏遠了她,大二那年,陳曉紅放棄了學業,據說是家庭出了狀況,在之後,這個人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了,如果不是干宏提供的資料上面有著照片,我想我應該是記不起這個人的。
見我臉上露出迷茫之色,干宏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怎麼,你聯想到了什麼?」
我搖頭:「沒有想到什麼,更加混亂了,為什麼死的會是她?這是巧合,還是什麼?」
對於這點,干宏當然也是不清楚的,我有些鬱悶的靠在牆邊上,本來死了人,我覺得跟我沒什麼關係,現在知道了是陳曉紅,心裏面就有些不舒服了。人其實都是有自私的一面,經常看新聞哪裡出了事故,心裏面也沒啥感覺,可要是涉及到了自己的親人,恐怕沒有人能夠保持淡定,陳曉紅雖然不是我的親人,但也是我的同學,知道了她的死訊,難免會有些唏噓。
干宏接了個電話,幾分鐘後輕快的走過來說道:「又有了新的進展,我們調查到,在兩天前,陳曉紅曾經在咖啡館和一個男子見面,因為這個咖啡館在商場二樓,出去的時候會有監控,拍攝到了這個男子的側臉。」
我精神一振,這應該是個轉折吧,不過旋即,我又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能不能讓他們把照片傳給你?」
干宏抬眼看了看我,點了點頭說道:「好。」
過了會兒,照片發了過來,干宏看了一眼,眉頭就是深深的皺起,我心中一震,湊近一看,果然,這側臉正是我無疑!
完全是一模一樣,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幾年前的我。
干宏說道:「跟我去警局吧。」
我點了點頭,無奈的跟著她往前走,現在不是干宏相信不相信我的問題了,而是拍到了側臉,證明是我,警察是肯定要找我去問話的,與其他們找上門來,倒不如我送上門。
兩個男警察倒是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人對於未知的事物都是抱有敬畏的,有鬼沒鬼的全憑我說,二人心裏面有點怵我。
果然,一進去我們就看見一隊警察正往外走,干宏攔住了他們:「人我帶回來了,不用去了。」
這隊警察驚奇的看著我,誰能想到居然這麼效率。
還是那間審訊室,除了干宏之外,還有個明顯職權很高的警察,看起來三十齣頭吧,我也不懂警察階層的等級,他應該是主事人,相比於干宏,態度可就直白多了:「當日你在哪裡?」
兩天前嗎?
我想了下,自己那時候還在昏迷吧,於是說道:「我在湖北。」
他拿著筆在記錄:「在湖北做什麼?」
這還真把我問住了,難道我告訴他我是去找魂魄然後遇到了鬼王嗎?見我吞吞吐吐不回答,他的眼神陡然凌厲起來:「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理解為你心中有鬼。」
其實警察的嚴厲我可以理解,對待罪犯不嚴厲是震懾不住的,但是對我這樣,卻是不可以的,惡魄隱隱間又有些活動了,我嚇了一跳,趕緊說道:「警官,出入境都是有記錄的,我在湖北住過酒店,昨天才回來,你只要對照下時間,在和航空公司確認下,就知道我有不在場證明。」
他卻是不管,手指敲打著桌面:「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在湖北做什麼?」
我用求助的眼神去看干宏,她搖了搖頭,示意我配合,可是我怎麼配合啊?百鬼墓的事情根本是無法擺到明面上的,如果調查起來,養鬼道還死了那麼多人,遲早要查到我頭上。
最後,我只能憋出來一句:「去做生意。」
他早有預料一般,迅速問道:「做什麼生意?和誰一起做?本金來自哪裡?中間有沒有專人介紹?」
跟尼瑪復讀機一樣,一口氣冒出一堆問題,我徹底傻了,想起那句話,往往一句謊話,要用幾百句謊話才能圓回來,我根本無法回答,眼鏡男拍了桌子,轉身離開了。
干宏奇異的看著我:「到底是什麼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肯說?」
我只能苦笑:「反正我是無辜的。」
她居然笑了,挺幸災樂禍的那種:「你覺得自己無辜沒用,得別人相信才成,好好待著吧。」
我趕緊叫住她:「待多久啊?」
干宏轉過身說道:「理論上來說,對於你這種有嫌疑的人,是能拘留一段時間的,具體嘛,就看上級的心情了。」
拘留一段時間?
我這是進局子了啊!
所有人都走了,我被帶到一個小單間,有床有桌子,當然也有食物,感覺上就是個條件一般的旅館,除了沒有自由沒有和外界聯繫的工具之外,一切都正常。
我以為,我要在這蹲很久,沒想到第二天清早,就被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