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法海娓娓道來，在場的人都是聽得目眩神迷，膛目結舌。
白素更是面露痛苦，猛然盤坐下來，打坐修行。
姜樂面色一變，驚呼道：「她怎麼了？」
寒妃看了一眼白素，淡然道：「法海的話，勾起了白素潛意識的回憶，等她醒來，就能明悟前非。」
姜樂心中一松，旋即皺眉看向法海道：「原來你和我師妹之間還有這等因果。不過就算如此，我也對你之所為十分不解，傳說為了鎮壓白素貞，你可是和她鬥法，連累無數百姓遇害，難道說就為了一句誓言，就能坑害無辜了？」
法海誦了一句佛號，回應道：「道友乃是道門弟子，說話做事，本心就向著道門一方，我就算說破天，道友依然不會認同，我又何須解釋。」
姜樂大怒：「我說你這老和尚好沒道理，你怎麼知道我心向道門，有理你就說，無理你就認，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難道還能真的讓人做好事沒好報，做壞事沒惡報。」
法海微笑：「既然如此，那我告訴道友，當年鎮壓白素貞，並非我之願，實乃被逼無奈，而關鍵，就在於那個許仙。」
姜樂道：「說明白點，別給我打禪機，我現在沒心思去猜。」
法海繼續道：「我和七瀨雲花能夠世世相連，是因為當年佛主在紫金缽中留下了一道金光，為我二人牽引。這樣我才能夠在輪迴之中追尋著七瀨雲花，努力引渡她向佛。本來前三世因為她機緣被毀，靈性被滅。轉世之時，天地間還殘留殺伐之氣，被她潰靈沾染，所以轉世後性情凶煞，無惡不作。我一直引導她釋放凶煞之氣，三世努力終究讓七瀨雲花重新洗滌凶煞之氣，重獲清靈。按照計算。第四世，我就能引渡七瀨雲花回歸佛門，然後度她成佛。可就在這時。我被人算計了。」
「被人算計了？」姜樂一臉錯愕。
法海平靜的臉上也浮現一抹怒容，語氣第一次沉重的道：「第四世轉世，有人橫插一手，把引導我和七瀨雲花的佛主留下的金光破去。讓我和七瀨雲花失去了聯繫。之後我數次轉世尋找，茫茫天地，音訊全無。後來實在無奈，我跪求佛主，祈求幫助。最終得到一點指引，這才明白，算計我的是道門大能。」
「什麼？這怎麼可能！」姜樂驚呼了一句。
法海道：「看吧，道友你心中向著道門。我即便說出來，你也是不信的。」
姜樂面色變幻。眼神閃爍不定，可見他心中思緒百轉，道心震動。
片刻後姜樂道：「法海禪師，你繼續說，只要你說的是對的，我絕不為難，若你是詭計欺詐，我也不是那麼好忽悠的。」
法海平靜道：「出家人不打妄語，自壞了七瀨雲花佛緣後，我數世修行佛道真言佛經，得羅漢果，菩提心，若是此刻飛升，就是半個佛陀業位。豈能自破修行。」
姜樂道：「那你說，是何人破壞你的引渡，那許仙又是什麼情況？」
法海道：「何人破壞我的引渡，我不能說，他的名字是忌諱，以我現在的修為，若我念動他名，必然為他知曉，這般毀壞他的名聲，對我佛門不利。」
姜樂哼道：「事無不可對人言，做了還怕人知道嗎？天下沒有這麼好的事。」
法海搖頭道：「這是佛道之爭，大能者之間的博弈，牽涉命理，傳承，天數，道途，是大勢的比拼，我只能算是小小的犧牲品，即便想說也無處尋理。」
姜樂這下明白了，這雖然沒指名，但是也算拉小了範圍，能和佛主那個層次比斗的，還能有多少，隨隨便便就能數過來。
而這樣一說，的確是道門的錯了。破壞人家的引渡緣法，絕對不能算小事。
法海看姜樂面色難看，微笑道：「你也無需多想，雖然我的引渡被大能者破壞了，但是我並無怨念，因為佛道之爭，自上古就存在，相互之間爭奪地位，爭奪傳承，甚至相互爭奪弟子，這種爭是門戶之別，是理念不同。就算偶爾做些什麼，從大能者的角度來說，也只是尋常，他們已經高高在上，視眾生如螻蟻，自然不會把些許因果報應看在眼中，這是對眾生平等，也是對眾生無情。」
「我氣憤的是許仙。」這一次法海語氣中蘊含了怒氣。佛陀一氣，怒目金剛。
看到法海生氣的樣子，姜樂有些疑惑：「你不是說沒怨念嗎？而且據我所知，那許仙貌似是虛擬的人物啊，真正的歷史上並不存在一位和白素貞談戀愛的許漢文。」
法海道：「誰說許仙不是真的？我這當事人在這裡，難道還能有比我說的更真的事實嘛？本來我對佛道之爭沒有怨念，大勢所趨，些許細枝末節，佛道兩脈都不會在乎，而且那位大能也沒有徹底絕了我的引渡。我還有機會。但就在這時許仙出現了，他乃是天庭派來，故意噁心我的。」
「天庭？」姜樂驚愕。
法海道：「許仙本是瑤池錦鯉，為王母所養。當年我千辛萬苦再次尋找到七瀨雲花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轉世成為一條白蛇，並且修行了千年，道基深厚。而在這千年之內，許仙被王母放下凡間，和七瀨雲花結下救命之緣，最終在我準備引渡七瀨雲花的時候，他們兩個相愛了。」
看著法海一臉憋屈的模樣，姜樂心中對於他的不爽不知不覺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同情。
這貨當年破壞七瀨雲花的修行，還是因為受了天道的反噬，也就是說他即便有錯，大頭也在天道。
可是誰敢跟天道講理啊，他讓你死，你不死都不行。
而後法海為贖罪，數世追尋，苦苦幫助七瀨雲花，終於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可就在這時，卻被佛道之爭連累了，坑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這樣也就罷了，天庭看著熱鬧也插了一手，直接把任務難度提升到了最高，這簡直……逼得都想摔碗不幹了的節湊啊。
「我和許仙並沒有相愛。」突然一個聲音插話進來。
姜樂回頭看去，就發現白素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臉上平靜無波，看來對於法海說的往事並沒有任何的反對。
「沒有相愛？這不可能，你們孩子都有了。」法海氣惱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