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風還有些乾冷，少有人願意出來夜遊。
冷清的街道上，白小龍漫步而行，小甲跟在他身後，一步一節奏。
沉默了許久，白小龍突然開口道：「小甲，你說這世間是妖魔鬼怪可愛，還是人心可怕？」
小甲茫然的看著他，無法回答。
我只是一隻穿山甲，化妖也不久，也沒上過學，不懂大道理的。
白小龍啞然一笑：「又忘了你不會說話了。」
小甲白了他一眼，會說話我也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這麼深奧，就不適合我這麼簡單的妖。嗯，我有多簡單？話說我現在餓了，這混蛋還在這裡扯什麼誰可怕？我要能說話，我就告訴你，餓肚子最可怕。
似乎也是看出了小甲的想法，白小龍笑道：「走吧，雖然白忙活了一場，不過沒功勞也有苦勞不是，哥請你吃燒烤。」
小甲頓時眼睛賊亮。
燒烤啊，人類的美食，拉死也要吃，每頓一箱啤酒不商量啊！
走到了一處街道拐角，一個燒烤攤位落入眼球，這會兒天冷攤位上沒有客人。
走過去白小龍坐下來，讓小甲親自去點菜。
這都是相處一段時間來的默契了。
「咦？這是誰家養的穿山甲？」下單的是個小姑娘，看到小甲驚訝的問道。
白小龍笑道：「我家的，小妹妹讓它點菜。」
小姑娘愣住：「哥，你沒說笑吧。讓一隻穿山甲點菜？」
吱吱！
小甲剛把一張凳子推到了櫃檯邊，聽小姑娘小看自己，頓時不樂意的沖她叫了一聲。
小姑娘驚訝了：「真聰明啊！嘻嘻。還沒給動物下過菜單呢，來，小傢伙你想吃什麼。」說著小姑娘好奇的看著小甲。
小甲暗罵你才是小傢伙。小小年紀不懂尊老，沒素質。
跳上了凳子，趴在了櫃檯上，小甲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櫃檯玻璃內的食材，口水直流。瞬間把小姑娘對自己的不敬拋到了腦後。
隨後它的爪子第一下就先落在雞腿上，然後烤魚，豬腰子。脆骨……
看著它點菜，小姑娘傻眼了。
這是亂點呢，還是亂點呢！
看小姑娘傻站著沒反應，小甲氣了。沒看到甲爺點菜啊。記啊。忍不住爪子在玻璃上敲了敲，提醒小姑娘。
小姑娘反應過來，忍不住看向了白小龍。
白小龍看得正有趣呢，見狀笑道：「它點什麼吃什麼，你別管，它吃的完。」
「好吧，今兒算是漲知識了。」小姑娘服了，連忙把小甲點的都登記上。小甲這才滿意的笑了。
隨後小甲伸出爪子指了指放酒的地方。
小姑娘又傻眼。
這丫的穿山甲不急點燒烤。還要來點酒嗎？你這是要逆天啊。
看小姑娘又沒反應，小甲又敲了敲玻璃。一副你這服務員服務也太差了，信不信爺現在換個地方的表情。
小姑娘苦笑道：「我不知道你要多少啊？」
小甲伸出一根爪子。
小姑娘猜測：「一瓶？」
小甲鄙視了一眼小姑娘，甲爺酒量就這麼差嗎？
擺了擺爪子。
小姑娘驚訝道：「不會是一箱吧？」
小甲這才滿意的給了小姑娘一個讚許的眼神。
第二次就能猜中，還不算笨。
小姑娘無語，半響才嘆息道：「今天真的是開眼界了。一個穿山甲點燒烤，還要加啤酒，這還是穿山甲嘛。」
小甲得意的跳下凳子。
爺是普通的穿山甲嘛？爺是穿山甲小妖！
走到了白小龍的身邊，小甲爬上凳子，拍拍桌子，又指了指放酒的地方。
白小龍笑道：「怎麼，你還想和我拼酒？算了吧，上次你喝的爛醉不記得了？」
小甲傲然看著白小龍。
白小龍讚歎：「好吧，既然你要找虐，那我就成全你。」
小甲滿眼的不服。一副爺才不怕你的表情。
突然，小甲的表情僵住，伸出爪子指了指不遠處。
白小龍一愣，而後面色一動，扭頭看去。就發現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一個白衣女子從車上下來，向自己這邊走來。
眉頭一皺，白小龍苦笑道：「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小甲，你說咱是不是離開這裡算了？眼不見為凈？」
小甲淡定的蹲在凳子上，一言不發。不過它的眼中卻滿是笑意和促狹。
「行了，就知道你會這樣，虧我把你當成兄弟。」白小龍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小甲。
這時，白衣女子靠近來，在白小龍的身邊坐下。
借著昏暗的燈光，依稀可見白衣女子的容貌。
年紀不大，二十齣頭的樣子，瓜子臉，眉目清秀，肌膚白嫩。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背後，顯露出一種婉約的氣質。
「白道長，我們又見面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開口打招呼。說著她轉身看了一眼小甲，含笑道：「小甲，又來吃燒烤啊？我請客哦。」
小甲眼露笑意的點點頭，表示可以啊。
白小龍瞪了一眼小甲，這丫的，你是穿山甲好不好，難道對人類的美女也沒抵抗力？跨種族的喜歡要遭天譴滴。
不過看著白衣女子，白小龍也不好直接無視，乾笑道：「原來是雪華姐，你不去照顧老爺子，怎麼來這裡了？」
白衣女子道：「小龍你別裝傻，我的目的你清楚的。」
白小龍當即面容一整，認真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真的沒辦法，這事兒太難了，整不好就是一條人命，我本事還沒那麼大，可不敢隨便亂出手。」
白衣女子道：「你都沒有出手，怎麼知道不行？我弟弟那個樣子，你也看到了，他受了幾年的罪了，難道白道長真的這麼鐵石心腸，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
白小龍皺眉：「我若沒有惻隱之心，就不會出手救你爺爺了，可是你弟弟的事，我真的沒辦法。」說到這裡，白小龍哼道：「而且，你弟弟也是自己作孽，他若不害人，豈能被人害？」
白衣女子不滿道：「那是他以前不懂事，受了幾年的罪，難道還不夠嗎？他都跟我說他知錯了。」
白小龍嘆息：「雪華姐，雖然認識時間不長，我也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好人，可是你就這一點不好，你弟弟的不懂事，可是害了一個有機會修行的妖，如今他被報復，除非那個妖主動原諒他，否則根本就沒辦法救他。這是生死的因果，豈能是說句知錯就能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