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本是同根生 第四十四章 西貝原名到場

收起電話的時候門口一陣騷動,金良這一桌對這種騷動產生了強烈反應,大家都以為金良預測成功,紛紛抬頭,結果看到是大刀帶著幾個人進來,大刀這時正西裝革履意氣風發,梳著鋥亮的背頭,矯健的向人民群眾走來,期間頻頻向人民揮手微笑表示群眾們辛苦了,群眾也分別熱情的站起來向大刀鼓掌,表示大刀晚上更辛苦。大刀打完招呼之後徑直走到這一桌,也不客氣,當然也不用客氣,做到金良留好的正位上,先抽了顆煙定了定神,說到,操,剛才在那個飯店和他們喝毀了,喝了好幾瓶,幸虧是他媽水,我操。說完才發現這一桌氣氛有點悶,都有些鄙視的看著他,尤其是大剛,抱怨了一句,我操,怎麼是你。大刀說,我操,怎麼能不是我,不是我難道是我鄰居那小子么?這時老虎蛋在旁邊悶悶的說了一句,我今天晚上就要走,看來是沒機會看到小飛了。吉光說,那倒不一定,你還記得我走的時候么?小飛不也是在最後關頭出現的么?小飛其實挺適合當演員,他就是個搶鏡頭的主,你看我們為大刀忙活了這麼多天,大刀都沒說什麼,但這個時候小飛要是出現,大刀肯定對小飛感恩戴德。吉光說完大刀臉色馬上就帶有些擔憂,說到,你們原來說的是小飛啊,現在都不敢提這個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小飛成了塊心病,一想起,就感覺很陌生,再想起,就很不開心,有段時間我就特恍惚,我一直懷疑跟咱們從小打架長大的那個孫子到底是不是小飛!

大刀的話音剛落,門口又是一小片騷動,大家仍舊對金良的預測有所希望,再次抬頭看去,但這次看完之後大家又分成三組很快做出了三個反應,第一個反應是吉光,扭過頭不再看,第二個反應是我和大剛這些人,還在看,但是裝作沒看見。第三個是老驢和手黑,看到之後,慢慢的站了起來。門口處的騷動也很快平息,之後又開始逐漸安靜,再往後,整個大廳一片一片的安靜,直到整個大廳,徹底安靜了下來。

因為這一天大刀婚宴的到場人員里吉光和金良的人實在是太多,這裡有很多跟了金良很多年的人,都參加過和原明之間曠日持久的戰爭,像小紅這樣後來加入的年輕人,雖然沒有機會參加到,但原明的事情也是口口相傳,即便是原明後來不再參與社會上的事情,故意的隱藏了自己,但原明的名字,也早就刻在了輝煌球廳每個人的心裡,所以這一陣騷動是因為原明從門外進來,只是進來的之後,環境從騷動逐漸變成了安靜,認識原明的都安靜了下來,另外一些不認識原明的人也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觀望。

這一天的原明仍舊帶著眼鏡,身著一件紅色羽絨服,牛仔褲,看起來跟街上那些時髦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但是這一天一直很低調的原明到場之後是非常高調的,因為這是一個正式場合,是一個和大家會面的場合,所以原明並不是一個人走在最前面,他是兩個人走在最前面,在他身邊,還有西貝,西貝挎著原明的胳膊,兩個人自然行走,身後跟著六七個黑色西服墨鏡的跟班,原明身後的這些人看素質要比之前的殺豬幫專業很多,但角色還是一樣的,原明帶著人來肯定不是怕挨揍,他早已經混到了不用挨揍的階段,我想這是一種信號,是給吉光和其他人的信號,因為金良回來了,因為工程要開始了,或者原明想借著機會告訴大家,我原明,雖然低調,但也不是吃素的。

金良這一桌在中間,原明帶著人從大廳繞過來,面帶微笑,看著大刀,往這邊走著,本來之前覺得大虎的做派是天生的大哥派,但原明到來的風頭顯然壓倒了大虎,整個樣子絕對是活生生的大哥教科書,這時大廳依舊是非常安靜,大刀覺得有些尷尬,看了金良一眼,金良沖原明擺了擺手,順便也把擺手的範圍波及到了整個大廳,於是所有人都明白了意思,安靜的大廳再次熱鬧起來,大家的關注點也不再放原明身上,繼續喝酒高興,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原明和西貝走到大刀面前之後大家都起身站起來,老驢已經迎了上去,我和吉光起身稍微慢一些,就是這麼個情況,大刀和原明握了握手,大刀說原老闆你好,原明說大刀哥你好,之後大刀又和西貝握握手,說到,西貝小姐你好,西貝說大刀哥你好。客套完之後原明又說,大刀哥,恭喜你和嫂子喜結良緣,原明攜家屬一起來給您道喜。說完身後的一個貼身大漢迅速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看厚度應該是兩萬塊,當然,如果這信封里不是零錢的話。大刀看到信封之後一手推辭,說到,原老闆和西小姐太客氣了,我大刀一個小飯店老闆,一個大老粗,哪敢讓你們這麼破費,兩個人開始打太極拳,然後金良站起來,替大刀接過原明的信封,說到,小原,我替大哥收了,你快找凳子坐下。說完發現桌子邊根本沒有凳子可以讓小原坐下,於是招呼服務員,被原明攔住,原明說到,良哥別客氣了,最近項目上的事很忙,我父親那裡也一直在催我辦最後一道手續,所以你在大刀哥這邊幫忙,我去辦手續,大家同時進行。金良點點頭,拍拍原明的肩膀,說到,那哥哥就不留你了,小原兄弟辛苦。這時大刀已經站到了金良的身後,我還挺納悶我操也不知這到底是誰在結婚。這時我又往門口看了一眼,心想金良的預言可不要在這個時候靈驗,小飛要是搶鏡到這個地步在這個時候瀟洒出現那可就熱鬧了,還好門口似乎沒有人再進來,小飛的手機仍舊關機,應該機會不大。收回目光的時候不小心路過了一下西貝,更不小心的是還路過了西貝的眼睛,西貝更不小心,和我的眼睛還撞了一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這一眼的時間也很長,周圍有短暫的安靜,這時我再看西貝已經非常的陌生,西貝的穿著很正式,穿著一身毛,純白色,跟婷婷的那件有點像,這個東西我聽婷婷說過,應該是貂絨,好幾萬塊,而西貝的身價現在又何止好幾萬塊,西貝的變化無疑是這些人里最大的,是捷安特和賓利之間的變化,唯一不變的似乎還是表情,淡淡的樣子,沒有表情的樣子,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原明還在和大刀和金良互相寒暄,說著心照不宣的廢話,老驢和手黑站在原明一邊,也都是面帶微笑,等著一會歡送原明,吉光和大剛彭鵬早已經坐下,三個人已經開吃,並且吃的吧吧響,吃兩口菜還要互碰一杯酒,根本就當周圍沒事發生,而老虎蛋對原明的記憶只存在於當兵之前,沒有做聲,冷眼看著一切。這個場面如果突然定格下來就會顯得非常微妙,金良和大刀握著原明的手,老驢和手黑站在一邊假笑著,我和西貝正在對視,吉光大剛彭鵬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拿酒杯正低著頭吃飯,老虎蛋抬著頭看著周圍的發生,真希望這個時候能有一個攝像師記錄下這張照片,讓大家都看看,過去了這麼多年,我們究竟活成了什麼樣子。

晃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西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她在沖我微笑,她的這種微笑我看了很多年,真的已經快到忍受不了的地步,永遠是這樣的微笑,不冷不熱,不深不淺,不卑不亢,我在機關一直拿西貝這種微笑當榜樣,希望我在面對各種人渣的時候也可以沖他們做出這樣的表情。可惜混了這麼久,終究沒有領悟這種微笑的精髓。西貝嘴角一笑,用手輕輕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又輕輕的問道,小飛找到了么?之後我感覺西貝的手又很快鬆開,我頓時無語,我和西貝這麼多年的關係這一瞬間終於有了解釋,那就是曖昧,就是這種暗示的力量,就是這種感情的傳遞,就是這種兩個都脫光了坐成對面然後不幹正事都用右手的意淫,就是這樣,這樣可惡的曖昧。直到西貝原明和大家道別轉身,我都沒有說出話來,獃獃的站著,看著一群人的背影,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西貝的背影上。

吉光抬頭罵到,人家都他媽走了,還他媽看,跟小飛一樣,沒見過個女人,尤其是小飛,操,當了那麼多年拉皮條的,還是沒見過個女人。我到現在都想不通,在我看來,女人不都是一個樣子么?尤其在晚上的時候,所有的女人不都是胞胎么?感情這個東西到底是拿什麼區分的。

我沒理吉光,雖然我從未承認對西貝所謂的感情,但這種感情,似乎也是人人皆知的,愣愣的坐下來,大刀也問道,西貝剛才問你什麼了?把你問這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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