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本是同根生 第十七章 領悟

今天我醉倒在路上就像一條死狗

沒有人撫摸我的身體攙扶我的手

我好不容易爬起來還想往前走

路還那麼長看不見永遠也看不見盡頭

我用盡了全力還是想看見一場擁有

結果我跌跌撞撞弄的自己頭破血流

我想走到最後

我想看到你的哀愁

我想告訴你我的思想是一場幻覺是一場不朽

原諒我不能給你一場溫暖和一次永久

我還在道歉

你卻已經投入到另一場廝守

誰告訴我等候

誰讓我駐留

我以為自己能把握住希望

能把握住你醉人的溫柔

終究無法停留

終究無法再給予時間的祈求

你那麼美麗

我卻有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

給了你一段柔軟的回憶

又給了你深深的詛咒

我不能給你天長不能給你地久

只能給你一面莫名其妙的守候

我無法預測我的未來會有怎樣的岔口

無法預測我的罪上天要我怎樣接受

旅途已經在一個徘徊的荒州

我的承諾不能反抗也拒絕任何故事接收

既然你不想留

既然你已經走

我只好謝謝你曾經路過的街頭

謝謝我曾經給你的自由

我會努力控制我淚水匯聚的河流

究竟要怎樣做

過去才能罷休

結局原來就是這樣

去你媽的與子攜手

去你媽的一起白頭

——小飛

電話撥出之後整個世界算是徹底沉淪了,我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對未來不報任何希望了,也不勵志也不青春了,積極也不向上了,雞雞也不想上了。電話撥出去之後,生活也完全成為倫理劇了,各種狗血的情節也分別上映了,也不牛逼了,也不吹牛逼了。

因為我這個電話,是打給西貝的,酒醒之後,連我自己都要罵自己,只是這一天,我要罵自己的事情太多,已經罵不過來了。

我對西貝說了什麼我真的想不起來,但是我能想起來那一天我應該是走到了西貝家門口,從聚隆到西貝家開車還要半個小時,我喝成那個逼樣還能從聚攏飯莊走這麼遠過來,我自己都要對著鏡子伸出大拇指對自己說一聲我草敖傑你真牛逼。我不知道當時到底是個什麼力量在支持著我,我寧願承認是仇恨的力量,因為西貝說當時我打電話的時候問道原明在哪裡了,也許當時我是想去殺掉原明,可惜當時原明並沒有在西貝家,西貝也沒在自己家,他們兩個人都在原明家,我就像個傻逼一樣,醉了酒走了那麼遠的路,不,不是像,就是。

然後天空就開始下雨,開始了狗血韓劇的場面,冬天剛開始,溫度沒有達到,所以只是雨,我走在雨中,慢慢的挪著步子,來的時候沒印象,因為醉酒,也沒太覺得累,現在走了這麼久,稍微有了點意識,才感覺到疲倦,這時已經是深夜,周圍也沒有計程車,我想起剛才大罵小飛大刀他們的樣子,覺得自己做的不太好,當時應該罵的再狠再猛烈些,因為他們做的確實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超出了我做兄弟的底線,我無法容忍,但我十分難過,尤其是現在,醉酒在街上遊盪的時候,尤其難過。

走路的速度越來越慢,有點雨中漫步的意思,可惜雨沒有讓我漫步的意思,倒有漫過我的意思。下的還他媽挺大,一會渾身就透了,前方是漸露出一排藍色街燈,只是看不到盡頭,一層一層的雨打濕了我的臉,也不知道是淚痕還是水點,心越發的凌亂起來,愁絲在心裡繞了千百段,想想大家驟變的態度,不想承認其實這個世界已經全部改變。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就小飛每天裝逼掛在嘴邊的孤獨,我從小脾氣很狂躁,也未曾有幾多理想,不明白這些深刻,但此時我覺得,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這樣的孤獨。

小飛曾經對我說過,在那些年想念西貝的時候,會在大雨中等公交車,天空暗的壓過頭頂。機動車從身邊帶起一層層骯髒的水花濺到自己身上。每個人都拿著傘在路中自顧不暇。人們的面色麻木,然後自己站在十字路口努力點著香煙。點著的時候,煙已經被打濕。然後眼眶裡含著不爭氣的東西。那一刻卻仍舊不能確定內心所期望的。只能承認自己是抵抗不過時間的。所以十幾年的記憶,就要用十幾年的時間來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手段。

小飛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在旁邊連打了幾個哈欠,我說,我草,小飛,你跟我這兒扯個什麼蛋。你他媽最後到底等上車了沒有?

小飛搖搖頭,顯然對我這種感受不到感覺的文盲非常失望。深沉的說道,最後,我還是打車走了。但是我想告訴你的不是出門打車還是做公交車,我想告訴你的是這種感覺。

我問道,你扯的那些蛋是想告訴我什麼感覺。是扯著蛋蛋疼的感覺么?蛋疼要及時去醫院。

小飛輕輕的抽了口煙,慢慢的吐出來,很文藝很青春的樣子,繼續深沉的說道,是孤獨的感覺。

我也抽了口煙,學著小飛的樣子,慢慢吐出來,深沉的說道,孤你媽了個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次和小飛扯淡已經是很多年之前了,沒想到很多年過去,在這一個夜晚,我竟然領會了小飛當時說這句話時的精神,明白了小飛這句話的意義,知道了孤獨的感覺。

知道這種感覺之後,我自言自語道,孤獨,草!孤你媽了個逼。

然後我繼續往前走。

似乎那些追尋過的,原來一直未曾出現過。

這天晚上是垃圾死後我主動給西貝打的第一個電話,雖然後來我一直想把打電話的手剁掉,但是這個電話還是打了,後來過了幾天,在一個下午西貝又主動給我打了個電話,算是禮尚往來,西貝在電話里對我說,這些天都有想起那天晚上你的那個電話。

我說,我草,你還是儘快忘記吧,我打電話是想找原明,別以為他現在是金良兄弟,我就不敢弄他。我還告訴你,弄完他我就弄你,方式還不一樣,你最好注點意。

西貝呵呵的笑道,說道,你當時給我打電話打了很長時間你記得么?其實原明就在我身邊,我告訴他是你的電話,他就主動去裡屋了,給我留出了空間給你說說話。

我說,我草,原明還挺夠意思,你家雙人床能不能也給我留個空間?我們可不光說說話。

西貝又呵呵笑,根本就沒理會我說的話,繼續說道,你當時罵了很多人,原明,金良,大刀,小飛,甚至還有吉光,你們到底怎麼了。

我說,沒怎麼,我們挺好,誰跟誰都挺好,都能領證了。

西貝說,你罵了半天,愣把自己罵哭了,然後你對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時西貝應該聽到啪的一聲,因為我手機掉地上了。我撿起來,問道,然後我說對你說什麼了?

西貝輕輕的說,敖傑,最後你對我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我說你放屁,你他媽一定聽錯了。我他媽怎麼能對我的階級敵人說出這麼不階級的話,不可能。你這時肆意造謠,要付法律責任的。

之後西貝呵呵一笑,不再說話,兩個人彼此沉默,掛電話前,西貝說,敖傑,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內心裡一直在幫我,不管結局怎麼樣,敖傑,謝謝你。

我沒說話,掛了電話。

西貝嘴裡說的這句話是我從小到大說的最矯情的一句話。並且到現在也沒有承認。

後來在一篇文章上看到一句話,寫著,有些人一輩子也不在一起,卻永遠銘記在心。有些人一輩子都在一起,卻始終無法進入對方。看完之後我打了個冷戰,把書扔到一邊,不再去碰。

那些年,我們沒有真正混入社會的那些年。我們還尚存善良的那些年。我們還有著美好幻想的那些年。我們還殘留純真愛情的那些年。我們還留有童真的那些年。就真的這樣義無反顧的過去了,就真的再也不來了。就真的只剩下回憶了,就真的支離破碎了。有時候再回頭看看彼此的故事。似乎很難分辨出到底有誰的對錯。大家彼此都有所愧疚,我想就連小飛應該也時常有所愧疚。即便自認為是忠貞的那一方的他也有所愧疚。

我只是覺得,大家都還愛的不夠,愛如追風,所以永遠都追不上。就是這樣。

傷害是每一場生命的必須,誰也無法改變,必須承受。

當然,這些領悟,都是後話,目前的情節,我還在雨中,嘩啦啦啦的雨中,我記得當時走到一半的時候我還有點想撒尿,竟然在嘩啦啦啦的雨中的路邊解開了自己的褲子拉鏈,然後再嘩啦啦啦的雨中往遠處嘩啦啦啦的撒了泡尿,現在想想,這真是一件脫了褲子放屁的事情,完全可以穿著褲子撒尿。因為這麼大的雨,這麼濕,完全可以免去操作規程,直接執行。

尿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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