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本是同根生 第八章 日常工作

伴隨著金良的回來和大黃事件的慢慢平息,生活似乎又可以恢複正常,只是目前的這種正常總讓人覺得很不正常,也不知道平靜的湖面哪個方向又會突然被一股暗涌衝出一個漩渦,一切都在慢慢的被調整,心態,作息時間,辦事原則,感情。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會提前心存戒備,整個世界似乎都變的謹慎起來。這些天我又犯賤般的瘋狂懷念以前的日子,懷念剛從部隊回來那些年無所事事的日子,懷念本應該充實的明媚午後卻在大街上遊盪買烤紅薯吃的日子,懷念那些每天醒來就為了晚上喝醉了再次睡去的日子。我總是這樣,對未來忐忑,對過去又無法釋懷。無法改變。

這一年的冬天很快到來,婷婷在剛才給我打來電話,說老頭讓我給你說一聲,你參與聚眾鬥毆那件事紀檢委已經結束了調查,老頭讓你明天正常來上班。我恩了一聲,隨口問道,老頭現在在哪裡?婷婷小聲說到,在我這裡。我繼續隨口問道,那你現在在哪裡?婷婷說,我現在在家裡。我看了看錶,這時正是下午三點鐘,應該是剛剛過了午休的時間,我說,婷婷,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想你一定累了,快去休息一下吧。婷婷說,我還好,剛睡醒,老頭還沒起來,在卧室里午睡呢。我還是恩了一聲,說到,老頭年紀大了,容易疲倦,你要多注意保養他的身體,別總是讓他太興奮,容易腦淤血。說完之後婷婷沒搭茬,頓了頓,說到,敖傑,你都好長時間沒來找我了,我好想你,你想我么?我想了想,自己好像也好久沒有去青年路了,說到,婷婷,我也想你了,明天我去找你。婷婷馬上就變得很開心,不住的說到,好的好的,你說話算數。

婷婷就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好女孩,是一個稱職的女朋友,她總是百般嬌媚的對我說,敖傑,我好想你,我很想你,我特別想你。尤其是每次老頭找完她之後,她就更加強烈的表達出這種想我的狀態,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我,也不知是想我什麼。

掛了婷婷的電話之後我又打給吉光,他現在應該還在睡覺,昨天晚上吉光工作到凌晨三點,當一個領導就得如此鞠躬盡瘁,稍有鬆懈,下面的一票兄弟就會面臨組團要飯的危險,吉光的這種工作也非常辛苦,屬於體力活,不同於老驢的工作,一切都可以在辦公室里完成,吉光屬於一線,屬於紮根基層的類型,和我老子的工作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昨天凌晨一點的時候我接到小紅的電話,說輝煌的一個分球廳里有人鬧事,我有些惱火,沖小紅喊道,小紅啊,球廳里哪天沒有人鬧事,你處理一下不就可以了么?小紅的回答也很乾脆,說敖傑大哥,球廳里每天都有人鬧事,您看我給您打過幾次電話?不都是我處理的么?我說好的,我知道了。十分鐘後,大剛從家裡出來,一臉迷糊的上了我的車,路上大剛表示憤怒的沖我喊道,敖傑,球廳里哪天沒人鬧事,你和小紅處理一下不就可以了么?我說,大剛大哥,球廳里每天都有人鬧事,你看我給你打過幾回電話。不都是我和小紅處理的么?於是十分鐘後,吉光從家裡出來,罵罵咧咧的上了車,喊道,球廳里哪天沒人鬧事,你們和小紅處理一下不就可以了么?大剛說,吉光大哥啊,球廳里每天都有人鬧事,你看我給你打過幾次電話,我不都是我和敖傑小紅處理的么?於是一路無話,直奔球廳。

到球廳門口時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放眼望去,嚇我一跳,不光有男有女,人群里還有頭髮蒼白的,真是男女老少,還好走近才看清楚原來那一腦袋白毛是故意染得,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幾個人看起來成熟一些,後方基本上都是年輕人,現在整個社會都在年輕化,連混混也越來越年輕,五年級就開始搞對象,六年級就開始收保護費,初一就輟學進社會,初二就用收來的保護費給女朋友打胎,到了高中的年紀進派出所基本上就是如履平地,絕對的後生可畏。

吉光下了車,站到人群面前,問道,你們是哪裡的?大晚上不睡覺都聚到我這裡做什麼,想鬧事去醫院,想上訪找政府,我這裡是個什麼地方你們不清楚么?

這些人大概都認識吉光,於是沒人敢說話,這時從後面擠出來兩個人,一個人已經瘸了腿,被另一個人扶著,吉光眯著眼睛看了看,問道,大臭,你這是怎麼了?大臭是附近相對出名的流氓,有著自己的一個煙酒批發門市,壟斷了附近幾個酒店的供應,也算是小有存款,可惜嗜賭如命,大部分錢都捐給了吉光這裡,吉光知道他最近手氣背,於是對他還比較客氣,大臭此時鐵青個臉,顫抖著嘴唇,眼睛裡還噙著淚水,努了半天嘴愣是一個字沒蹦出來,倒是他旁邊這個人把大臭交到旁邊,獨自站了出來,看了吉光一眼,說到,你是吉光對吧,我叫老西兒,城東區的。說完閉了嘴,等著吉光的反應。吉光只是勉強笑了笑,說到,沒聽說過。老西兒頓時有點小尷尬,繼續說到,那手黑你聽說過吧,那是我兄弟。說完繼續看吉光的反應,這次吉光是真的笑了笑,但還是搖了搖頭,說到,沒聽說過。這時我在吉光身後已經撥通了手黑的電話,也懶得跟面前這種人廢話,直接把電話放到他耳邊。手黑正在家摟著嫂子睡覺,被電話驚醒後非常不滿,又沒辦法沖著我發泄,只好遷怒,就聽見手黑在電話那頭罵道,我草你媽個逼的,誰在我兄弟場子里鬧事啊?叫老西兒的這個傢伙此時顯然沒有意識到通訊時代的威力,沒想到人還沒提完就已經有了反饋,立刻慌了神,對著電話誠惶誠恐的說到,手黑大哥,是我,城東的小西啊。於是馬上又聽見手黑在那一頭喊道,小西我操你祖宗,你他媽是不是覺得自己混大了……

吉光這時已經非常不耐煩,吉光這種性格是尤其痛恨老西這種有事沒事就把大哥掛嘴邊的一類人,之前還號稱和手黑是兄弟,本來手黑只是想操他媽,結果一聽是他,輩分頓時就上升了一個百分點,直接草到他的祖宗。顯然這個號稱老西的人和手黑根本那就不是一個檔次和級別的。

吉光沒讓電話那頭的手黑罵過癮,就一把把電話搶過來掛掉,之後看著老西問道,你還有事么?老西頓時就不牛逼了,說話都帶著點結巴,只是已經已經下不來台,只好倚老賣老,迎著頭皮說到,吉光啊,你看大家都和手黑是兄弟,咱就互相給個面子,我不在你這裡鬧事,但是我兄弟在你這裡被搞成這個樣子……

在外省幫事件結束之後,吉光雖然深沉了很多,但耐性依舊很差,脾氣火爆,也沒讓老西把話說完,冷冷的上前一步,在毫無徵兆的前提下啪的一個大嘴巴子甩到老西的臉上,問道,你拿什麼給我面子?老西還沒說話,吉光繼續逼近,啪的又是一個大嘴巴子,扇在同一個地方,老西搖晃幾下差點摔倒,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老西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力度可見一斑。

吉光還是冷冷的看著老西,問道,你拿什麼在我這裡鬧事?

老西身邊的這些人應該都是老西帶來的,看到平常牛逼吹的響噹噹的大哥此時正在挨揍,於是都集體的往前邁了一步,吉光扭頭瞪過去一眼,連嘴都不用動,這群人又馬上立正,即便是再不知道深淺的年輕混混,從剛才的電話中,也應該能聽出點什麼。

老西這時的處境真是異常的尷尬,可見人還是少吹點牛逼的好,不能跟我們國家的經濟部門學,什麼都往大的整,其實扒光了衣服看真相,勃起了塞到人家姑娘嘴裡也就等於讓人家姑娘抽了顆煙,還是國產煙,雪茄都比不上。

老西已經懵了圈,邊往後退邊擺手,跟道別似的,吉光倒也沒跟上去,人群中又瞪了一眼,這一眼是蹬的小紅,小紅馬上站了出來,吉光惡狠狠的沖小紅罵道,小紅,你他媽愣在那裡幹嘛呢?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吃的。

小紅的悟性是這些孩子里最強的,馬上就明白了意思,沖著老西的人群一指,喊道,給我打,照死了打。於是球廳的里正當年的打手們蜂擁而上,小紅也帶著幾個人沖著老西奔了過去。

大臭已經被撂到了地上,腿傷很嚴重,爬都爬不起來,吉光蹲了下來,看著一臉恐懼的大臭問道,大臭兄弟,現在能談事了么?

大臭把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住的說到,能談能談。吉光滿意的點點頭,自己抽了顆煙,然後一隻手拍了拍大臭的頭,溫柔的說到,那你就跟哥哥說說,是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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