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季還是雨季 第四十章 酒文化

那天大刀說第一輪就這樣吃口飯開始進行第二輪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了淘汰的邊緣,一口氣喝下了半斤白酒,胃裡來不及消化直接都轉移到了頭上,眼神越發的迷離了起來,其他人看起來都沒什麼問題,金良幾口喝下去大半瓶,狀態依然良好,談吐風生,讓我無形中感到很大的壓力,不過我是一個要強的人,是一個幹什麼都喜歡進決賽的人,於是抓緊吃幾口飯,決心要像桌子上這盤花生豆一樣戰鬥到底。

每個人也就吃了幾嘴飯,酒是糧食精,不光越喝越年輕,還管飽,吃了幾口就覺得有些頂,於是放下筷子,看大刀的樣子應該也是這種情況,只是搗了搗面前的幾個菜,就又端起了酒杯,說到,來,進入下一輪,自由發揮階段。

大刀剛一說完坐在旁邊一桌吃飯的表哥廚師臉都綠了,滿滿一桌子菜,可是他辛勤勞動一個多小時的成果,結果這些人只把這些菜放在了眼裡,卻把酒放進了嘴裡,這讓他情何以堪。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已經算給了廚師很大的面子,最起碼每個人還吃了點,在北方的一些村子裡,逢年過節請人在家吃飯的時候,雖然也準備了滿滿一桌子菜,但飯桌上是沒有筷子的,一直到酒過好幾旬東家才把筷子放上來,而這個時候,桌子上起碼得有一半人已經抓不起筷子。

第二輪的自由發揮是隨意乾杯的一輪,說白了還是見面,隨意見面,憑私下感情喝酒,比如我和大刀一人碰一個,小飛和大剛一人碰一個之類,這時已經算是高潮,一撮一撮的喝酒,聊起天來就像是吆喝,一個比一個聲音大,不過這時的見面就必須點到為止,一般都是彼此喝一個,如果我和大刀一人喝兩個,那麼馬上就會成為被攻擊的焦點,因為有私下感情這一說,如果有人彼此喝了兩個,那一定是因為他和其他人私下感情不夠好。後果是必須再還剛才只碰了一杯酒的兄弟一杯酒,直到補齊,雖然是私下感情,但是有原則,有傳統,即便是私下感情,也必須是平均的感情。

這個階段也是單挑的階段,在這個地域,單挑項目比較廣的就是唬豹子,也就是玩骰子,兩個人一人碗里五個骰子,分別湊對方喊的數,喊準的就是贏,喊輸了就要喝酒,這個遊戲只在這個區域里流行,也只有本地人會玩,不過後來時間長了在相鄰的省市裡也有流傳,比如有一年我在山東和幾個本地人談生意,事情辦完之後一起到了一個大型KTV里喝酒,旁邊一個小姐問我,大哥,你是哪裡人。我操著標準的普通話說,我是悲京人。小姐哈哈大笑,說北京人就好說了,來,我學了一個遊戲,叫唬豹子,我教大哥你玩吧。當時我很鎮定的擺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問道,唬豹子是什麼意思?聽著跟到了動物園一樣。小姐說,安了,就是玩骰子,我告訴你規則,咱倆玩,誰輸了就脫一件衣服好不?我說,你這不是明顯的欺負我嗎?不過聽著還挺有意思,就陪你玩一會吧。

當時也是一個冬天,前兩局我脫掉了羽絨服和毛衣,第三局小姐脫掉了羽絨服,第四局我脫掉了保暖,光著膀子,因為當時的包間里熱氣太足,那幾個山東人也都光著膀子。光了膀子之後我覺得溫度還可以,沒有那麼熱,所以就沒有必要脫褲子了。

五分鐘之後,也就又玩了五局,小姐就剩一條內褲,也光著膀子坐在我的旁邊,一臉抑鬱的看著我說到,大哥,你學的還真快,就這一會就給我扒光了。

我說,還好了,你穿的比較多,你要穿著超短裙輸一把就光了。

小姐說,大哥,我要再輸一局就裸奔了。

當時我已經喝的很無恥,完全暴露了我流氓的本性,說到,裸奔了也沒關係,繼續玩,你贏一局我給你一百塊錢,輸一局就我伸進去,再輸一局我抽出來,輸多少次就讓我進去出來多少次,但是允許我一百次開,好不好?

第二天早晨醒來之後,我算了算昨天晚上的次數,那個小姐還是夠本的,因為伸進去和抽出來的次數遠遠不夠她輸的次數,因為還沒到次數的時候我就不行了,我記得那天我跟他玩了兩個小時,光一百次開就開了二十次。到最後算賬的時候我給她打了七五折。

這個小姐也很爺們,醒來揉揉眼睛,第一句話說到,大哥,今天晚上算我請你的,但是你走之前得把你的技術教給我,好不?

據說這個小姐在得到我的真傳之後,很快成為當時KTV里的首富,傳說用贏的錢贖了身開了間賣衣服的門市走了正道,後來門市越做越大,只幾年的功夫就成為了當地有名的富婆,在三十齣頭的時候就當選為當地的政協委員,當然,這還是傳說。

單挑的項目里,除了骰子,還有一個也只在當地才會有的項目,叫做劃枚,又叫划拳、豁拳、猜枚、猜拳、拇戰,就是飲酒時兩人同時伸出手指並各說一個數,誰說的數目跟雙方所伸手指的總數相符,誰就算贏,輸的人喝酒。這個項目目前已經瀕臨滅絕,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形勢相當的迫切,因為在當地劃枚主要靠喊,並且喊的很響,屬於噪音污染一類,所以後來慢慢的很多人就不再公共場合劃,如果一個飯店裡大家都在劃枚,那麼所產生的噪音一定不會比施工現場的小,時間一長,就只剩下上了歲數的老人才會,不再往下傳。當然對於金良和大刀這種老流氓來說,劃枚是他們最有力的喝酒武器。

兩個人坐在一起,嘴裡叼著煙,噴著唾沫星子,上下揮動著指頭,出的快,喊的也快,喊起來跟唱歌似的,又響又亮,大致的語言套路就是一下幾種,弟兒倆好,好弟兒倆。倆不錯,還是倆。四兒四兒四類個四,八個八,六喔六,巧兒巧兒,快類個快,全門兒,魁梧,一個一,倆了,三三,四季財呀,八匹馬呀,六六順呀,五魁首呀之類,喊得最快的時候我在一邊都聽不太清,只是耳朵覺得嗡嗡的。這是一種高智商的遊戲,因為在高速出拳並且喊話的同時,還要計算對方和自己兩個人的手指頭之和,倘若上學時有這種盡頭,北大清華必須如履平地。

也是在山東的時候,那是一個夏天,我和彭鵬帶著幾個小孩去青島,晚上在馬路的扎啤攤上吃海鮮喝啤酒,喝倒興起,捲起袖子就和彭鵬當街划了起來,只第一句就引起了圍觀,周圍很多人都扭著頭看,還有其他外地的好事者舉著手機錄視頻,但錄到最後也不知道這兩個哥們在做什麼,甚至還有熱心市民報了警,說這裡有人吵架,警察過來的時候我和彭鵬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還在起勁的甩著胳膊,我記得那天警察對我們說,年輕人,有話好好說,別吵架,大家和氣才能解決問題么。

當時我和彭鵬已經幾十個回合沒有分出勝負,猛的出來個人說話嚇了我一跳,一緊張攥住了拳頭,彭鵬大喊了一聲五魁首啊,然後哈哈大笑說你輸了你輸了。

大刀和金良在飯桌上激戰了一番,以大刀戰敗結束,因為大刀的嘴比較笨,喊的沒有金良機動,所以總是吃虧。只好認輸,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喊道,大家放一放手中的工作,現在進入下一階段。

第三階段基本上就到了最後的瘋狂階段,屬於大家樂的階段,玩集體遊戲,當時因為吉光已經開始對賭博有了興趣,於是自發了一套德州撲克喝酒遊戲,一直到現在,這個遊戲也是吉光獨創,可惜因為喝酒太猛的原因,沒有流傳開來。

當時吉光是完全按照德州撲克的遊戲規則運行,一人面前放個碗,從小盲注開始下酒,一般小盲只下一杯酒,大盲兩杯酒,ALLIN封頂只能二十杯白酒,第一輪棄牌的自罰五杯酒,如果都不跑填滿大盲之後就開船進入第二輪,進入第二輪再跑就是五杯酒加兩杯酒,不過按照這些人的酒風來說,第一輪幾乎是不跑的,並且絕大部分人尤其是金良都是從第二輪就開始ALLIN二十杯酒,如果都不跑並且全部是ALLIN填滿,當時總共是十二個人在喝酒,這意味著最後輸的一家需要喝掉240杯白酒,別說是白酒,就是他媽白水也灌不進去,這是真正的用命在賭博,不過這個遊戲當時得到了所有人的好評,因為刺激,比玩錢要刺激,ALLIN十萬塊進去都沒有ALLIN二十杯酒進去刺激,這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所以喝的再多的人這時酒也醒了,飯桌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用百分之百的認真在玩,手裡拿著三條都立刻仍牌跑掉,即便是這樣,最後ALLIN開牌的也有三四家,輸贏都在幾十杯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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