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季還是雨季 第二十二章 這兩年的一些事情(3)

吉光說,其實小飛這種人,心裡是有疾病的,本身自己就是一個病原體,帶著點贓東西,於是看到比他還贓的東西,就會起到相反的作用。比如西貝。小飛是看不到西貝任何缺點的。只要是西貝說的,永遠是對的,只要是西貝做的,永遠是沒問題的!

當時對於吉光的言論我並無太多的感悟,但是後來對於小飛這類人的追逐方式,社會上統一給了一個稱號,叫做粉絲,對於小飛這種行為,社會給了一個更全面的稱號,腦殘粉。

於是我結合吉光的論點才終於發現,很多年來以來,小飛一直是西貝最忠誠的腦殘粉,後來時間長了,腦袋上粉色慢慢開始發綠,小飛依舊執著追隨。而西貝那時只是個賣唱的,誰的歌都唱,給錢就唱,演繹生涯剛剛開始,就有小飛這種膏藥級別的選手不分任何青紅皂白的跟隨,西貝的偶像潛質可見一斑。

金良聽完吉光對於小飛的哲學論之後呵呵一笑。說到,其實我們現在這個歲數,看起來都是一副朝氣蓬勃積極向上的樣子,其實背地裡都是生殖器蓬勃雞雞向上,誰也別扯那建設四化的蛋,心裡都他媽有病。只是有的人病重些,有的人病輕些,有的人願意把自己的病暴露出來,有的人把自己的病藏在被窩裡罷了。

金良發表完意見之後我頓時覺得又一個哲學家誕生了,原來大家都是有思想有文化的人,只是被身上的流氓背景掩蓋了而已,可見很多實際理論都是來自民間,不是幾個腦袋沒毛的專家坐在電視機旁吹吹牛逼就可以出來的。大家都紛紛點頭,對金良的話表示讚許。金良被肯定之後自己也一楞,想起自己從小在學校的遭遇,就是發表一下一加一等於二的意見都會被老師予以懷疑態度論證一下,論證完之後還要繼續抱著對科學嚴謹的態度認為金良是不是在作弊之後才會知道的如此之多。於是剛才在大家面前隨口噴了幾句得到肯定之後,金良的世界也頓時暖和起來,微微紅了臉,有些興奮,繼續噴到,其實小飛和別人比起來要好很多,最起碼是為了愛情,愛情是什麼,不就是在床上滾來滾去,看誰先把誰滾爽,是個體力活,要是連飯都吃不飽,誰他媽還有心思去玩愛情。

金良的話再次得到其他人的肯定,大家繼續點頭。我在點頭的同時有些疑問,問道,金良,我們現在的生活多好,大家安居樂業,舉國歌舞生平,領導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群眾發自內心的熱愛擁護領導,房價這麼便宜,誰都買得起,每個人都有好幾套房住,有的人房子多的住不完還要懇請上級部門予以拆遷,大家住的好,當然吃的就好,全都是無公害無污染綠色產品,吃嘛嘛香,越吃下一代的身體越好,大家住的好吃的好,每個月還有各種補助,看病又不用花自己的錢,街上連個流浪兒童都看不到。在這個DGP居高不下的美好時代,你竟然還說有人吃不飽,你這不是找著被封殺么,你這樣說,貼子怎麼能審核過去?

金良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良言論,楞了一會說到,敖傑,你說的對,我們的生活,甜的像糖,可是就有那麼少數的一撥人,不思進取,碌碌無為,脫時代發展的後腿,給美好生活抹黑,一顆老鼠屎,攪了一鍋社會主義養生湯。

我說,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這個人是誰,說來聽聽。

終於到了正題,金良正色到,你們知道垃圾這個人,為什麼外號叫垃圾么?

大家都搖搖頭,站等金良哲學家給出答案。

金良頓了頓,說到,垃圾就是那些吃不飽飯的人群中之一,他小時候隨著他媽媽一起來到A市,他母親靠賣瓜子為生,父親不詳,聽說很早就被人砍死在村子裡,案子至今未破。垃圾這個外號是在他上小學時就有的,從進了班裡的第一堂課就有的,聽說當時還是他的老師親自為他起的。當時垃圾又黑又小,上一年級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幼兒園來的一樣,穿著很破舊,髒兮兮的,流著兩條大鼻涕,上課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垃圾站起直抹鼻子,一句話也說不來。老師呵呵一笑,說到,你站在那裡真像一坨垃圾。全班同學哄堂大笑,垃圾這個外號從此有了歸屬,一直並且伴隨到現在。

金良說,這兩年在A市混的青少年,大部分都知道垃圾的這段成長史,他的成長史就是一部苦難史,倘若讓他出去演講,效果不知要比那些老革命說的抗戰史要好多少。垃圾也經歷了八年的時間,小學六年,初中兩年,初三的時候終於展示了一次完美的轉身,逆襲成功。

大剛說,我聽說過那件事情,就是九十九中少年傷人事件吧。

我和吉光同時問道,多少中?

大剛說,九十九中,牛逼吧,也是最近幾年才成立的一所中學,在市郊區,裡面基本上都是外地務工人員的子女在就讀,對吧金良。

金良點點頭,說,對的,其實裡面上學的小孩家裡的條件都不是很好,但我們這個大環境就是這樣,沒錢的欺負更沒錢的,更沒錢的欺負要飯的,買肉的欺負買菜的,賣改錐的欺負賣螺絲釘的,垃圾他媽是買瓜子的,實在找不到能夠欺負的人,加上被冠名垃圾這個商標,於是成為被欺負的代名詞。足足過了八年暗無天日的生活。

大家還沒有發問,金良就已經激動起來,說到,垃圾這個人,其實算是一條漢子,我雖然並不認識他,但是光憑傳說就已經很看好他,大家都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那種滋味都知道,被所有人拋棄,給予自己的永遠是一個角落,即便是角落,都改變不了被侵犯的命運。

金良說完之後我覺得他說的很不客觀,在他講述的過程中有以身作則的嫌疑,對於金良來說,他從小都是在聚光燈中長大的,作業有人在寫,香煙有人送,甚至抽出一根煙叼到嘴上的時候都有人跑過來點火。其實他就是欺負垃圾的一類人中的其中一個,甚至還是最起到關鍵作用的一個。

但是金良依舊激動,可見年幼時的心理也是孤獨的,對於上學時成績永遠穩居倒數第一的選手來說,這種可恥的孤獨是任何時候都不願意提起的。

金良抽了一口煙,繼續亢奮的說到,在九十九中傷人事件發生之前,我還聽說,垃圾在小學六年的時候,班裡有一個女同學丟了一個鉛筆盒,結果班主任公開宣布這個鉛筆盒是垃圾偷的,之後把垃圾的書包翻了出來,什麼也沒有發現之後依舊堅持認為垃圾把鉛筆盒轉移到了外面,於是又把垃圾他媽叫來,讓他媽交出鉛筆盒。據說當時垃圾他媽騎著個三輪車,後面還帶著好幾布袋沒有賣完的瓜子,也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上,給了垃圾兩個耳光,並且和班主任一起要求垃圾交出那個被偷的鉛筆盒。

這時我插嘴道,垃圾偷鉛筆盒是個什麼目的,難道他有鉛筆往鉛筆盒裡裝么。

金良說,當時的關鍵就在這裡,就因為垃圾從上學的時候就沒有鉛筆盒,於是才被當做偷鉛筆盒的賊。

我說,那然後呢,垃圾交出那個鉛筆盒了么?

金良說,垃圾怎麼能交出來呢,他沒有偷怎麼交,我的一個鄰居當時和垃圾在一個班級,聽說後來垃圾的母親實在沒有辦法用半袋子瓜子去文具店給這個女生又買了一個鉛筆盒,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這個女生回家之後發現她的鉛筆盒就在她的書桌上,也就是說,她那天忘記了帶鉛筆盒,於是,這個女生後來有了兩個鉛筆盒,而垃圾,仍舊沒有鉛筆盒。

大剛表示很氣憤,說到,草,這個娘們,真他媽不是個爺們,她到最後都沒有說出真相么?

金良點點頭,說到,是啊,到最後這個女生每天帶著兩個鉛筆盒來上學,依舊沒有任何人指責,而垃圾至此之後,除了垃圾這個外號以外,又多了個小偷的稱號。

大家紛紛表示同情,吉光說到,怪不得垃圾後來跟了太子,與其平白無故被喊做賊,不如光明正大的去當強盜。

金良說,吉光你說的對,其實垃圾這個人有一個最致命的缺點,就是他媽媽,因為他媽的願望,垃圾硬是上完了初中,但是在初中第三年的時候,終於爆發了。

吉光淡淡一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初中第三年的時候,垃圾是不是又被人當做賊了。

金良有些驚訝,說到,你怎麼知道,在第三年的那個暑假,垃圾在九十九中努力堅持到了最後,結果就在最後的那一年,垃圾的英語老師丟了一張光碟,聽說是一張英語教學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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