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花季還是雨季 第十七章 對不起,走錯門了

在129所旁邊的小飯店裡蹲守太子幫的期間,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自從退伍回來之後,我就特別喜歡觀察周圍的情況,無論是在無聊的時候,還是正在跟別人聊的時候,都能夠三心二用,仔細觀察。這是我當兵之前所沒有的習慣,似乎這也是我在部隊兩年養成的唯一一個對生活有所輔助的技能。這種技能遠比那些可以用鼻子頂起十幾個啤酒瓶或者脫了褲子就可以開十幾個啤酒瓶的技能更實用些。

陳磊,之前提到過,我在中隊的班長,他對我說,這是我們這個中隊每個戰士的職業病。要有敏銳的眼睛,要熟練捕捉到每一個可能遺漏的瞬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當時我和他都站在高高的哨樓上面,他是值班班長,我是值班哨兵,我們兩個人的肩膀上都背著槍。腰上還別著一把軍用匕首。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的表情有些凝重。監牆下面,是一群正在勞作的重刑犯,不死不活的忙著各自手中的活,我裝作敏銳的用目光挨個朝他們掃射,觀察他們的紋身,觀察他們的臉,然後觀察他們的笑,觀察他們的外套,還觀察到他們腳上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洗的襪子,有著濃濃的味道。記憶中踢完球不洗腳就上床睡覺的味道。

觀察完我語重心長的說,是啊,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是一個危險的地方,是一個特殊的地方,是一個敏感的地方,我們要仔細觀察每個角落,防止任何逃跑暴動事件在我們這裡發生,我們要為百姓負責,為社會負責,為國家負責。

班長看了看我,滿意的點點頭,說,粉色的。

我頓時緊張起來,四處觀望,以為是暗號,問道,什麼粉色的。

班長低調的叼著煙,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剛才監牆外面一個剛下班的二十三歲左右披肩發大眼睛長睫毛穿著花裙子大腿上還有一顆黑痣的美女穿的內褲是粉色的。

說完他冷靜離去,留下當時還是新戰士的我站在原地仔細回味。

當然,這只是插曲之一,還有一次寒冷的冬夜,當時我已經步入老兵行列,當然,如今的兩年兵役制,第一年新兵,第二年就是老兵,有很多第二年的老兵退伍前都不會喊番號,不會驗槍,當兵就像是電影里的友情客串,但是在那個寒冷的冬夜,我真正友情客串了一下電影里的男配角,而這時的主角,就是我的班長。

我和我的班長在漆黑的監牆上對完口令之後,我看到他靜靜的站在離我十米遠的地方沒有動,像一個雕塑一樣,當時我很無知,以為他又在觀察周圍情況,可是如此寒冷漆黑的夜裡,難道他正站在那裡觀察他自己小弟弟的情況?於是我很想笑,準備喊他一聲,就在我張開嘴的一瞬間,借著月光我看到他迅速從肩上下槍,下槍的瞬間已經拉了槍擊子彈上膛,我還沒有喊出我草這兩個字,寂靜的夜裡就發出砰砰砰的三聲,我知道那是三顆子彈噴射而出,因為我已經看到了子彈摩擦槍口的火光。

然後班長沖我大喊一聲,拉警報。我轉身恩了報警按鈕,整個監獄鈴聲大作。

直到最後事件結束,我才知道,就在離我的哨位不到十米的牆根下,是一個成功把地洞從監獄內挖到監牆外並且馬上就要實現越獄的死緩犯人。

那天下崗後,我的班長走到我的身邊,看著驚魂未定的我,輕輕的替我把槍從肩上脫了來,冷靜的拆了彈夾,拉了槍擊,然後一顆子彈掉在地上。

班長說,看到么,干我們這行,就要學會觀察,還要仔細觀察,不能放過任何能夠觀察到的東西,你要知道,你觀察到了犯人,不一定能夠打死他,但如果讓讓犯人觀察到了你,那麼他必定打死你。

我木訥的點點頭。

班長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子彈,看了看,說到,還有,往後瞄準敵人子彈上膛的時候,記得先打開槍的保險。

後來我只當了兩年兵就退伍回地方,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而班長士官到期之後仍舊被留在部隊,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是一個處分,班長是一個二等功。

於是,因為這件事情,這個隨時隨地三心兩意觀察情況的技能,幾乎陪伴了我的一生,比如在我和大刀說話的時候,我可以精準的看到大刀身後正迎面走來一個飄逸女子,當然,這不是主要的,這種一般技能是大家都通用的,關鍵是,在我和大刀聊天並且精準的看到大刀身後正迎面走來的一個飄逸女子的時候,我依舊能夠精準觀察到這個飄逸女子身邊剛剛開過的一輛二路汽車的倒數第三排靠窗戶的位置上也坐著一個飄逸女子,耳朵里還塞著耳機,並且,公共汽車上的這個飄逸女子比大刀身後的這個飄逸女子要更飄逸一些。當然,即便是這樣,我和我的班長還是相差甚遠,因為我看不到她們是什麼顏色的。

出於這種本能,在坐進129所的這個小飯店的時候,我還是仔細的把這裡的情況觀察了一遍,我發現這是一個快餐店,做著拉麵炒餅之類的小本買賣,基本上很少有人在這裡喝酒,進來就吃,吃完就走,都是快節奏,但這個快餐店的節奏似乎過快了一點,還沒怎麼過吃飯的時間,店裡就只剩兩桌客人,冷冷清清的,一副要打烊的樣子。

就在這時店裡的兩桌客人里走了一桌,一男一女,看錶情極為不悅,我發現他們面前的桌子是乾淨的,這樣店裡就只剩下了一桌客人,而這一桌客人,就是我和金良吉光大剛這一桌客人。

這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可金良和吉光他們完全沒有發現,專註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大剛正在低著頭看菜單,專註的看著菜單上的風景。

大剛邊看菜單邊喊道,服務員,給我來一份炒餅,一份麵條,再來半斤餃子。

金良說,大剛,來打架前我吃了飯了,不用給我點。

大刀罵大剛,就他媽知道吃,你點你自己的,我還要幹活。

我說,大剛,我也吃不下去,辦完事,再吃吧。

大剛就像是沒聽見,又喊到,服務員,給我來一份炒餅,一份麵條,半斤餃子,對了,再給我兩瓶啤酒。

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大剛壓根就沒有給其他人點,他只點了一份,給他的一份,當然,是一大份。

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地方詭異的很,問金良,金良,你之前來這裡吃過飯么?

金良說,草,誰他媽有病,跑這裡吃飯,來這裡是有八九都是打架的,誰還顧得上吃飯。

我說,那這個地方怎麼平白無故多了個飯店。

大刀說,是啊,我記得幾個月前我來這裡還沒有這個飯店呢。

金良說,廢話,誰他媽有病啊,跑這裡吃飯,來這裡十有八九都是打架的,誰還顧得上吃飯。

我繼續疑惑的問道,可是這飯店也不能一個人也沒有啊。

金良有點不耐煩,罵道,你非他媽讓我一句話說三遍才行么?

我說,金良,我是說,這飯店雖然一個客人都沒有,可是不能連服務員都沒有吧。

這時大剛一掌朝桌子上拍了上去,罵道,我草你媽,有人沒有,老子點了半天菜了,連他媽個喘氣的都沒有。

大剛叫喊完,終於從廚房裡慢慢喲喲的走出兩個女孩,年齡看起來好像是高中生,但打扮看起來就一定是小姐,其中一個女孩子尤其明顯,頂著一頭的爆炸黃毛,長著一張黑無常的臉,硬是抹了一層白無常的粉底,上身穿著低胸毛衣,下身穿著皮短裙,黑色厚絲襪,腳上還蹬著一雙白色的長筒高跟鞋。看到這樣的裝扮,當時我只是覺得無法接受,認為這樣的包裝是賣不出個好價錢的,後來我才知道,其實當時的我是十分的老土並且沒有眼光的,我不知道很多年後這個姑娘的裝備將會引領起整個鄉鎮縣級人民的潮流,並且還會有一個閃亮並且潮流的名字—非主流。

大剛看到出來了這麼兩個姑娘之後又怒了,繼續一拍桌子,罵道,我他媽點的主食,又沒點雞,你們出來做什麼?老子就是餓了,趕緊上飯,吃飽了再說雞的事。

大剛一罵完我和吉光金良都噴了,哈哈大笑。看著這兩個姑娘愣愣的站在原地。

當然,做為日後引領潮流的先鋒者,做為非主流的鼻祖式人物,這兩個姑娘不僅開創了此類非主流的裝扮,還定位了非主流的智商。一個姑娘罵道,你們他媽喊什麼喊,廚師和老闆都出去了,現在沒飯。第二個姑娘緊接著說道,想吃雞去前面有一家老黑燒雞,我們這裡只有快餐。吃飯也他媽不挑對地方。

我和吉光金良繼續哈哈大笑,大剛繼續拍桌子,罵道,媽的你們飯店就有現成的雞你們老闆和廚師還出去幹什麼?

兩個非主流姑娘繼續像雙胞胎似的,一個說,我們老闆出去了砍人了,另一個就接話到,就在旁邊129所,你們要是想吃雞就等他們回來。

我和吉光金良頓時就不笑了。

大剛這時也有點緊張,把嗓門放低,問道,你們老闆是誰。結果這兩個姑娘已經扭著銷魂的屁股離開了飯店大廳。

兩個女孩子下去之後,我看了看金良,問道,這難道是太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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