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綻放還是凋零 第四十八章 引子(2)

雖然小貝沒有死這件事是一件讓大家很失望的事,但是小貝若是死了那麼吉光是無論如何脫不了干係的,畢竟是法制社會,雖然是針對老百姓的法制社會,但吉光這時做為一個不比老百姓少受欺負的偽群體大哥,也是著實沒有殺人的勇氣的。

我一直懷疑吉光在這件事的處理和安排上是有高人指點的,否則他不會把整個計畫安排的這麼縝密的同時把破綻暴露的這麼隨便,吉光的心裡應該有數,他所遺留下的破綻,是有辦法彌補和擺平的。或者說,如果小貝這天晚上真的被吉光弄死了,那麼吉光也是會拿出第二套方案的。其實後來我才知道,吉光其實也只有一套方案,並且這套方案簡單直白,以這套大方案來安排下面的小方案,無論下面的各個小方案有什麼紕漏,都會在吉光的大方案下面保持隊形。

而吉光的大方案,就是等一個人。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老驢一個人來到球廳,當時我還不知道吉光的大方案是在等一個人,但我知道吉光肯定沒有在等這個人。但是對於當時我和大剛這些人來說,內心還是非常期待老驢的到來。希望老驢能帶來喜訊,比如小貝其實並不是大黃的親生兒子於是廢就廢了就當交個朋友之類的喜訊。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老驢夾了一個黑皮包進了吉光的辦公室,這時在場的人員分別有,吉光,大剛,小飛,耗子,阿強和我。沒有大刀和彭鵬。吉光正在睡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剛挨揍的時候顯不出來,現在慢慢的呈現出一幅鼻青臉腫的樣子。阿強把老驢叫醒,吉光睜開眼,看到老驢,坐起來點點頭,說到,老驢來了。

老驢是最後一個來的,進來之後掃了一眼,問道,彭鵬呢?

吉光說,我怕他最先出事,也安排他跑路了。

老驢說,這麼說人都到齊了,這樣也好,你們這兩天就待在這裡不要動,鋼叔早晨給我打電話,他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準備下午約大黃談判,你們在這裡等我的消息。

吉光站起來,拍了拍老驢的肩膀,說到,老驢,辛苦你了,希望能談和,我可以賠他們錢。

老驢說,吉光,你這件事做的太突然了,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我聽說大黃的兒子腳筋都被砍斷了,整個人都瘋了,還怎麼談和,還好你事做的漂亮,現在只能硬說這件事和我們沒關係,看在鋼叔的面子上我想他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吉光點點頭,說,也只好這樣了。

老驢說,好的,就這樣,那我先走了,你們等我電話。

這一天老驢走了之後很長時間我都沒有再見到他,甚至在大刀跑路回來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他,只是聽婷婷說,他和鋼叔李主任後來的關係走的很近,並且生意做的很成功,大概就只是這些。這是這些,我已經不再感興趣,倒是老驢說小貝的腳筋都被砍斷了的時候我很感興趣,我很想問問大虎是怎麼做到從後背上劈了三刀然後直接把腳筋給砍斷了的。

老驢走了之後大家又是一片安靜,在發生彭鵬引起的這件事件之後,似乎彼此間的地位也已經基本明顯,大刀這次被安排跑路,除了吉光和老驢,再沒有第三個人站出來發表意見。

其實對於大刀的這次跑路,我一直覺得吉光的內心是有過思考的,這是吉光本人的思考,應該是沒有和任何人商量過的,所有人都覺得,吉光之所以讓大刀跑路,是因為大刀婚期將近,並且大刀是這群人里第一個準備參與到婚姻生活的,於是難能可貴,甚至連大刀自己都是這麼想的,所以再有多少不情願,還是帶著大嫂走了。但是,這時大家都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件事處理完之後,等到大刀再從外面回來之後,大刀和吉光的位置,將會發生怎樣的改變。

老驢走後吉光站在屋子中間兀自的抽了一根煙,然後對阿強說,阿強,告訴外面的人,外省幫應該快來了。

對於我這個還準備留點精力回機關對付留一手的公務人員來說,當然是最不喜歡電影往激烈的程度演的,我問吉光,吉光,你覺得鋼叔出面去跟他們談這件事也談不下來么?

吉光說,敖傑,如果有人把你弄成小貝那樣,然後找個大哥跟我談,你說我跟他談么?

我說,那小貝被弄成這樣不也是因為小貝先把彭鵬弄成那樣了么?

吉光說,敖傑,小貝把彭鵬弄成那樣了,大黃來找我們談,你說我們跟他談么?

我立刻啞口無言,從門後面拖出一根三米長的鋼筋棍,放到自己的腳下。

大剛說,鋼叔若是談不成的話也可以幫我們一起打外省的,這樣我們的贏面不就更大一些么?

吉光搖了搖頭,說,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希望老驢能夠盡量拖延時間,外省幫遲早是會來的,但是來的越晚,對我們就越好。無論是我的事還是大刀的事,即便這件事能談成,鋼叔也不會把事談成的,更不要談他出面替我們打。現在的局面是鋼叔最滿意的,尤其是外省幫,一旦這次的事傷了他們的元氣,那麼鋼叔之前的那條交通線就能夠很容易的收回去,那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吉光這次對於形勢的分析倒是很精準,外省幫這時已經炸了油鍋,所謂跟鋼叔的談判也只是一個面子上的問題,其實也就是告訴鋼叔一聲,我要開戰了,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但是你作為A市的領頭大哥,我必須跟你打個招呼,以免出了事你都不知道什麼事。

而鋼叔這次所謂的談判其實也只是露個面,過來說一聲,我知道你要開戰了,我不反對,雖然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其實就是我挑撥的,但你要知道的是,你的兒子之前畢竟還是動了我的手黑兄弟,雖然我沒有親自動手處理這件事,但是通過我的挑撥另一群人動了你兒子,我內心雖然很歡喜,把不得那幫人連你一塊埋了,但我還是要來做做樣子,盡量不讓大家看出來我是等著鶴蚌相爭的漁翁。

談判的時候大黃剛從醫院回來,小貝還在醫院裡堅持不懈的邊抽風邊大小便失禁。大虎的三個馬仔已經被拘留,幾個刑警隊的幹警守在病房門口等著小貝清醒之後詢問事發時的情況。

大黃當時當著這幾個刑警隊的幹警面就開始打電話調人,叫齊了分散在A市區各個角落的外省幫人員,全部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帶上傢伙趕到東北一家人待命。大黃做為國道周邊常年維持秩序的地下110,不用分析就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他恨自己把希望寄託到鋼叔身上,沒有先下手為強,否則這時躺在病床上的一定不是他的寶貝兒子。這時他反而也希望辦案單位把破案重點放到那個所謂的拉黑活的司機身上,這樣也好給他騰出反擊的時間。

據傳說,大黃當時當著幾個刑警的面歇斯底里的喊道,大刀,吉光,彭鵬,就這三個人,只要碰到就給我當場砍死!

據傳說,當時的這幾個刑警看著這個場景沒有說話,在大黃憤然離去的時候,刑警們也離開了醫院,據傳說,其中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對另一個經驗豐富的刑警說,我估計這次,外省幫要被滅了。

另一個刑警點點頭說,誰先情緒失控,誰就先被滅。

大黃怒髮衝冠的從醫院趕到茶樓和鋼叔見了面,沒有五分鐘就已經坐不住,老驢這時雖然並不知道吉光的意圖,但也是東一句西一句的拖延時間,老驢也知道,拖一秒鐘,應該就給吉光多爭取了一秒鐘機會。

這時吉光接到了電話,就在鋼叔和大黃談判的時候,聚隆飯莊已經被一群人直接破門而入,之後在裡面砸了個底朝天,連廁所都沒有放過,這時剛剛到下午,正是光天化日的時候,因為砸的太徹底,周圍的群眾都以為這是在搞拆遷,連警都沒有報。

吉光在辦公室里伸了一個懶腰,從抽屜里拿出一把瑞士軍刀握在手裡,說到,在聚隆沒有找到大刀,那麼下一個肯定會來輝煌找我了。

於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還是阿強在發裝備,除了槍支其它在工地上能看到的都有,我沒有換更高級的裝備,還是握著那條三米長的鋼筋棍。這讓我有安全感。

吉光握著軍刀走在最前面,我和大剛耗子阿強小飛跟在後面,吉光穿過大廳,往大門口走去,大廳所有正在玩耍的人都停了下來,瞬間從遊戲機或者撞球案子下面抽出砍刀管刺或者鋼管,棋牌室里也開始往外走人,跟在後面的人越來越多。我扭頭看過去,竟一時數不清。

吉光說,開門。

小紅跟著一個小男孩跑過去,用力把捲簾門拉了上去。

嘩的一聲,外面午後的陽光略帶刺眼的照進了撞球廳的大門裡,照在了吉光的身上。

吉光站在最前面,沒有往後看,自言自語的說,你知道彭鵬和七月去哪裡了么?

我和大剛等人幾乎同時說,我不知道。

吉光說,彭鵬和七月去北京了,去接金良。順利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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