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綻放還是凋零 第三十八章 啰嗦的吉光和有思想的吉光

我說貪,不貪也有人替我貪,還不如我親自貪之後吉光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我專心開車,吉光在專心思考問題。貌似兩個人都是思想者,沉默的空氣里都是思想,思想都很忙,其實這個時候我正在想昨天那兩個姑娘,吉光在想什麼我不知道。

距離A市區還有幾十公里的時候,吉光說,敖傑,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問過你,你現在在機關待的怎麼樣?

我說,一般吧,以前看一群人的臉色,現在看一個人的臉色,以前當一群人的狗,現在當一個人的狗,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現在做為一隻狗的角色和以前比起來有了明顯的反差,以前是笨狗,誰看見誰喘一腳,現在是名牌狗,雖然不是藏獒,但怎麼著也得是哈士奇或者牧羊犬,不是誰都能踹一腳的。

吉光哼了一聲,從他哼的一聲里我聽到了各種不屑和鄙視,吉光說,敖傑,我記得你剛進機關的時候曾經表過決心,說自己當豬當牛當蒼蠅也不當狗的。

我絲毫沒有在意,說到,你要不說我還忘了,但不是每個人一輩子都能堅持去做一名憤青的。我也得生活。

吉光說,敖傑,你別裝,我知道你在機關不開心。

我說,當然不開心,媽的頭天打完架第二天就有人把視頻發給紀檢委,我他媽現在還屬於考察階段呢。

然後我看吉光,表示懷疑的問道,那視頻不是你送的吧。

吉光說,我還真沒那個幫你脫離苦海的時間。不過我覺得,你要是再在機關干幾年,再當幾年狗,你的性格就真被磨平了。到時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坦然的承認自己是狗了。你會以你作為一隻狗而感到自豪。那就真的白瞎你這小性格了。

我說,就算你說的對,可是我還能怎麼辦?我每個月就兩千塊工資,飯莊里也就那些股份,都不敢生個病,生個病就得跟小飛一樣一年白乾,那些年跟你們混,現在還跟你們混,現在你們他媽一個個都是大哥,我除了跟你們出去打架喝酒之外我是個什麼?你沒見老驢,草,訓我訓的跟孫子一樣,換了幾年前我早一個耳光就上去了,現在呢?我連個屁也不敢放,我每天跟著領導不也想著過幾年形勢好了出來單幹么?誰他媽想當狗,當狗有什麼好自豪的,當狗要是自豪的話我就去市政府門口當保安了,那才是藏獒,我草,那才自豪。

吉光笑,問道,敖傑,你對做生意從來都不感冒的,A市之後的發展形勢和資訊,都是老驢分析給你聽的吧,包括你和你領導的關係都是老驢在中間調解的對么?

我說,對啊,所以我才惹不起驢老闆,我草,驢老闆現在是他媽我老闆的大學同學,我草他大爺的,跟我這文盲面前充文化人。這不是他媽欺負人么?

吉光沉默了一下,停頓了一下,思想了一下,醞釀了一下,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帶有些陰沉,帶有些含義,還帶有些挑逗,說到,敖傑,你有沒想過,離開機關,然後過來跟我?

我聽了之後一時沒說話,這期間我點了一下剎車,然後又點了一下剎車,後面有一輛車滴滴的摁喇叭,我打開右轉向燈,靠在路邊,停車,摘擋,提手剎。

我看吉光,他沒看我。我看他眼神挺遊離,沒有固定點,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神裡帶有些陰沉,帶有些含義,還帶有些挑逗,我突然有些擔憂,擔憂吉光的性取向是不是突然有了問題,問我的這句話是不是另有一層含義。

我看了他半天,看的吉光臉都紅了,再這樣看下去弄不好我的取向也會有問題,於是我點了一支煙,給吉光,吉光叼上,我又點上一根煙,自己叼上。

煙抽到一半的時候,我問吉光,吉光,你剛才的意思是,讓我離開機關,然後跟你?

吉光雖然眼神遊離,但是頭點的很堅定。

我說,吉光,跟你是什麼意思?

吉光說,跟我就是加入我的隊伍,和阿強一樣。

這時我的小性格還沒有被白瞎,頓時小憤怒了一下,沖吉光喊道,吉光,你他媽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忘了小時候我和小飛是怎麼打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和大刀小時候怎麼打的我,是不是也忘了我們小時候一起怎麼打的別人,現在你說讓我跟你?

吉光冷靜的說,對,讓你跟我。

我說,我他媽混了這麼多年還真的混成小弟了,上次老驢安排開會的時候我差點就坐到了門外面,現在敢情我當時就他媽該在外面坐著呢。

吉光繼續冷靜的說,所以我讓你跟我。

我問道,你說讓我跟你,那你準備讓我怎麼跟你?

吉光說,我跟你說過,跟阿強一樣,介入到我所有生意里,並且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站在我這邊。我會給你發工資,年底還有獎金。肯定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我說,吉光,我知道阿強從小就只認你一個人,無論什麼事他都會第一個站在你這邊,可是大家不也一樣么?誰有事不都是同時站在一個人後面然後一起去解決么?這麼多年了,你和大刀不一直在圈子裡說了算嗎?你現在說讓我跟你是什麼意思?你這不是挑事么?

吉光說,你說的我都明白,這麼多年過來了,無論誰有什麼事,大家都會一起站在這個人的後面,無論什麼事,即便是不能解決的事,大家也會一起等著最壞的結果,但是你想沒想過,後面還有很多很多年,如果有一天,圈子裡的兩個人同時有事,那麼,我們這些人,會站在哪個人的後面?

我說,吉光,我和小飛在圈子裡說話一直都沒有什麼分量,大剛雖然也沒有分量但是人家至少有重量。但是我給你保證,雖然我的能量有限,但我不會讓圈子裡出現兩個人同時有事的時候,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怕有一天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來,我也明白你說的這個人應該是老驢,但只要我一天在圈子裡,我就不會讓這種事出現。

吉光笑,沒有聲音,一看就知道是冷笑,冷笑了半天,說到,好吧,我也沒讓你立刻給我答覆,我只是給你一個意思,其實這也沒什麼,就是誰近誰遠的事,就是發個工資的事,耗子跟大刀那麼多年,現在不也跟著的么?如果有一天你和大刀打起來,耗子會幫你么?

我說,滾蛋,沒有那一天。

吉光說,準確的說,只是這些年裡不會有那一天而已。

我說,吉光,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覺得老驢是不會這麼想的,大家都是兄弟,前一天是兄弟,那麼第二天就還是兄弟,我們不要想著明天會不會是兄弟,只需要知道我們前一天,前一個小時,前一分鐘,前一秒鐘是兄弟,你明白不明白。

吉光點點頭說,我明白。你說的這些我比你明白的還要早,但是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其實我從小無所事事尋釁滋事沒事找事,並不是因為我每天閑的沒事。我老子掙的錢夠我花幾輩子,我完全沒有必要每天掄著個棍子滿大街晃悠,當時烏鴉肯讓我跟著他也都是因為我爸的面子,跟了烏鴉之後我反而被保護起來,每天都不用出去打架,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要幹什麼,我發現我討厭很多事情,比如那些每天舉手搶著回答問題的同學,比如每天只會罵你和小飛的老師,比如三六九等,比如有人減肥有人餓死沒糧。這些思想和這些議論不是只有小飛這樣的三流作家有,我也有,不是光你不知道每天該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不會像小飛那樣表達而已,直到後來我們混到一起,每天無所事事尋釁姿勢沒事找事,看起來閑的沒事。但是這一年一年過去之後,我越來越覺得兄弟這種感情是真的能夠讓人心存安定的,就跟吸毒一樣,是可以讓人上癮的。是可以不顧一切的。是可以不跟女人上床而每天出去喝酒的。我的表達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我搖了搖頭,說到,不太理解,但是你這樣的表達是會帶壞青少年的,我發現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跟小飛還真有點像,其實不就一句話,一直沒有安全感,跟兄弟們在一起才有安全感么?

吉光猛點頭猛點頭,說,對對對,就是安全感安全感。剛才想了半天一直沒想起來。

我說,我沒你想的那麼多,我也沒有什麼安全感不安全感,我只是覺得兄弟們在一起每天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挺爽的,你們有錢就去掙錢,我沒錢就好好上班,你們有什麼事也絲毫不會影響我上去拚命的情緒。這種日子,我就很滿足了。

吉光說,但是彭鵬這次出事之後,我突然覺得沒有了安全感,這是第一次這麼覺得。

我邊發動汽車邊說到,你這不是安全感,這是敏感,這不是你性格啊,你是不是讓敵人給打怕了。

吉光說,隨便你怎麼說,但是就是這種感覺,就是怎麼說都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繼續開車,說到,不管什麼感覺,誰也別想分裂組織,誰要分裂組織,誰就要被分裂。

吉光說,敖傑,你怎麼聽不明白,我們現在不叫組織。我們就是一夥子人,大家只是在一起而已,說難聽點就是一個團伙,和其它團伙不一樣的是我們這個團伙基礎比較牢靠,並且每個人都敢拚命而已,但是這樣的團伙,沒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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