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綻放還是凋零 第二十八章 接二連三的事情(1)

那天再次去BOX酒吧找彭鵬的只有我和老驢大剛三個人,大刀不知道這件事,吉光不知道這個時候正在哪裡,或者說老驢壓根就沒有準備通知這兩個人,我更是沒有自信到覺得這個時候就連我和大剛也是多餘的,老驢一個人就夠了,老驢一個人都多。

又是一個風高雲稀的午夜,路上靜悄悄的,心裡亂糟糟的。

老驢在前面開車,我和大剛坐在車後面的座位上,副駕駛空著,我想讓大剛坐副駕駛,結果大剛比我提前一步從鑽到了后座上,於是我也硬著頭皮坐到了大剛旁邊,老驢開車,沒有說什麼。

我說,老驢,要不要給小飛耗子他們打個電話。

老驢說,你和大剛是怎麼知道這個事的。

我很誠實的說,手黑讓嫂子打電話通知人的時候嫂子正好打到了我手機上。我有點害怕,就叫上大剛一起來了。

老驢繼續不說話,把車開的飛快。

我盡量把自己的嗓門調的溫柔一些,對老驢說,老驢,你也不要太生氣,你也知道,最近都不太順。

老驢看著前方的路,認真的開著車,冷冷的說,敖傑,如果不順的話,大刀這次應該就出不來了,大保的處境也很危險,聚隆飯莊很有可能關門,大家也就散了,你說,如果是這種結局,這是不是就叫做不順。

其實老驢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是在講一個很有可能發生的結果,結果我和大剛都以為老驢在講一個人生的道理。尤其是老驢在問到這是不是就叫做不順的時候,其實老驢提出的是疑問句,他的內心也是有所顫抖的,他的內心也是非常恐懼發生他所說的結果的,結果我和大剛都以為老驢提出的是設問句。

我和大剛都以為老驢提出這個如果是這種結局的這是不是就叫做不順的設問句的下一句應該還是老驢自己解答到,所以我老驢就不能讓事情不順。

這時大家都還不知道這件事順下去或者不順下去會對老驢產生怎樣的影響,也都不知道老驢此時的內心壓力,其實他也想找一個辦法,也想讓別人給他一個答案。

於是在老驢邊開車邊內心糾結的時候,我突然很郭敬明的嘆了一口氣,說到,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突然總是在想小時候的事,每天都在想,有時做夢也在想。

車裡再次安靜下來,路上靜悄悄的,心裡亂糟糟的。

靜了五分鐘,大剛也非常郭敬明的嘆了一口氣,說到,其實我也是,總是在想。

大剛說這句話的時候被一片陰影遮住了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眼,但我知道他是悲傷的,我能夠想像出他悲傷的大胖臉。

於是我決定吧郭敬明進行到底,把目光轉向車窗外,看著外面飛逝的風景,心裡隱隱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情作俑,外面火樹銀花,外面燈紅酒綠,霓虹燈淡淡的打出一圈曖昧的光線,虛晃過每個人的側臉。

我的聲音似乎有哽咽的嫌疑,淡淡的說到,每次想起小時候,我總是想流眼淚。

然後大剛和老驢繼續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們是被我凍得不說話,還是被我麻的不說話。反正就是不說話,於是我也不說話,獨自坐在一邊感受著一個人悲傷的胖臉和一個人悲傷的驢臉。

這個場景一直被我銘記了很久,我把這個場景叫做郭敬明景。那時我覺得我已經達到了他的三分之一功力,已經到了可以磕頭拜師的地步,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竟然連他十分之一都不及。

其實當時我在車上應該這樣說,我應該用中指和大拇指輕輕的夾著煙,然後讓煙圈把我的眼圈染紅,聲音要有磁性,還要不失新聞聯播的莊重,說到,大剛,老驢,你們就當我是我們這個群體的腦殘粉好了,我就是曾經在廁所看到吉光便秘時痛苦的樣子哭了的人,我就是每次聽見大刀睡覺打呼嚕就眼紅哽咽的人,我就是曾經半夜在洗浴中心的休息室里聽見彭鵬在隔壁的房間滋哇亂叫,聽的嚎啕大哭的人。你們不用懷疑,這種人是存在的,我們這個群體確實有很多問題,但這並不影響我毫無保留的愛它,為它自豪。

如果我當時看到了這種形體的微博,然後在車上對著老驢和大剛如長江之水一樣滔滔不絕,那麼老驢和大剛從此對我的敬仰也一定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也是從郭師傅的博客上,我才知道,原來愛國這種情結是真的什麼也不分的,我一直以為只有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才會舉著橫幅咆哮著奔跑在街上,原來每天照相PS發照片然後肚子疼胃疼渾身疼的姑娘也可以如此的愛國,這種行為真是讓我敬仰的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從老驢現在的表情來說,我就是把自己PS成郭師傅估計老驢也笑不出來,他一臉的冷峻,車開的飛快,之前說過,BOX酒吧位於A市的最東面,即便交通順暢也需要一定時間,我甚至懷疑彭鵬的傷勢能不能堅持著把車開到酒吧,即便他能夠發揮各種精神把車開到酒吧,那麼他除了讓酒吧的保安替他打120以外還能夠做些什麼。

老驢邊開車邊黑著臉往彭鵬的手機上打電話,之前打就是關機,現在打還是關機,但老驢就是這麼執著的一個人,知道結果是關機,還要打,不把自己的手機也打關機誓不罷休,最後一個電話是五分鐘前,還是關機,於是老驢把手機重重的往旁邊一摔,一腳油門踩到了底。很快就已經到了BOX酒吧的附近。

老驢的這種壞情緒持續了太多天,並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嚴重到比吉光還要嚴重的地步,其實我比他和吉光的情緒也好不了多少,因為畢竟在老驢處理整個事件期間又發生的兩件事里有我一件事。我想現在唯一能合理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應該就是小飛了,當然前提是沒有西貝,因為沒有一件事能比西貝這件事讓小飛感到糟糕了,只是我和小飛從小性格相似的地方就是,在我們同時面對一件很糟糕的事的時候,我和小飛的反應都是不作處理,不想解決,只做觀望,即便這件糟糕的事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但我和小飛都有一種變態的好奇心,就是看看這件事到底還能糟糕到什麼程度,於是很大意義上來說,我和小飛要比老驢和吉光開心一些,當然這種開心是有代價的,因為有的時候一件事糟糕到你都無法看到它究竟能糟糕到哪裡的地步,你還沒有看到,就已經被糟糕死了。

我在期間發生的這件事是悄然無息的,雖然我內心翻滾,自從我以一個在別人眼中嶄新的身份出現在機關之後,麻煩事就不斷,被關注被追捧是一件很糾結的事,先是紀檢委部門找到李主任,我竟然還一臉天真的給他們端茶倒水,然後站在李主任辦公室的一個角落等候這些爺爺們的吩咐。結果紀檢委的這幾個爺爺品了半天茶一句話也沒有說,全部用的是眼神的暗語,就在我似乎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李主任沖我一揮手,說到,小馬,你出去一下。

於是我出去回到辦公室,我竟然看見辦公室的幾個同事靜悄悄的坐在那裡辦公,這是很少出現的場面,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辦公時的樣子,這讓我很驚訝,尤其是那個不承認實況足球輸給我的傢伙,竟然看也不看我一眼,只顧埋頭看報紙,我發現他看的報紙竟然還是治療性病的報紙,裡面有各種老中醫的地址。

於是我走出了辦公室,輕輕把門關掉,就聽見裡面嘰嘰喳喳的一片,這才是機關的工作氛圍,於是我再次推門進去,裡面頓時再次靜悄悄,玩足球的這個哥們又埋頭研究治療尖銳濕疹前列腺炎的各種方法。

於是我知道,哥們在進入機關之後的第一次勾心鬥角的鬥爭,開始了。並且我已經在第一場戰爭中失敗了,在我還不知道已經開始的時候,我就失敗了。

紀檢委的爺爺們談完話之後緊接著李主任就找我談話,節奏很快,完全是想置人於死地的節奏。

李主任點上一根中華,然後甩給我一根,我也不客氣,把煙點上,看著李主任。

李主任問道,小馬,你前兩天去幹什麼了?

我還沒有說,李主任就接著說到,不要說你洗澡的時候恰好摔在馬桶上的這件事情了,剛才我給紀檢委也是這麼說的,人家問我你是不是摔到某個酒吧的馬桶上了。

我心裡暗說一聲我草不好,但是頭並沒有因此而大了起來,因為我從學校開始就習慣了這種被盤問的氣氛,這還要著重感謝一下我的果老師。

我說,領導,前兩天我的朋友出了些事情,所以……

李主任沒等我說完就把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轉了過來。於是我又閉了嘴,我發現這完全不是談話,只是我聽領導講話而已,於是我也不再說話,往筆記本上看去。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