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綻放還是凋零 第二十七章 外省幫

老驢在把大保和大刀送進去之後便開始對老黃以及黃貝貝一夥外省幫展開了全面並且細緻的調查,(之後簡稱大黃和小黃),老驢的鋼鐵公司在那幾天完全成為偵探所,公司的所有業務員都出去搜索資料,以資料多少資料的重要程度來抽取提成,在搜索資料的同時,老驢動用省里的關係對參與那天事件的小黃等人展開了瘋狂的打壓,運用了相對論的原理,相對於老驢一方,這件事是一件民事糾紛,但是相對於大黃小黃來說,這件事便是一件典型的刑事案件。

大黃這個外省幫派當時主要聚集在A市南區,在A市區和B縣區的交界處,這個交接處恰好擁有一條通往周邊縣區的國道,是前往工廠或者工地上送原料的大車的必經之路,在這條路上,大黃一行人充當著交警的角色,發揮著指揮交通收取過路費等各項職能,甚至包攬了各種車輛的維修護理,當然很多車輛之所以要去大黃的維修站維修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他們的車輛剛剛被大黃一行人砸過,於是經常出現司機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把車開到維修站里,結果一看那個正一臉笑顏給他檢測故障的人竟然就是剛剛還輪著砍刀一臉猙獰著砸壞自己大車玻璃的人,大黃糾結著一幫兩勞釋放人員對交通要道的壟斷是大黃最主要的收入,其實這個收入之前就是鋼叔的,無奈鋼叔出獄之後發現這裡所有的過路司機已經只認大黃一個人,認到每天路過的時候見不到大黃的手下都要主動停車休息的地步,認到一旦車輛在路上產生碰撞和摩擦都要先給大黃打電話再給事故科打電話的地步,當然也有先給事故科打電話的,然後事故科再給大黃打電話。出於這種無法撼動的形勢,鋼叔也只好咬著牙割掉了這塊肉。除了這項收入,大黃還包攬著B縣區臨近國道的幾處樓盤的材料供應,出於此階段縣級人民都是剛剛從平房住進樓房的形勢,大黃往樓盤送的鋼材沙子水泥等材料全部都是以次充好,也經常出現經大黃手的地暖設備在業主居住半年後屋子變成溫泉的現象,無奈蚯蚓壓不住地頭蛇,並且大黃所控制的範圍並不牽扯市區的其它各種勢力,又偶爾打著鋼叔的旗號,於是僅僅只用了幾年就迅速發家,達到了換房換車的境界,並且在準備換老婆的時候,大黃的老婆突然暴斃,於是大黃娶了一個比他小二十五歲比他兒子小兩歲的剛成年少女,並且這個少女之前是小黃的女朋友,據社會上傳說這個少女是很剛烈的少女,發誓不嫁二代,於是直接甩了小黃嫁了大黃,由此可見外省幫的混亂。

大黃在完成換房換車換老婆的步驟之後,反而停止了腳步,不像機關的一些上層人士在完成了升官發財死老婆的三大喜事之後繼續準備第二輪的升官發財死老婆,大黃成名之後反而低調了很多,逢年過節必給鋼叔送紅包,並且不斷的告訴鋼叔他準備再賺取些錢就退休的想法,並且大黃的這個想法似乎是真實的,因為在他奠定一定地位之後經常帶著小貝的前女朋友他的現任夫人全國各地四處玩耍,很多生意都交給了小黃和下面的馬仔處理,小黃惹禍的時候大黃正在泰國看人妖,收到消息之後匆匆趕了回來,等到他趕回來的時候,小黃已經進了看守所。

在A市和B縣國道上的偏僻處,有一座於此地環境非常格格不入的建築,名字叫東北一家人,外表是一個飯店,總共有六層樓,大廳是就餐部,樓上是賓館和洗浴。門臉華麗,裡面裝修精緻,基本上在市區里胡亂混著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但也都很少去,甚至連鋼叔也很少去,因為都知道,這個叫東北一家人的飯店洗浴住宿一條龍的建築,就是大黃的根據地,裡面全部是東北人,有釋放人員,也有慕名投奔人員,很多人都吃住在這裡,並且真的是一家人,裡面有幾十個小姐,和這些東北人都是兄弟姐妹,兄剛玩了姐姐,弟就玩了這個姐姐的妹妹,於是姐姐和妹妹成了妯娌,哥哥和弟弟成了一條杠。這種混亂的場景就連從小見慣了各種烏煙瘴氣場面的小黃同志都忍受不了,所以才會跑到鋼叔的酒吧完,典型的兔子不吃窩邊草。

大黃下了飛機就直奔東北一家人,這時他並沒有注意到,在東北一家人的西北角,停著一輛沒有牌照的桑塔納,裡面有人正在打電話。打電話的這個人,是老驢鋼鐵公司的業務員。

於是大黃剛剛走進東北一家人,A市整整一個刑警大隊的人就趕到了。

老驢從省里安排的高層打壓動作在短時間內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打了大黃一個始料未及。等到大黃進了刑警隊的時候,才發現裡面已經擠滿了東北一家人里的人,一家人到哪都是一家人,還是兄弟姐妹,兄弟和姐妹都關在一起。一條杠和妯娌都關在一起。

這時小黃已經被批捕,可見司法程序走的有多麼迅速。

這個事件小黃被定性為主謀,是所有人中的一號人物,而這時老驢一邊已經交出了大刀和大保,堵了小黃的嘴,也堵住了所有司法程序程序的嘴,讓小黃一行人吃了一個乾乾的啞巴虧,其實小黃的人在這次的毆鬥中也損失慘重,重傷了五六人。但是以小黃為首的這些人還是被定性為過錯方,這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醫院的對峙中,小黃糾集了數百人,而大刀一方只有十幾個人。這成為整個案子中的關鍵。

而彭鵬失蹤的這個晚上,正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中的關鍵,因為這個時候,大黃正在刑警隊的辦公室,並且羈押時間很快到期,大黃的一些系統里過硬的關係已經把事情的原委如是告訴了大黃,於是在這個時候,大黃已經開始私下裡動用了很多關係。

大黃能不能從刑警隊脫身是整個案子關鍵中的關鍵的關鍵,因為這個時候大黃已經被定性為帶有黑社會嫌疑的非法組織,與其說這是司法的定性,不如說這是老驢的個人定性,老驢使出了所有關係,企圖以小黃做為突破口達到一舉把大黃拿下的效果,只這一件事就牽扯了很多大黃之前很多案子,老驢的初始目標是想著一步到位,想讓大黃小黃都在監獄裡待到出來之後世界已經末日的日子,想達到天灰灰會不會,讓我忘了我是誰的效果,想達到夜越黑夢違背難追難回味的效果。而就在老驢正和大黃隔空較勁的時候,彭鵬突然消失,彭鵬做為最終當事人並且沒有承擔任何責任的當事人的突然消失,這無疑給了老驢一個強有力的說服自己的理由。

手黑電話響起的時候整個病房的貌似老弱病殘的人員全部安靜下來,大家都看著電話,然後看著手黑接電話,然後看著手黑皺眉頭,然後聽手黑大喊一聲,我草。我馬上過去。

在手黑大喊一聲我草我馬上過的時候,我的內心有過一段崩潰的階段,這一階段我想了很多,但是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想,我草,總是馬上過去,可是這馬上過去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我突然覺得我回憶是非常單調的,從上學,但後來輟學,到部隊,再從部隊回來,我的生活似乎就註定了之後的單調回憶,美好總是短暫的,痛苦總是長存的,大家在一起喝酒總是短暫的,喝完酒之後的各種事情似乎總是長存的。

那天我在醫院,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勞累,其實在發生各種事情的時候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勞累,可是那次,是我前所未有的勞累,我突然很想走到老驢身邊,然後用非常謙遜的態度問他,老驢,我們應該怎麼辦。

手黑接了電話之後就使出全身力氣想要從病床上下來,結果他的力氣很快被均勻,在場的人都圍了上去把手黑推倒在床上,然後手黑再坐起來,再被大家推到在床上。

這次事之後,我突然發現原來年齡不是任何問題,因為手黑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竟然仍舊堅持著講義氣的信念,無論講義氣的對象是什麼人物,什麼歲數,什麼背景,義氣講起來,便是滔滔不絕。

手黑一次又一次吃力的說,我們走。然後一次又一次被推倒在床上。

直到老驢冷冷的看著手黑,問道,他在哪。

手黑邊努力的坐起來邊被大家推倒在病床上,病情看起來也沒有一絲好轉,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在蒼白中有臉蛋又透著紅,不知是憋的還是氣的,最後用苟延殘喘額的力氣喊道,他……又……去……BOX……酒吧了。

然後老驢面無表情的一揮手,說到,我們走。

這個時候我仍舊在回憶我的小時候,並且不能自拔,我不想從回憶中出來,我覺得小時候很好,即便是和小飛一起在廣場挨揍,依舊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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