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綻放還是凋零 第十四章 徹夜的戰鬥

我和大刀小跑著跑過了鬥毆現場,這時已經是凌晨,天氣依舊悶熱,連風都吹的又悶又熱,溫度沒有因為時間的變化而絲毫降低。大刀擦了擦汗,問我,敖傑,你說咱兩個人要是走在路上,突然被一群人圍住,你會害怕么?

我想了想,說,那得看情況,看年齡段,被三十歲以上的人圍住我不害怕,被三十歲以下的人圍住要考慮跑步跑的問題,要是被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圍住,我估計跑都跑不了了,因為腿已經軟了。

大刀哈哈大笑,說,恩,我一開始總是覺得現在的小孩就是淘氣了一點,因為從小太順了,所以什麼也不怕,不像我們小時候,害怕回家挨打,害怕被學校開除,自從小紅來到我們的飯店,我才發現,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是鬧著玩的,上次打五老闆的表弟,小紅叫來的那些人你注意了沒有?

我說,當時很亂,我沒注意,怎麼了?

大刀回憶了一下,陰沉的說,敖傑你知道么,小紅帶來的那些孩子們,他們手裡的刀,都是開了刃的,月光下都泛著光,如果那一刀要是砍在誰的脖子上,那麼整個腦袋都會被砍下來。

一陣熱風吹過,我打了個冷戰,想起小紅那天那張打起架來又興奮又激動的臉,又有一陣熱風吹過,我又打了個冷戰。

大刀說,小紅一開始是誰介紹來的。你對這個人了解么?

我說,是阿強吧,小紅的原名好像叫李宏,因為長的漂亮所以別人才給他起了個小紅的外號,我之前到是在吉光的撞球廳經常見到他,聽說也是很早就輟學了,本來在吉光的撞球廳打雜,後來被阿強帶到了飯店,雖說是在聚隆打工,其實就是賭博廳的馬仔,是吉光的打手。

大刀點點頭,說,我們飯店裡像小紅這樣的孩子不止一個吧。

我說,是啊,還有小呂,小蘭,小黃。

大刀說,媽的,快要湊成彩虹了。然後大刀便不再說話,似乎陷入沉思。

我說,大刀,不管怎麼樣,你的心不要那麼重,你從監獄出來也有兩年了,不要再讓監獄的那種氣氛影響你。現在這個社會,其實就是硬碰硬的社會,聚隆開了也快兩年,雖然生意很好,但是你沒有發現么,來這裡吃飯的有一半都是自己人,都是我們的人,還有一小半是吉光賭博廳的人,剩下的一小部分才是正常的顧客。所以,聚隆飯莊與其說是飯店,不如說是一個據點,就像我們小時候的工廠,你明白么?

大刀說,我明白,我記得小時候上數學課的時候老師說過,一個點是一個點,但是很多點加起來就成了面,你記得么,就成了一面。

我說,我草,你懂的還真多,成為一個面不好么?

大刀說,敖傑,你想過沒有,我們現在做的是小生意,註冊的是小企業,雖然偶爾打一下政策的擦邊球,但是總體來說我們是以盈利為目的的,大家有錢掙,有酒吃,不被人欺負,不用昧著良心,這就已經算是成功了,但是如果這個點成為一個面,你想過會變成什麼么?

我說,我還真沒想過,會變成什麼?

大刀冷冷的說,會變成黑社會。按照吉光現在的套路,以聚隆飯莊為點,加上賭博廳和撞球廳,一旦再和老驢聯合起來,那麼很快聚隆飯莊就會成為黑社會據點。那時就不再是點,而是面。

我說,大刀,就算是那樣不好么?無論吉光和誰聯合起來,你不都是大哥么?無論我們以一種什麼方式存活在這個社會上,你不還是以掙錢為目的么?我給你說過,現在的飯莊只是一個轉折點,只要機會一來,很快我們就要進入一個新的時代,難道你真的滿意現在的生活么?歲數越來越大,還要因為飯店的一點瑣事和人家大打出手。還要每天接觸一些像五老闆的表弟這樣的人渣,你能甘心么?我記得小時候看鄭淵潔在書里說過,一個人,只有混到不用再見人渣的時候,那才算是真正混出來的時候。

大刀說,有道理,鄭淵潔是誰?

我說,就是那個寫舒克貝塔的傢伙。

大刀說,舒克貝塔是誰?

我說,就是那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開飛機的舒克,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貝塔開坦克的貝塔。

大刀哈哈大笑,說到,原來就是那兩隻老鼠兩隻老鼠啊,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對么?

我擦了擦汗,說,對,對。

大刀回歸正題,正色到,不管怎麼樣,我希望兄弟們都能平平安安的,錢可以一直掙,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但是命只有一條。死了就沒了。即便有一天我們也走上了發展組織的道路,也要組一條幹干靜靜的道路。而不像那些其它的道路。

我說,什麼是乾乾淨淨的道路。

大刀說,敖傑,你知道為什麼我到現在也沒紋身么?

我說,你是不是怕疼啊。其實我挺喜歡紋身的,挺喜歡吉光胳膊上的那條魚,看著就有食慾,只是我有工作,不方便而已。

大刀說,我在監獄的時候,曾經有一個滿身紋身的傢伙對我說,其實,紋身是一門藝術。我特別喜歡這句話,身體是自己的,在身體上留下一枚漂亮的記號其實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我說,那你怎麼不紋?

大刀說,因為現在人們已經美醜不分了,你沒看網上那麼多炫耀自己的照片么,一群人,帶著金鏈子,描龍畫鳳,後面是一整床的人民幣,旁邊放著砍刀,放著手槍,你說,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可炫耀的?

我腦子裡頓時浮現了這種畫面,我說,大刀,那都是鄉鎮縣的思想,都是農民伯伯灌莊稼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提也罷。

大刀點點頭說,倘若那就叫黑社會,那就叫組織,那就是社團,那麼我寧願守著聚隆飯莊一輩子當一個小老闆。

我說,大刀,你也別想太多,只要你能放下包袱就好,開開心心的,抓緊準備你的婚禮。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大刀一想起自己的婚禮就輕鬆很多,點了一根煙,說,你大嫂等了我這麼多年,我得抓緊讓他修成正果。

我說,對,所以你最近就什麼也不用管,平平安安的,有什麼事就交給別人來辦。

這句話剛說完,我和大刀的手機同時響了。看手機的時候我順便看了看錶,凌晨一點半。

我說,大刀,我收到一個簡訊,你也是簡訊么?

大刀說,是啊,這個點了不知道是誰。

我說,大刀,無論是誰發的簡訊,你不要管,有什麼事交給別人來辦。

大刀看完簡訊開始打電話,邊打電話邊說,那得看什麼事。

我也開始打電話,邊打電話邊說,無論怎麼樣,你現在比別人貴,明白么?

大刀說,那得看什麼事。

大刀打電話給吉光,我打電話給小飛。

吉光說,我已經在路上了,小紅回飯店取東西,我讓他開摩托車順便接上你們。

小飛說,我已經到聚龍飯莊門口了,大剛和耗子都在我車上。

路上我給老驢打電話,老驢說,我看到簡訊了,我現在正在和客戶談業務,我讓手黑過去。

我說,老驢,最好親自過來,自己人的事,別讓外人弄砸了。

老驢說,不就打架那點事么,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不用什麼事都親自去吧。

我說,老驢,不管什麼事,忙完了最好過來。

大剛和耗子小飛在車上還在打電話,電話一直打到事發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的事好像大家都覺得不會是小事。

在之前的同一時間,我,大刀,吉光,小飛,耗子,大剛,阿強,老驢,同時收到了一條簡訊,簡訊的內容都一樣,BOX酒吧,帶東西,多帶人。照死……我想他發的內容應該是BOX酒吧,帶東西,多帶人。照死了打。或許在發送的過程中發完就出事了。

發送者是彭鵬,這應該就是大家覺得事情嚴重的原因,因為這是彭鵬從小到大第一次召喚,也就是說,這是彭鵬從小到大打的第一場架。

而BOX酒吧是這座城市裡消費水平最高和消費人員最雜的一個娛樂場所,雖然取名是酒吧,但是酒吧規模巨大,燈火輝煌,裡面聚集了黃賭毒各種項目,是這座城市裡最佳也是最危險的場所,就連吉光也很少涉足此地,並且這座酒吧地段處於城市高開區,已經遠遠超出了吉光和大刀等人所在的勢力範圍,更加讓人隱隱擔憂的是,BOX酒吧的老闆,就是這座城市黑道的始作俑者,鋼鋸子。

大刀在車上制定了簡單的作戰計畫,先保證彭鵬的安全,能夠在明天天亮處理的,不要在晚上處理的,能把事情安排到鐵路西處理的,不要再高開區處理。

幾個人下了車,才發現小紅還沒有到,只好赤手空拳,還好吉光已經帶人趕到,小飛公司的人也已經趕到,我看到小飛帶來的人群中竟然還有上次在聚隆剛剛挨揍的那個五老闆的表弟,大刀走上去給他上了根煙,對他不計前嫌天下兄弟是一家的精神表示敬意。吉光身後已經聚集了黑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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