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兒的生活像花兒一樣 第五十九章 少年激斗篇之初中完結(九)

小胖子快被折磨瘋了,扭扭捏捏的蹭到大刀跟前,哭著說,大哥,我能走了么?

大刀這時也是一臉認真的觀察周圍環境,看了看小胖子,厭惡的說,我真想現在就拽著你讓原明看看他都認識些什麼朋友。然後又指著小胖子說,你給我記住,從今往後好好上學,你不是出來玩的主。

小胖子猛點頭,估計內心早就被大刀武力感化了。

大刀一揮手,說,滾吧。

大刀說滾吧的吧字還沒有完全噴出來的時候,小胖子就一溜煙的不見了。

我對這個人英雄做不成就立刻做叛徒的人不可貌相的小胖子徹底整服了,問大刀,這個胖子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把我們賣了之後通風報信去了吧。

大刀繼續觀察情況,順便搖了搖頭,肯定的說,不會的,他已經改了。

原明家所在的這個分區一共有並排四棟樓,原明的住宅屬於最後一棟樓,樓前有一個花壇,並且花壇的後面還有幾個車庫,隱隱約約覺得這是狙擊手得天獨厚的埋伏環境,大刀在觀察周圍的外在環境,小飛則不一樣,走進了樓道,摸摸索索的看著什麼,似乎在預算著從一樓竄到五樓往返需要多長時間之類的數學題,我在一邊干站著,只是負責觀察他們倆怎麼觀察,大約幾分鐘後,戰前準備工作完畢,三個人聚攏在花叢後面。

大刀看著小飛說,你決定吧,現在天已經黑了。干還是不幹。

我也看著小飛說,小飛,再這麼下去這件事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小飛想都沒想,就說了一個字,干。

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冒出了汗,攥著拳頭對小飛說,小飛,你要不要想一想,你覺得我們最近的日子是你想要過的日子么,你想想你最近還能想起西貝的樣子么?

小飛想都沒想,一字一句的說,這個日子是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每天都能夢到西貝,包括昨天晚上,並且我每天都能夢到原明,包括昨天晚上,而且,我每天夢到的都是原明和西貝在一起的樣子,包括昨天晚上,我不想再這麼每天夢到他們倆。包括昨天晚上。

大刀說,無論怎麼樣,只要你決定了,我們就捆在一起干,我和敖傑永遠都頂著你。

小飛笑了笑,沒有說話,後來的事實證明,小飛當時的內心只是同意了大刀這句我和敖傑永遠頂著你這句話,並沒有同意我們就捆在一起干這個意見。

我咬了咬牙,對小飛說,既然這樣,那麼今天晚上就把原明直接打服,讓他再也不敢出現。

小飛說,我從來沒有想把原明打服過,我曾經說過,見到原明一次就打他一次,我就是想告訴原明,順便告訴西貝,我小飛說話是算話的。說見他一次打他一次,就見他一次打他一次,見不到他,我也要想辦法見到他,然後見他一次,打他一次,原明也曾經說過,見到我一次就打我一次,並且他上一次見了我一次,也打了我一次,我就是想,在他見到我一次打我一次的時候,我也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我和大刀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小飛又喃喃的說到,直到這件事只有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而他不能夠完成他那句見我一次打我一次的承諾之後,這件事,就算完。

小飛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片陰影擋著他的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柔情似水的表情。

之後三個人很快就制定了三套作戰計畫,先是蹲守埋伏,蹲守埋伏失敗之後再主動出擊。主動出擊也達不成效果那就實行第三套終極計畫—繼續蹲守埋伏。

這個時候大概是晚上七點半左右,幾場秋雨之後夏天已經只剩下一個尾巴,天很快黑了下來,一些攻擊不到人體表皮的涼風一陣陣的吹來,燈光昏暗,周圍是下班或者買菜回來的居民,陌生的面孔一層一層。

這個時候還不是最好的埋伏時間,三個人蹲在花叢的後面,一臉的落寞,似乎在西貝家蹲守的時候也是這個場景,只是不再鬥地主而已,我突然覺得這一切好像似曾相識,似乎在什麼時候發生過,不是在夢裡,就是在上一個輪迴,似乎有些恍惚,我好像感覺到,在某個時刻,也是在這樣秋風拂面的夜晚,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燈光中,我和一個女孩在熙攘的人群中牽著手散步,從喧囂走到寧靜,並且這件事似乎已經發生過,不是在夢裡,就是在上一個輪迴。我突然就沒有了安全感,有些想念西貝,想念小飛載著西貝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沖西貝做鬼臉的那些日子。

十幾歲的年齡,在這一個晚上,我就這樣突然有了一種成年人才會有的懷舊情結,內心糾結惆悵,恨不得當街抓住一個漂亮姑娘對她說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樣,這是一種郭敬明所有經典語錄都無法描述的感覺。也是所有郭敬明經典語錄都不能治療的疾病,但經典語錄里只有一句話似乎可以全面的概括一下這種情節。

因為青春真的就是一道明媚的憂傷。

後來又過了許多許多年,有一個叫汪峰的歌手橫空出世,他在一首叫做再見青春的歌曲里再次準確的描述了這種情結,在我們從毛毛蟲到花蝴蝶的成長過程中,在我們空白並且無所事事的那段歲月中,在我們無法自抑並且摧殘自己的每次感情中,我們都幻想著自己可以逃離,可以有一個人或者一件事一個舉措讓我們人身安全並且感情安全。直到所有的安全感把內心填滿。

似乎在我們青春年少的那段日子裡,都想要在一個深秋的黎明站在一列不知開往哪裡的火車面前,伴著鐵皮車廂的搖晃,伴著野菊花開的芬芳,在這個滿是碎夢的黎明出發。而後自己對自己說,再見青春,再見美麗的疼痛,再見青春,永恆的迷惘。在離開的過程中,你將看到那些曾經的繁華已經滿目瘡痍,內心有著痛徹心扉的惆悵,直到心裡爆裂出一聲巨響,而後陷入那深不見底的悲傷,在滿是黑暗的絕望中,自己對自己說,再見青春,再見美麗的疼痛,再見青春,永遠的故鄉。(歌詞部分摘自汪峰《再見青春》藉此向偶像致敬。)

大刀雙手趴著花叢,坐在地上,問我,敖傑,這件事完了之後你怎麼辦?

我說,我也不知道,不被原明打死也得被我爸打死,早死晚死都是個死,那還考慮什麼?

大刀又看著小飛,問道,小飛你呢?

小飛說,答案如上。

大刀說,你們真是沒有理想,這件事完了之後我就去包皮那裡當學徒,我聽說吉光應該快去當兵了,包皮正好缺個助手。

我說,大刀,那樣的話你就真的上了烏鴉這條賊船了。包皮那幫人什麼都乾的。裡面有很多都是剛從裡面放出來的。

大刀說,能上去就能下來,只要會游泳。

小飛說,不是吧,有句話不是叫一條道走到黑么,沒有回頭路的時候不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么?

大刀說,路是不能回頭的,但是有分岔路,比如都去一個目的地,有的人只走光明大道,但是光明大道離目的地很遠,但是有的人走羊腸小道,小道很難走,但是能夠很快到達目的地,其實終點是一樣的,但是選擇的路子不一樣,你們明白么?

我和小飛同時搖頭說不明白。

大刀一臉成熟的說,慢慢的你們就懂了。

大刀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一些古惑仔還在外面以搶劫砍人泡馬子為榮,一些好學生還在學校以考試一百分上課積極回答問題下課再積極問問題為榮。大刀沒有進監獄的時候就明白了本應該從監獄出來之後才能明白的問題。只是大刀當時唯一沒有弄明白的就是,所謂的那些分岔路,那些羊腸小道,走起來,是會多麼的艱辛困難。

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傍晚很快變成黑夜,下班買菜回家的人們已經做好了菜吃完了飯再次走出家門鍛煉身體,老太太扶著老頭,男孩子牽著女孩子,剩下不是男女組合的就只有男人或者女人牽著一條狗。整個環境看起來溫馨安逸,一切都是慢悠悠的。

我記得我的某位領導曾經在酒桌上就發表過這種感慨,酒過三巡之後,他迷濛著雙眼不斷的唏噓年華的流逝,他說,其實人這一輩子,到老了才明白,其實什麼官場錢場名利場,結局都是火葬場,一切都是扯淡,讓人活的喘不過起來,白天能夠看看新聞,喝喝茶水,晚上帶著孩子老婆散散步,安安靜靜的過著每一天,這才是美好的人生。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全場鼓掌,包括正在他懷裡敬他酒喝的某公司公關小姐。然後大家同飲下一杯酒。再次酒過三巡之後這個公關小姐在某領導正對她十八摸的時候悄悄把一個信封塞進了他的手裡。

不是每個人都能過這種安逸的生活,白天能夠看看新聞,喝喝茶水,晚上帶著孩子老婆散散步,這是美好生活的前奏,這是張大民的幸福生活,在看看新聞喝喝茶水的時候就有人過來送錢,散完步之後去三妹或者三外甥女那裡過過夜,這才是美好生活的後續。是各種某某貪污犯的幸福生活。

小飛眼睛一刻都沒有從原明家的樓道口處離開過,嘴裡叼著煙,一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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