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花兒的生活像花兒一樣 第三十九章 在沉默中爆發

我記得大刀在爆發之前曾經和我一起坐在工廠的土包上探討過人生的問題,當然在此之前我們剛剛探討完生人的問題,只是那時大刀的思想沒有我那麼臟,其實我也不是很臟。我只是表現的很臟。

我記得從我升級到初三之後我的狀態就一直處於一種自我摧殘,基本上在學校里見到誰都是滿嘴的髒字,尤其是見到女生更是滿嘴的口水加髒字,像一個性饑渴的精神病人。有時大家都會問我,敖傑,你怎麼了。這時我總是邊看著某個班的女生邊流著口水說,草,發可喝一定很他媽的爽。然後大家分別表示不屑,我繼續看著這個女生說,草,喝嗎則怎麼把她生的這麼爽。

那時我在黃色段子和罵人的言辭上甚至讓包皮都甘拜下風。已經達到無論我走在學校的哪裡無論是黎明或者黃昏都靜悄悄的境界。

這種狀態一直到我離開學校才結束,然後我進入另一個極端,在社會上,我無論見到誰都是彬彬有禮,並且滿嘴的典故和道義,達到了穿上襯衫是科學家專家,解開襯衫的第二個扣子亮出紋身的一角就是地痞流氓的境界。以至於後來我的同事在一次偶然的場合遇到我初中的一個同學,當時我甚至都覺得我的同事已經算是我的朋友,並且當時我已經快要顛覆機關裡面沒友情的真理,結果我的這位同事在和我的初中同學結束了晚宴之後,在我的同學只是委婉的講述了一下我初中的作風之後,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再理會過我。不過我還是很感謝的這位同學,他只是委婉的介紹了一下我,他要是放開介紹,我甚至都要懷疑的我同事會不會去報警。

其實我後來想想,初三的那一段時期,具體就是和西貝那一夜之後的那段時期,其實我所呈現的狀態並不是我想要呈現的狀態,而我所表現也並不是我想表現的,我並不是他們所認為的那個人,但是我那時並不知道自己想要成為哪個人。當時我周圍的學生,都以能夠在這所學校里讀書為榮,並且想要這所學校將來以他為榮,其實一個人是榮是恥和你的學校是沒有一點關係的,是個人都知道,在學校里,老師所給予的,是片面並且極端的。是給予你溫暖就必定給予別人寒冷的,而所謂的做人的道理和人性的真正本質,是從你離開學校的那一刻才顯現的。

於是在那段時間,我看著我的這個班級,看著我的這個班級前幾排的每個人,看著他們爭先恐後高舉的手,看著他們孜孜不倦的樣子,看著他們說出每一個漂亮乾淨的文字,看著他們在老師面前露出每一張哇哈哈啊哇哈哈的笑臉,我發自內心的感受到我是一個有問題的少年,於是,在我輾轉了許多個夜晚,在我進行了許多次批評與自我批評之後,在一個雨夜,我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我決定本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思想,破罐子破摔,到底要看看砂鍋和破罐子還能摔到什麼程度。

或者說,那時我是寂寞的,寂寞不一定都是小飛那樣,每天下課都用自己的校服義務擦拭學校的欄杆,眼神永遠沒有是沒有焦點的慘白色,就差抱著大刀說,時光的洪流中,我們總會長大,請你自由的歌唱,飛翔……寂寞有時也會像我一樣,寂寞的像個流氓。

其實大刀當時的狀態也是這樣,畢竟青春期的時間是不會相差太遠的,那些青春期來的晚的人有一部分成為了搖滾歌手,憤青作家,有一部分成為了高端科學家,有一部分成為了階下囚,還有一部分,在大學裡,莫名其妙的自殺了。當然也有一部分是特例,比如吉光和老虎蛋,他們幾乎是沒有青春期的,因為他們的青春期都合理的發春掉了。他們把青春期給了月經初潮。還比如老驢,他似乎也是沒有青春期的,因為他一直在正常的學習,並且對大刀的隊伍堅持跟隨,做到了黑白兩道又黑又白,當然也不排除他把青春給了手的可能。

其實當時大刀相對於我和小飛或者其他人來說,大刀的青春期還是極其穩定的,因為那時開始,大刀就已經有了一個比較合理並且積極向上的目標,這是一種度過青春期最好的方法。有目標,並且目標有可能實現,然後奔著這個目標努力讓它實現。即使這個目標的結果沒有實現,但最起碼你已經實現了擁有這個目標的目標。

大刀對我說,敖傑,我覺得,學校實在是他媽的太討厭了。

我靠在土包上,翹著腿抽煙,沒有說話。

大刀說,敖傑,你覺得你還能熬到畢業么。

我看了看大刀,說,大刀,你不是又想要對我說你不想上學了吧。學校多好啊。每天多好啊。

大刀立馬給了我一個反問句,問道,學校哪裡好。

我說,你看我們的老師……然後我頓了好久,接著說,你看我們的同學,然後我又頓了好久,在我頓了兩次之後,我只好決定讓這個反問句永遠疑問下去。

我說,大刀,我們不光要熬過這一段日子,之後還要上高中,還要上大學,還需要熬很久。

大刀厭惡的啐了一口說,我要是上了大學不就成了某某那個傻比樣子。

大刀說的某某就是我們的班長,大刀就像我從那一夜之後一樣也不知道從哪一夜開始對我們的班長有一種近似於民族的仇恨,仇恨到不能見面,當然,我們的班長也做到了這一點,他從來避免自己和大刀見面。

我說,大刀,最起碼還有我們幾個,還是可以繼續堅持下去的。

大刀說,敖傑,你說的不對,學校對於我們幾個來說就是一個在一起的小平台,有一天我們都不上學了,那麼見面的平台會更大。我們會比現在還好。

我不得不承認大刀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問大刀,我們不上學要去做什麼。

大刀說,我想去包皮的摩托車維修門市上班,當一個學徒,往後自己干一個汽車維修門市。也像烏鴉那樣,每天都有好車開。

雖然大刀想開汽車門市的理想最後也沒有實現,但對於當時的大刀來說,這個想法是非常可行的,因為大刀的老子當時也擁有一輛桑塔納,比小飛的老子轉手的次數還要多。於是當別人的車總是在路上疾馳的時候總能看到大刀老子的車正在路上修理,偶爾看到那輛老爺級桑塔納迴光返照般也在路上的疾馳的時候那一定也是在去修理廠的路上。

那時大刀已經具備了駕駛技能,但是不具備考駕照的年齡,當然大刀具備駕駛技能也是這輛車總是被修理的原因之一,後來大刀在撞到樹上電線杆子上豬圈上的時候索性自己卷著袖子靠著在包皮那裡學到的一點小知識親自維修起來,久病成醫有病亂投醫加上無證行醫,久而久之大刀竟然成了名醫,甚至在包皮的小跑摩托車遇到故障的時候大刀也能夠手到病除。當然修好之後總要把多出來的幾個零件藏好。用大刀的話說,下次還可以用。

然後大刀問我,敖傑,你要是不上學想去做什麼。

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想寫一本書。

大刀說,你怎麼能搶小飛兄弟的飯碗。

我說,小飛是想當作家,而我只是想寫一本書。

大刀說,這樣很好啊。我開一個修車門市,資助你寫一本書,然後你給小飛,讓他當作家。

我說,寫什麼書。

大刀說,就寫一本怎樣維修摩托車汽車。順便給我的修理廠打廣告。

就在我和大刀還在回味各自的理想的時候,就在大家還在靠著尋找原明為吉光報仇的精神支柱度過一天又一天的時候。我的班裡突然召開了一次班務會。

其實我們的班務會是經常召開的,只是以前都是老師這個一把手加上幾個班長委員之類的班子成員在一起召開,當然召開的議題永遠是如何讓那些已經坐在後面的同學再坐到外面或者坐到家裡。而這次之所以讓我們都覺得突然,是因為我們的果老師,竟然召開了一次全班大會,這讓我們都感到很意外。

我們的果老師站在講台上,說,我們今天班會的議題就是,如何給我們的畢業班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我和大刀耗子小飛大剛坐在最後一排,還沒有聽清楚這次的議題是什麼,就看見我們的班長呼的一下站了起來,這個像女孩的男孩在這種打小報告的事情上的勇氣總是像個男人,永遠不計後果。

我看到他是那麼的迫不及待,把我們的果老師嚇了一跳,他的後背因為一個急速向上的力甚至差一點掀翻了他後排的桌子。

我看到他義憤填膺的說,老師,我們班上的有些同學上課總是不遵守紀律,上自習課亂說話。嚴重影響了我們的學習環境。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和大刀等人都沒有什麼異議,因為我們很少上課,基本上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紀律。在這種事上,一個班的同學,每天朝夕相處的同學,總是迅速劃分成我們和你們兩個門派。

然後我們的果老師想都沒想,說,不記名投票,把上課總是說話的人寫到紙上,我倒要看看是誰。

最後一排的我們同時交了白卷,自己給自己打了個零分,也給別人打了個零分。這種事或許太多,這種事也或許和我們沒有關係,是他們的事,所以我們幾乎一致表示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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