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雪域迷狐 第一百零八章 詭異磁力

在和骨頭說話的時候我稍微有些走神,導致邁出的右腳沒有踩穩,施加上全身重量後鞋底打滑,整個人瞬間橫著摔倒在崖道上。崖道一米左右的寬度根本沒給我留下任何掙扎的餘地,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自己飛了出去,墜向無盡的崖底之下。

下落了大約三米的距離,腰間的繩索猛然綳直,我被懸掛在半空,上邊的骨頭也被這股巨大的拉力拽的全身一顫,險些也滑落下來。他的臉色都變得青綠,腳底的釘尖已經完全沒入白冰之內,一手死死扣著旁邊的冰壁一手緊緊拉著繩子:「老……老……老張……」

我也被嚇得全身發顫,四肢放鬆不敢掙扎半點,生怕把上邊的骨頭也一同拽下來。

如此僵直了足足半分多鐘,二人才算緩過這口氣來。骨頭依舊是之前的姿勢,僵在崖道上連脖子都不敢扭動一下:「老張……你咋樣……沒事吧?」我被繩索吊著緊貼在崖壁上做了個深呼吸:「目前沒事……你站穩了,我想辦法爬上去!」他聞聲微微點頭,轉動眼珠往腳底看了一眼:「你最好慢著點,俺手上沒有抓頭,全靠著這雙腳呢……」

我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憋在肺里,緩緩伸出雙手抓住腰間的繩索將身體拉直,緊接著只憑雙臂的力量硬生生往上攀爬。這是最為平穩也是最為費力的攀爬方式,在旁人看起來就像是鏡頭被慢放了一樣。感覺不到有多困難。但是真正攀爬起來卻要耗費極大的體力,就如同形體雜技一樣。那些高難度動作在觀眾眼裡非常唯美,但是對於雜技演員來說卻是要下很大一番功夫。

三米的高度看上去近在眼前,但對於我來說卻遠在天邊。在七千米高海拔的位置一寸一寸發力,讓我的體力飛速下降,剛剛爬上去一米胳膊就開始哆嗦。握住繩索的雙手也在慢慢下滑,之前骨折的中指更是讓我苦不堪言。劇烈的疼痛不斷從指尖傳遍全身,右手幾乎已經使不上力氣。

骨頭看著滿臉通紅的我也是一臉緊張,呼吸面罩里滿是哈氣和汗水:「老張,俺應該站的挺穩,你用腳也沒啥大事,只要能趕緊上來就行。」我咬著牙邊爬邊道:「這崖壁上比玻璃還滑,根本踩不著東西,你再堅持堅持!」

為了在最短的時間爬上去。我強行用受傷的右手抓住繩子,拼盡全力加速往上攀爬,想試著一口氣直接爬回到崖道。但是我遠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這段看似不長的高度,這股勁支撐著我僅僅往上爬了一米就徹底泄了氣,手指上鑽心的疼痛也讓我忍不住叫出了聲音。

聽到我的喊聲骨頭有些擔心,稍稍轉動身體想要低頭查看情況。誰知到就是這麼微微一動,他的雙腳竟然也逐漸往崖道邊緣滑去。在堅冰上留下了一排排白色的印子。他立刻又僵在原地,嚇得雙腿不住哆嗦。顫聲喊道:「老張你再快點啊……俺……俺恐怕要堅持不住了!……」

我聞聲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儘管骨頭停住了身形,但是他的雙腳依然在緩慢下滑,此時雙腳距離崖道邊緣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按照這種下滑速度,最多不超過一分鐘骨頭就會掉下來。然而以我現在的體力卻根本無法在一分鐘之內往上攀爬一米半,回到崖道。繼續這麼僵持下去。我們誰都活不了!

短暫思考了五秒鐘,我在心裡快速做出了決定,輕輕鬆開繩子將雙手放在了腰間的保險扣上。骨頭望著我急聲喊道:「老張你幹啥呢,快爬啊,俺真的挺不住了!」我輕嘆口氣搖了搖頭:「已經來不及了……老骨。我的兄弟!幫我照顧好小葉……還有冷琦……」

骨頭聽後一愣,隨後才明白是怎麼回事,瞪著一雙牛眼怒聲吼道:「你他媽放什麼屁呢!俺只要曉欣姑娘就成,俺爹說了,女人多了,太麻煩……」我咧嘴笑道:「看來骨刀乾爹平日里沒少教你啊,是不是把娶媳婦的話都囑咐好了?曉欣是個好姑娘,值得珍惜。對了,以後禿子如果再說要去『逍遙快活』,你就往死里削他!哈哈哈……」

骨頭已然紅了眼圈,憋得滿臉通紅,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此時他的右腳已經接近崖道邊緣,我摘下臉上的氧氣罩,勉強露出個笑容:「禿子雖然有些弔兒郎當,但你跟著他不會受苦。希望我這一去能再給你們爭取點時間,等水晶地圖的事情結束了,你勸勸他,找個媳婦早點享福吧。」說完我摘下登山手套,擰開了安全扣上的保險環。

眼看我就要按下安全扣脫離繩索,骨頭狂吼一聲:「禿子,得咱倆去削!」說罷雙腿忽然一沉,身體立刻停止下滑,右腳距離崖道邊緣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不等我解開安全扣,他單手握住繩索骨節劈啪爆響,單手迅速發力竟然直接將我帶飛了起來!

這一股衝力帶著我直接飛到了崖道邊緣,我立刻伸出雙手重新握住繩索一個翻身整個人轉著圈滾進了崖道內側,隨後率先將腳底板的釘子踩進冰內,牢牢穩住身形。骨頭還沒有從剛剛的緊急情況中緩解過來,不停大口喘著粗氣,盯著手裡的繩索發獃。

我顧不上說話,迅速將摘下來的氧氣面罩重新扣在臉上,緩緩站起來笑著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骨!我上來了!我沒事了!」骨頭把視線從繩索轉移到我的身上,呆了兩秒鐘後也笑出了聲音:「對……對……你上來了……你沒事了……咱們都沒事了……」

這次在生死線上的徘徊讓二人出了一身冷汗,緊貼在崖壁上傻笑了半天。可能是聽到了骨頭的吼聲,我們正與繼續前進的時候,遠處忽然又傳來耶株的喊叫聲:「張記者——骨頭兄弟——你們不要穿釘子鞋——把釘子都卸了……」我苦笑一聲,心說這有釘子鞋兩人還差點掉下去。卸了釘子就是再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於是也高聲回問道:「你那邊怎麼樣,發現什麼了?」

等待了五分鐘,也沒聽到耶株的回話,我只好招呼著骨頭繼續往前移動。有了剛才的教訓這次二人都格外注意,每走出一步都要用力踩實隨後再轉移身體重心。很快我們也來到了耶株消失的彎道,拐彎之後崖道雖然依舊傾斜。卻開始越變越寬,這也大大增加了前進時的安全程度。

不多時,安全離開崖道後二人來到了山體另一側的位置。這裡與之前的情況差不了多少,抬眼望去冰坡上也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冰塊,後方是九十度垂直的無盡懸崖。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山體略高一些的地方有一塊平地,而耶株就在那片平地中心的位置靜靜站著,見到我們後用力揮了揮手,嘴裡依然喊著:「別穿釘子鞋!把釘子卸了!」

骨頭有些擔心,看了看自己的鞋底的釘子道:「他讓咱倆卸釘子……這是啥意思?會不會有啥危險?」我皺了皺眉:「咱這是專業登山靴。釘鞋一體。想卸釘子,那就只能脫下來光腳走了。不過現在的溫度……」說著我看了看胸前指著零下三十五度的溫度計指針:「光腳可能會更加危險……」

耶株所在的位置距離我們並不遠,大概只有一千米左右。我不再耽誤時間,招呼著骨頭跟上,準備走到近前詳細詢問一番,看看耶株到底遇到了什麼情況。

往前靠近了五百多米,骨頭就發現了異常,望著耶株皺起了眉頭:「他……怎麼不動彈啊?」我也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從剛才到現在,耶株的位置一直沒有變過。他就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著我們過去。又走進了一些,我才猛然發現,並不是耶株不動彈,而是他無法動彈!

耶株保持一個姿勢站在原地,雙腿好像被什麼東西牢牢的固定住了。只有上身能自如活動。他背對我們而站,下身一動不動,上身卻不停轉著腦袋盯著我們看。

從冰坡爬到平地之上,耶株就站在十米開外的地方,我們連忙快步跑過去來到他近前詢問情況。見到我們來了。耶株頓時送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的雙腳剛要說話,就聽旁邊的骨頭大叫一聲:「靠!老張,俺咋動不了了!?」我馬上走過去仔細查看,誰知用力之後險些摔在地上,猛然發現自己的雙腳竟然也不能動了!

耶株看了看我們釘子鞋頓時有些嘆了口氣:「不是讓你們把釘子卸掉么,你們怎麼不聽我的話啊!」骨頭一臉委屈:「老張說了,俺們這是專業登山靴,釘子卸不下來。總不能脫了鞋光腳走啊……」我試著活動了一下,發現並不是自己的身體被控制住了,而是腳上穿的登山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吸住了!

因為登山靴地面上是一層鋼板,鋼板上焊接著許多細小的鋼釘,以便爬山之用,所以耶株的猜測沒錯。在這片空地的冰層下邊應該存在著某種帶有巨大吸力的磁類物質,所以才會將登山靴底的鋼板吸住導致我們無法動彈。當然這對於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我解開鞋帶將雙腳從登山靴里解放出來,隨後從背包中掏出兩雙襪子套上防寒。

骨頭也學著我的樣子將鞋脫掉,把背包里的備用襪子全都一股腦的套在了腳上。但是這幾層薄薄的襪子在零下三十五度的環境里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雙腳剛剛觸底就已經被徹底凍透,我的十個腳趾頭瞬間沒有了知覺。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因為雙腳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覺中被凍傷,等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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