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道之中忽然出現的大下坡讓四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在我摔倒滑下去的同時,耳邊也聽到了光頭和骨頭的慘叫,接著就看見他們三人也跟在後邊狼狽的滑了下來。
在坡道上飛速滑行整個人以屁股為支點轉了五六個圈才穩住身形,我晃晃了有些迷糊的腦袋睜眼看向四周,猛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停下,而是依然在下滑,於是習慣性的反手去身後摸冰鎬想要固定住身體。但是來回抓了幾下卻摸了個空,這才發現原本插在背包上的冰鎬不知道什麼時候脫落,現在早已經無影無蹤。
在這種十分光滑的陡坡之上冰鎬是最有效的減速工具,除此之外其他東西沒有任何效果。反應了兩秒,我猛然想起自己腳下還穿著釘子鞋,便連忙將腳掌用力踩在冰面上,想以此來減小下滑的衝力,雖然不能立刻將身體停住,卻也能減緩一些作用力,緩慢減速。
可能這次的雪山之行險情太多,逐漸消耗著我的好運氣,所以從水晶骷髏那裡開始運氣就走上了下坡路。就在我調整好身體的下落姿勢準備用力減速的時候,就感到身體重重的往下一沉,接著地面的下坡道竟然又變成了上坡道。我就像是雜技輪滑道上的滑板一樣,從『U』字形左邊快速滑下,現在借著這股巨大的作用力又緩衝到了右邊,直直的往上坡衝去。
發現這種情況我心中頓時一悚,因為如果不趕快做出應對之策讓身體停下來,那麼被衝力送到『U』字形通道的右邊後。又會馬上再滑回去。此時骨頭光頭還有冷琦三人應該也在身後不遠的地方,倘若我再次急速滑回去與他們撞在一起,那將會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由於之前下坡的時候速度極快,所以此時雖然是上坡卻也衝力十足,我手腳並用貼在冰面上增大摩擦力,卻絲毫不能起到減速的效果。這段坡道上的冰面異常堅硬。如同岩石一般,腳底板上的釘子踩在上邊發出『吱吱』的響聲卻根本扎不進去,只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子。
眼見減速無果,我只能高聲大喊:「停不下來就分散開!小心一會撞在一起!」前邊立時傳來光頭的聲音:「這他媽……玩過山車還不給配安全帶,可算是操了蛋了!……」我正欲繼續詢問一下其他人的情況,忽然覺的身下一輕,愣了一秒才發現自己已經衝出了冰坡,竟然凌空飛了起來!
原本我以為冰波頂端的地面應該同下來之前一樣恢複水平,萬萬沒想到這是個不知道多深的懸崖。整個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在半空畫了一個巨大的拋物線被甩了出去。以這樣的力道和高度,摔在堅硬的冰面上就算不死也的殘廢!
慌亂中我一邊伸出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想抓住點什麼東西,一邊高聲提醒其他人:「前邊是懸崖!小……」最後一個『心』字還沒出來,我就已經仰面摔在了地上。背上的背包雖然擱的後腰一陣劇痛,卻也抵擋了大部分傷害,有效避免了骨斷筋折的嚴重後果。
揉著後腰剛剛從地上爬起來,骨頭落在了身邊。隨即耳邊就響起了光頭的哀嚎:「老骨,禿爺掉下來了。你……接……住……啊……」骨頭聞聲立即翻身爬起來做了個接人的姿勢,當他抬頭看到黑暗中一大團黑影飛速的墜落的時候頓時搖了搖頭:「媽呀!算了……」隨後將抬起來的雙手又縮了回去。
我站在旁邊望著黑影旁邊那個曼妙的身影也抬起了胳膊,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冷琦落在了我的懷裡,而光頭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在骨頭面前。冷琦雖然沒有多重,但是經過如此之高一段距離的重力加速度。下墜力量也大的出奇。雖然我不偏不斜將她接著,卻還是被這股瞬間衝力壓的摔在了地上。
有我在身下墊背,所以冷琦絲毫沒有受傷,立刻翻身爬起來檢查我的情況:「張瑞,你怎麼樣?」我擺了擺手正要說話。就聽到光頭撕心裂肺的叫聲:「老骨……你他媽……豬一樣的隊友啊……」骨頭坐在一旁揉著自己被摔的肩膀嘴裡振振有詞:「不是俺不接你,實在是沒反應過來,不信……不信你問老張……」
我頓時憋不出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看見……全看見了……哈哈哈……」
因為背包的原因所以除了屁股上有些淤青之外我並沒有受傷,冷琦被我接住自然也完好無損,骨頭只是摔倒了左邊肩膀,並無大礙。光頭相對來說比較倒霉,直接是屁股落地,哎吆哎吆的叫喚了半天也沒能成功站起來。我不禁有些擔心,詢問冷琦能不能給他檢查一下。
冷琦微微點頭,隨後讓他趴在地上伸手檢查。光頭呲牙咧嘴喘著粗氣道:「咱不怕被佔便宜,冷女俠你快看看我是不是抻著腰了?」冷琦沒有理會,在他的尾根骨上輕輕按了一下,光頭頓時嗷嘮一嗓子:「疼疼疼……我這是腰間盤突出了吧?」我蹲在旁邊笑道:「是突出了,都突到尾巴根上了。」
又嘗試著按了幾下其他地方,冷琦起身道:「尾骨可能摔裂了,不過並不嚴重,注意別再受到二次傷害就行。」說著從背包里掏出紅花油遞給我:「雖然起不到什麼明顯的效果,但總比沒有要好,給他擦點吧。」我接在手裡應了一聲,隨後解開光頭的褲子給他在尾骨部分擦了一下。骨頭湊過來看了一眼,望著光頭青一塊紫一塊的屁股憨聲道:「老張,這花花綠綠的,應該就是『五花肉』吧?」
處理完之後光頭還不能馬上站起來行走,我們只好原地休息,同時勘察四周的情況。頭頂坡道的盡頭距離地面大約有十多米的高度,幾人摔下來能是現在這種狀態已經算是走了大運了。光頭托著受傷的屁股側身躺在地上。緩和了半天才嘗試著用一瓣屁股坐了起來,從背包中掏出水杯卻一個沒拿住掉在地上滾落到一旁的黑暗裡,他輕罵一句隨後伸手去拿,我們耳邊就忽然傳來一陣劈啪爆響!
那似乎是某種電擊器的聲音,就在距離幾人不到五米的位置,隨著聲音閃爍出一連串火花。與此同時。光頭的身體也隨著那陣聲音劇烈抖動起來,我心裡一驚,連忙順手抽出旁邊冷琦背上的冰鎬,用鈍面砸在了光頭伸出去的胳膊上隨後用彎面鉤了回來。
隨著胳膊被勾回來,光頭才停止了哆嗦,嘴角微微抽搐眼睛都變成了鬥雞眼。骨頭見狀連忙抬手扇了個耳光,緊張道:「禿子?你咋地了!?還能說話不?」光頭被這一扇之下緩過神來,咽了口唾沫顫聲罵道:「我他媽……清醒的很……你……你扇個雞巴啊……」
骨頭一愣,隨後望著我道:「完了。禿子真傻了,罵人都罵到自己頭上了……」
我又擔心又想笑,連忙拿起冷琦的手電筒照向旁邊的黑暗部分。只見在我們身邊不到半米的地方,竟然被認為布置了一根細線。那根細線是鐵絲和棉線相互纏繞組成,崩的很直,而細線的盡頭竟然立著一個電花式防狼器!光頭剛剛伸手去撿水杯,胳膊正好壓在了細線上觸動了防狼器開關,然後電流沿著鐵絲傳播到他的身上。
冷琦皺了皺眉頭:「這是不久前認為布置下的。附近一定有人!」
話音剛落,遠方就亮起了幾道燈柱。相互交替著照向我們。冷琦立刻將普羅米拎在了手裡,輕輕開了保險,骨頭也把手放在了彎刀刀柄之上,做好了應對一切緊急狀況的準備。因為那些光柱正對著我們,所以我們無法看清光源後邊的情況,只能下意識抬手遮擋眼睛。
隨著燈光慢慢臨近。一些瑣碎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我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張瑞,你沒事吧!」我頓時一愣,剛剛抬起頭就感到有人撲到了懷裡,抬頭一看竟然是小葉!
過來查看情況的有三個人。一個是小葉另外兩個是耶株和格魯。他們見到我們都非常驚訝,耶株愣三四秒才反應過來,格魯更是開心的嘴裡嘰里咕嚕一口氣說了一串英語。我輕輕拍了拍小葉的後背,她臉頰一驚掛上了兩道淚痕,緊緊的抱住我略帶哭腔道:「我還以為你出事……快要嚇死我了……」
安撫了一下小葉,格魯指著身後嘰里咕嚕說個不停,冷琦在旁邊輕聲翻譯:「營地在前邊,格魯讓咱們先回帳篷再說。」幾人點點頭,小葉帶我往前走去。格魯則湊到冷琦旁邊幫她拎包,耶株也從骨頭手裡接過了我的裝備。剩餘光頭躺在地上捶胸頓足:「竟然沒人管禿爺,你們卸磨殺驢……這他媽沒天理啊……」
我聞聲笑了笑,隨後讓耶株和格魯一左一右攙著他走回了營地。
往前走了大約十多米的距離,我們到達了目的地,幾人相繼鑽進了帳篷內。這是格魯他們的大帳篷,雖然沒有我們的組合式帳篷溫暖,卻有很大空間,七八個人進去地方都綽綽有餘。李曉欣和羅蘭正坐在裡邊等待,大衛面無血色的躺在一邊。不知道是誰將組合式帳篷的幾部分連接在一起接通了電瓶,鋪在地上充當電褥子倒也十分暖和。
李曉欣見到我非常開心,坐在『電褥子』上邊嘴裡『小瑞瑞,小瑞瑞』的叫個不停。
卸下裝備我們將自己背包里的那部分組合式帳篷也接通了電源,幾個人圍成一圈耶株大概講述了他們這幾天的經歷。
原來他們並不像我們一樣遇到了河道,而是一直沿著冰道走了近兩天的時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