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以牙還牙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決鬥

張綉山眼看著涼水站了起來,脖子上卻滿是鮮血,一時間大為困惑不解。

「涼水!?你脖子上……?」

涼水也一臉困惑的看著耿直,他此時頭腦已經基本恢複了清醒,拔出插在沙發里的刀,走到耿直旁邊。

這脖子上的血,只不過是裝在袋子里的紅墨水,耿直一刀捅下去,捅破的只是血袋子,目的正是為了瞞天過海、掩人耳目。

「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幫我?」涼水將刀比在耿直的脖子上,「如果你不說清楚,我可不會手軟。」

耿直方才以為自己要命喪張綉山之手,刀崩斷的時候,碎渣子也崩到了自己的脖子,他心臟狂跳不止,方才緩過勁頭來。

「幫你?呵呵呵……」耿直被張綉山壓著,笑起來的時候明顯中氣不足,「其實我更多是想幫自己罷了,幫你們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

張綉山壓的更緊,斷了的手臂卡住耿直的左臉,他的右臉緊貼地面。

「你們把他放開。」金虎厲聲命令張綉山。

金虎左手牢牢的向後反扣著魏子龍的手腕,右手將刀卡在魏子龍的喉嚨上。張綉山一刀刺向耿直的同時,金虎的手也跟著劃拉了一下,在魏子龍脖子上拉出一道淺淺的血口子。

若是剛才涼水不喝止,金虎勢必認定耿直已死,魏子龍的命也將不保。

「這麼說吧,活在末日里誰也不容易,誰都想要多活幾天,明秀這人想法和大家都不同,但是他能給我們帶來安全,所以我們幫襯他。」耿直說著,「不過,他的脾氣反覆無常、敵我不分,我可不願意跟著他陪葬,幫你們,就是幫我們自己。」

張綉山依然壓著耿直。

「你能不能先起來?你連金虎都打不過,如果我們不提前下來收拾你們,幾條命都不夠你們和明秀打的。」耿直覺得被張綉山壓的呼吸困難。

「魏子龍還被他們挾持著呢。」涼水看了張綉山一眼。

「放開我,好歹也是兩條命換了你們三條命吧。」耿直繼續說著。

涼水和張綉山猶豫一番,張綉山方才從耿直身上爬開。

耿直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向金虎示意。

「放開他吧。」

金虎鬆開魏子龍的手腕,魏子龍很不滿的用肘子向後揮了一下,金虎也沒搭理他,只是稍稍後退了一步,魏子龍揮了一個空。

「所以你背叛了你們主子?」張綉山充滿鄙視的說著。

「哈哈哈,主子?那你的主子是誰呢?上面帶隊的男人?」耿直笑著,他看了看金虎,繼續說,「我們和誰都不是主僕關係,我們在一個組織里共同生存,都是為了能夠好好的活著。我們一群人仰仗明秀的力量,明秀同樣仰仗我們的掩護。」

「你們若是擊退了我們,不是同樣有你的功勞么?」涼水問著。

「哎呀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金虎,殺了你前面的人!」耿直撓了撓頭,指了指魏子龍。

張綉山和涼水聽言,瞳孔一下子都擴大了,立刻舉起刀。

魏子龍立刻回頭,但金虎卻一動不動。

「嘿嘿……開個玩笑。我可不是濫殺的人,大家活著都不容易。不過……」耿直笑著,「你們先指望你們的同伴們別被明秀弄死吧。」

……

三層,火光中,明秀正和四個人對峙著,但是他毫無畏懼之色。

「一群螻蟻,膽子還挺大。敢來進攻我?」明秀面無表情的說著。

「螻蟻?你個二刈子又算什麼東西?」周記堂狠狠的罵著,他藉此諷刺明秀的臉龐過於清秀,其實他並不知道明秀已經是三十幾歲快奔四的人了。

「行啊,小夥子,還敢挑釁我??」明秀咬了咬嘴唇,眼神放光,彷彿提高了興緻,「那老子就來陪你玩玩,看你夠不夠爺們?」

明秀話音剛落,右手揮刀就朝周記堂殺去。周記堂左手持刀格擋,不想明秀這一刀力道很大,震的他手臂發麻。鄭介銘找准機會朝明秀砍來,明秀轉身,左手揮刀,將鄭介銘手中的刀格擋開,鄭介銘手握的過緊,反倒剛而不柔,這一下格擋,刀脫了手,旋轉著,從三樓天井落向了一層地面,掉在了SUV的頂棚上。

周記堂找准明秀轉身的空擋,對準明秀橫掃,結果這傢伙異常敏捷,一個前滾翻閃開了這一刀。花奉追過來,正要下刀料理,不想明秀站起來,身體向右向後旋轉,一把勾住周記堂的右臂,將他向後摔倒在地,周記堂這一下被摔得不輕,他只覺得自己的右手手肘咔嚓一聲響,整個手臂向後彎了過去。

明秀倒也不繼續刺殺周記堂,反倒鬆手,站了起來,金玥站在旁邊,來不及參與戰鬥,驚得目瞪口呆。

周記堂站起來,發現自己的右手前臂怎麼也動不了,這才發現自己手肘已經脫臼了。

明秀冷笑著,對周記堂說著,「你的手,怎麼變得這麼軟弱無力了?抓個小雞抓的起來么?」

周記堂此時已經失去了再戰鬥的能力,他的內心被恐懼與絕望所籠罩。他想要自己把手肘接回去,卻又不敢亂動,一動就覺得疼。

「只剩你們兩個了?」明秀囂張的看著花奉和鄭介銘,眼睛再也不去留意周記堂。至於金玥,他一直沒有放在眼裡。

陰影中,明秀集團的一名手下,李軒,以及其他倖存的女人們,也小心的貓出來,在不遠處看著這場戰鬥。

「明秀哥真是……」李軒說著,將「恐怖」兩個字咽回了肚子里。

明秀轉頭,看了看鄭介銘。

「你把他的刀撿起來。」明秀一腳將周記堂左手的優國刀踢給鄭介銘,「優國的刀,哼。」明秀一副鄙視這把刀的樣子,將腳尖在地上蹭了蹭。

鄭介銘用不慣長刀,撿起明秀之前丟在地上的那把砍刀。

「你想要苟且偷生,還是死的有尊嚴呢?」明秀冷冷的看著鄭介銘,隨後補充一句,「我知道你不會回答的,那就我來替你決定吧!」

明秀說完,朝鄭介銘衝過去,他雙手持刀,攻防互換很快,鄭介銘看不出他哪只手要進行攻擊,只能疲於招架。

明秀左手抽刀,朝鄭介銘的右側胸膛刺過來。

「跟你丫兌了!」鄭介銘心知在格鬥技巧、速度和力量上都戰勝不了明秀,索性橫下一條心,捨棄自己,既不躲閃、也不格擋,直接撲向明秀兩臂彎之間,要將刀刺向明秀,換個同歸於盡。

只要自己能夠捨命和明秀糾纏住,花奉就有機會砍殺明秀!

明秀見鄭介銘不顧一切前插,馬上看出了鄭介銘的意圖,只能稍稍後退,右手持刀向上撥,要把鄭介銘手中的刀撥開,鄭介銘左手出拳,猛的朝明秀一拳揮擊過去,這一拳被明秀右臂擋住,明秀左手順勢向鄭介銘脖頸處一掃,這次鄭介銘不得不後退,這一刀擦著衣服,將鄭介銘脖子上帶的銘牌鏈子掃斷,銘牌向右側飛去。

這銘牌上寫的lianxin,還是鄭介銘在長春街小區一戶住戶家裡找到的,他當時看著喜歡,順手就掛上了。

明秀原本想要右手直接刺向鄭介銘的腹部,看見銘牌落地,動作猶豫了一下,花奉在斜後方,找准空擋,一劍朝明秀身體左側砍下來,明秀連忙向旁邊撲開,身體躲過了這一刀,但左手臂依然被砍中,肉被深深的劃開一大道口子。

「大意了……」明秀抬起手,這口子很深,幾乎能夠看見骨頭。他明顯感到自己的左手已經難以使力了。

但明秀依然朝鄭介銘發起了衝刺,鄭介銘有心一命換一命,給花奉創造殺敵機會,並不躲閃,反倒是加強了進攻。

明秀左手持刀不穩,右手持刀向鄭介銘刺過來。鄭介銘卻將身體往前一撞,這一下明秀將刀刺進了鄭介銘的左肩,鄭介銘卻將刀插向了明秀的左肋下側。

花奉見狀,抓緊頂上一步,揮刀就要向明秀砍過來,鄭介銘生怕明秀躲開,刀身一轉,卡住了明秀的肋骨。

明秀此時完全可以將左手的刀插進鄭介銘腹部,但他卻鬆開了手,刀噹啷落地。

花奉這一刀順著明秀的後背剔下來,明秀後背綻開一道巨大的血口子。

他回頭看了看花奉,又看了看鄭介銘。

鄭介銘將手鬆開,自己的刀還留在明秀的肋部,明秀的刀也插在他的肩膀上。

明秀朝旁邊走了兩步,跪在地上,恰好跪在銘牌旁邊,他看了看花奉,花奉也警戒著沒有往前沖,於是明秀彎腰,把銘牌撿了起來。

「哼,不是軍牌,小崽子還學當兵的掛個牌?」明秀掃了一眼銘牌,扔到一邊。他倒是沒顧忌手上的傷口,反倒皺著眉頭問鄭介銘,「你家裡有當兵的?」

「普通的銘牌,不是軍牌。我爹當兵的。」鄭介銘不解,但還是作出了回答。

「哼,參加過十五年前的中優戰爭?」明秀問。

「捐軀沙場。」鄭介銘很乾脆的回答。

明秀突然乾巴巴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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