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小醫院 第三百一十章 選擇性失憶

感覺到自己沒了意識,感覺到人生已經結束,感覺到……已經沒有感覺了。唐刀捅進肚子當中的瞬間,彷彿靈魂被整個拉出了身體,飄向點點星空當中,化作塵埃化作不一樣的存在,好像變成了一雙眼,俯瞰著整片漆黑的大地。

曾幾何時,這片漆黑的大地上,燈火通明,足以和星輝爭耀。

身形漸漸倒下,已經看不到站在身前的另一個自己,眼中滿是繁星。

昏迷的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喪屍剛剛爆發的時候,我們從嘉江學員當中逃出來,坐在房車的頂上面,抬頭看漫天的繁星,為什麼要看天上的星星?這些離我們遙遠不可及的東西,為什麼要去看它們呢?

說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也許是因為它們很亮,亮的有點過分,所以我們的眼神會一直注視著它們,就像注視著向我們走來的喪屍一樣。

……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面,天花板看上去很熟悉,扭頭向兩邊望了望,是濮煒超和胡斐,馬冠群的床位被移到了更加裡面的窗口。不對呀,我是怎麼回來的,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

腦子很混亂,腦袋當中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煙海監獄當中,至於之後發生的事情,有些模糊,想要努力去想的時候,腦袋就開始痛起來。

「啊!」不僅腦袋痛,肚子上也莫名的疼痛起來,而且還是那種撕裂般的疼痛,怎麼回事,怎麼感覺肚子被捅了一刀一樣,昨天晚上從煙海監獄出來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久之後,我喘著氣緩過神來,肚子上的疼痛也緩解不少,至於昨晚上發生了什麼,我不再去想,免得腦袋又疼痛起來,腦袋的疼痛可不是肚子能比的,這種酸爽根本難以忍受。

因為聲音喊得有些響,所以驚醒了濮煒超。

他從床上起來,揉著酸澀的眼睛走到我的床邊,連衣服都沒有穿,看著我的臉問道:「徐樂,你醒啦,沒事了吧?」

我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我怎麼會躺在床上的,我肚子上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這些話並不是問他,而是在問我自己,因為我真的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的肚子上會有撕裂般的疼痛?為什麼我想不起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濮煒超搖頭:「不知道了,你昨天晚上被送回來以後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郭醫生說要不是你被送回來的早,恐怕早就失血過多死了。郭醫生還說你起碼要三天才能醒過來,沒想到今天就醒了。」

我瞪著眼睛,不知所措,想起昨天晚上所能想起的事情,頓時說道:「濮煒超,快,快去吧金晨渙還有郭義揚給叫過來,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肚子上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樣?」

濮煒超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說道:「你別著急啊,先讓我穿個衣服,郭義揚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起來了,我去幫你叫他們。」

沒多久他就出了房間。

我躺在床上,因為肚子上的傷口,我左右都不能動,甚至連翻個身都困難,渾身上下難受至極。又努力想了想昨天晚上從煙海監獄出來後發生的事情,結果又是一陣頭痛,最後只能選擇放棄,等待郭義揚和金晨渙他們的到來。

約莫五六分鐘以後,郭義揚穿著一件白大褂出現在病房裡面,脖子上掛著聽筒。濮煒超跟在他後面進門。

至於金晨渙,似乎沒有出現。

「醒啦。」郭義揚走到床邊說了聲,就給我檢查起來。檢查一番過後,他也就鬆了口氣,說道:「除了你肚子上的刀傷以外沒什麼大礙,修養幾個月就好了。」

我不關心自己的身體,我只關心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會全都不記得?

「金晨渙呢?」我問道,也只有他恐怕才知道昨晚上發生的事情。

「他有事離開醫院了。」

「什麼時候回來?」

「他出去的時候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估計不會太久,也就一兩天左右。」郭義揚說道,「你找他有急事?」

「嗯。」我點頭,「的確有急事,我要問問他昨天晚上從煙海監獄出來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的肚子會被捅?金晨渙有沒有跟你說過?」

郭義揚蹙眉,眼睛轉了兩下,搖頭說道:「沒有,他回來以後就沒跟我說過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醫學院裡面呆了一個晚上後他就帶著昨天帶來的兩人離開了。」

我糾結起來,昨晚上發生什麼事情恐怕只有金晨渙和小離知道,可是他們現在又離開了醫學院,真是操蛋。

郭義揚問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都想不起來了?」

我搖頭說道:「不是都想不起來了,而是有一部分想不起來了,就是從煙海監獄出來後,回煙海市的那段路程,我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情。一旦我努力去想,我的腦袋就會開始劇痛,難以忍受。」

郭義揚皺眉,拿著筆燈晃了晃我的眼睛,然後又按了按我的腦袋,似乎沒什麼結果。

見他在思考,我跟濮煒超也不敢打擾,默不作聲。

良久之後,他才開口:「你這恐怕是選擇性失憶導致的結果。」

「選擇性失憶?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選擇性失憶在心理學上講是一種防禦機制。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遇到了某件事情的強大刺激,或者是某個人的強大刺激,這個刺激會讓人接受不了,那麼,潛意識就會選擇忘掉這件事情,就形成了選擇性失憶。」

「不過雖然表面上不記得,看上去似乎是忘掉了這件事情,可它的陰影還是在的。我想你昨晚上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強大的刺激,所以你的潛意識讓你自己忘掉了這件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我為什麼會頭痛?」我詫異的問道,選擇性失憶,好像也只有這個說法能夠解釋我為什麼會忘掉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昨晚上我到底遇到了什麼強大的刺激,會讓我去選擇忘記呢?

郭義揚一笑,說道:「那是因為你腦袋受到過撞擊,所以在想事情的時候難免會痛,你少想點就不痛了。」

「少想點?」我苦笑一聲,我都已經失憶了,怎麼可能少想點?我現在躺在床上,什麼事情都幹不成,除了腦袋還能用以外其他好像都沒法動了。

郭義揚搖了搖腦袋,說道:「能不能少想點就靠你自己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幾本書來看看,或許可以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

我點頭:「那好吧,謝謝你了。」

選擇性失憶?

沒想到我竟然也會失憶,想當初胡斐的死,鳳高的覆滅都沒有讓我徹底崩潰,昨天晚上我到底受了什麼刺激,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看來真的只有等金晨渙回來,才能弄清楚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半個小時後,郭義揚從醫學院的圖書館裡面拿來了不少的小說,雖然很多都不怎麼感興趣,但還是從床上做起來,硬著頭皮看書,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失憶這種事情,實在是難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恢複過來,以往很多的電影電視劇當中都有失憶的環節,沒想到讓我給遇上了。不過問題不大,只是忘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過段時間自然會想起來。

至於過多久,只能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

兩天後,在郭義揚的治療和濮煒超陳心語他們的照顧下,我已經能夠下床了,只不過只能坐在輪椅上面,不能走路。因為受傷的位置在腹部,傷口幾乎洞穿了前後,傷到了其中支撐身體的肌肉。

所以我如果想要走路的話,起碼還得修養一個月左右。

我自己推著輪椅來到窗前,看著窗外,從昨天晚上開始,想事情的時候腦袋不再像大前天那樣痛,看樣子腦袋上的撞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腿上放著一本《基督山伯爵》,只看了前面一章,我打算今天把它給看完。

剛翻開書本,郭義揚的腳步就從後面傳來,不久就到了我身邊。

在一旁守著我的陳心語看到他過來就走到一旁,隨意拿起一本小說來看。

「還沒想起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嗎?」他問道。

「嗯,沒想起來。」我說道,窗外的風有些大,從關閉的窗口縫隙當中吹進來,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就像是鬼在尖叫。

他也沒有說什麼,我問道:「都已經兩天了,金晨渙他們還是沒有回來嗎?」

「還沒呢,也不清楚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我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出事情。」

「以他的實力,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遇到了上千數量的喪屍包圍他,否則就算再怎麼絕望的地方,我想他都能夠逃出來。」

「是嗎?」郭義揚蹙眉。

「應該吧。」最後,我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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