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只有在城中亂沖亂竄，連娃娃都跟丟了，連小槑都找不到了。
「啊啊……」主意識急的手足無措。
「其實你應該去拚鬥那些強者，而不是這樣亂跑，懂么？」
意識海中，我哭笑不得的勸說著，可主意識真心不懂，忘記了所有戰鬥技巧，甚至失去了曾經的戰鬥本能。
遠處，一陣慘叫聲響起，主意識本能的撲了過去，那是夏美凝正被幾名新人類圍攻。
身形帶著風，一把將女人摟在懷中，同時扛住了數道攻擊，幸好，主意識還能分得清敵我，還認識夏美凝。
可僅僅是扛住罷了，甚至不懂得扭頭擊退那些敵人，只是抱著女人亂跑。
「放開，快放我下來，曹陽你這笨蛋蠢貨！」夏美凝急的大吼，因為當她脫離戰局，那些部下就……主意識愕然扭頭，卻發現戰場瞬間就宛如血海了。
笨蛋，蠢貨，主意識崩潰了，獃獃的望著天空，眼中已隱隱有淚光浮現。
「教……」主意識哀求道，是想讓我教他如何戰鬥？可就算我說了也聽不懂，只是滿臉茫然的對望著。
「笨……」主意識抱頭髮抖，耳畔卻又傳來了慘叫，忙起身奔去。
「不對，是右邊，哎！」我嘆了口氣，他選錯方向了，當終於找到，那裡的戰鬥早已結束，依舊是滿地屍骸。
「笨……」主意識喃喃道，眼中滿是痛苦。
其實，主意識已經很努力了，戰鬥到此刻從未停下過步伐，還救了很多人，救過娃娃兩次，小槑一次，夏美凝一次，可每次都救了等於沒救，做了不如不做。
主意識衝進過兵王的戰場，扛住過南華昀的火炎，驚得那傢伙目瞪口呆，因為此刻身體素質的強大，已經無法想像，可最終……扛了兩下又跑了，眾人齊齊無語。
主意識也衝到過孫克明的面前，還將險些被電幕裹住的柳吉兒拽出了危機，但下一秒，又一次不見了蹤影，這究竟是想做什麼？我不明白，其實連主意識自己都不明白。
因為思維的消散，只剩下少量本能，因為在歐洲，主意識其實已和那外來生物同歸於盡了，現在只是皇武強行挽留下的一些。
行屍走肉？我不知道該不該用這個詞，或許比電影里的喪屍強一些吧，但強的很有限。
「曹陽！」那是自由之翼和陳輝的歡呼聲，當郭盛開啟結界，他們終於進城了，可主意識甚至沒有理睬他們，扭頭就跑了。
「靠，你這白痴往哪跑！」自由之翼怒道。
「白痴……」主意識愕然，奔跑中的身影猛地踉蹌，渾身發抖。
意識海中，我心中有些痛，本能想要摟住他，安慰他，想教他盡量發揮力量，可沒有用，他甚至聽不太懂我的話。
「不……」主意識突然搖頭，他放棄了，他知道自己做不好的。
「給……你！」主意識突然朝我笑了笑，一抹燦爛，又一抹苦澀。
「你願意融合了？」我訝然道，他依舊聽不太懂，皺著眉許久才悶悶點頭，但這樣做的話，他會消失的。
我始終不明白自己的意識分割算怎麼回事，連夏美凝都說不清，只說如果兩段意識彼此融合的話，相對薄弱的一方會被另一方徹底吸收掉。
其實，當我存在於意識海中，我已將主意識看成另一個人了，我們是一體的，但也是獨立的，我們都有彼此的生命，一旦融合就等於吞噬了對方的生命。
可主意識還是這麼做了，在意識海中抱住了我，緊緊的，當那光暈纏繞在兩個身影的周圍，當那虛幻逐漸融合，我似乎感覺到了他思維中的最後一段殘留。
「我幫不了大家，對不起，但你可以……」
「我們都是曹陽，不該獨立存在的，我們誰留下來都一樣……」
「我不想被叫傻瓜，我隱約記得，曹陽不是個傻瓜，他很堅強，一直在守護大家，幫助大家，可我做不到了，所以幫我，代替我……」
光暈逐漸融入，思維停止。
那一刻我感覺到，心中有什麼東西消散了，但又有什麼東西復甦了。
那一刻我感覺到，其實我們早已形成了兩個獨立的靈魂，卻最終只能剩下一個，因為必須守住曹陽之名，那個混亂軍團的團長，那個這一戰的主力希望所在！
當主意識消散時，我的感覺很奇怪，就彷彿有個朋友永遠離開了我，其實兩個都是我，但又不完全是我，那一刻我痴痴抬頭，眼角竟有淚水流下。
「你會記得我么？」腦海中，那是最後一聲輕笑。
「嗯！」我用力點頭，我會永遠記得，那個和我共享曹陽之名的夥伴。
下一刻，我深深吸了口氣，大踏步奔入了戰場，身形早已成風。
轟，一名新人類倒在了腳下，凶狼舔了舔嘴唇。
轟，又一名倒下，鱗王冷笑撇嘴道：「這一戰，看來我們才是主力啊，那些覺醒者在搞什麼？居然那麼多一起上都搞不定區區幾名領袖級。」
嗖，風刮過，落在了他們的身邊，我抬頭問道：「自由之翼和陳輝呢？」
凶狼怔了怔，他甚至沒發現我是如何出現的，只感覺有風吹過，鱗王則瞪圓了眼珠子，他至今記得銅陵一戰後發下的誓言，但……
我看了他一眼，僅一眼，鱗王退了一步，額頭上幾滴冷汗落下，那是一股無法想像的壓迫力，竟讓他不敢和我直視，那誓言瞬間被他又吞了回去。
「在那邊。」錫羽抬手指道，話音未落，風再次吹過，身影已消失不見，錫羽呆住了，曾經的他速度比我快了何止一倍，此刻卻差距彷彿天地。
「這傢伙為何變得這麼強？」所有人都在問，卻所有人都無法回答。
「曹陽！你這白痴剛才往哪跑。」自由之翼一看到我就大呼小叫了起來。
我沒回答，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和陳輝緊緊擁抱，下一刻。
「兩名最強領袖級，你們挑一個？」
「當然是那玩火的，那傢伙揍過我們！」自由之翼咬牙道。
「好，分工合作。」我用力點頭，話音剛落身形就再一次吹遠，陳輝甚至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就找不到我了。
好快，那風馳般的速度感讓我激動的渾身發抖，這就是御風么？再次停步，我已到了郭盛的身邊，他比孫克明距離我更近。
「你這傢伙在做什麼？」郭盛鼻子都氣歪了，戰鬥到現在，他終於找到了我。
「抱歉！」我嘆了口氣，伸手遙指他面前的王浩田，精神衝擊。
「我才剛剛恢複對身體的控制。」我又道，郭盛點頭，王浩田愕然噴了口血。
「我會去搞定一名領袖級，另一名交給自由之翼和陳輝了，其他的精銳級和普通級交給你們。」我拍了拍郭盛的肩膀道，再次離去。
風，從王浩田的身邊吹過，他獃獃的看著，竟絲毫沒有反應，口中，眼中，耳中，鼻腔中，數道鮮紅流下……
王浩田死了，秒殺！因為他本就傷得太重，本就奄奄一息，何況那一刻所爆發的精神衝擊力，根本是他無法想像的強大。
轟，屍體倒在了地上，郭盛目瞪口呆，許久才攥緊了拳頭低喝道：「這一戰，贏定了！」
我沒聽到，已走遠了，直撲向孫克明的方向。
自由之翼和陳輝也撲向了南華昀，他們已是混亂軍團中僅次於我，當之無愧的最強戰力，從我第一眼看到陳輝就知道，他再一次提升了骨騎士的強度，更知道，自由之翼已完全開啟了他的強者之路。
其實這一刻還有個麻煩，高宇生，連蘇欣妍都無法抗住他的話，還有誰可以？
婷婷可以，但這一戰她幾乎沒有發揮出實力，連帶著岩之主都滿臉茫然的蹲在城外不知所措，該怪她太軟弱么？可那些是女孩曾經的夥伴，甚至曾經救過她，幫過她的朋友……
蘇欣妍敗了，第一次，她連開啟拚命三郎的勇氣都沒有，踉蹌退出小巷，眼中滿是駭然。
她甚至都不敢再啟動量子化了，因為那消散後再無法重組的恐懼感，可一個身影卻從身後急速撲來，擋在了她和高宇生之間。
「小妍後退，這傢伙克制你，所以交給我吧！」曹宇峰沉聲道。
「可……」蘇欣妍皺了皺眉，準確來說高宇生不只是克她，而是克制所有近戰能力者，曹宇峰豈不是一樣？
但這句話尚未說完，蘇欣妍的表情就僵住了，她看到了曹宇峰那陡然變化的身軀，那逐漸暗紅的皮膚，那是戰鬥姿態的開啟？更有！
轟，那是曹宇峰轟出的拳頭，高宇生冷笑撲上，企圖抓住那拳頭，只要碰到一點點就能讓其瞬間粉碎成灰，可他尚在五米之外就……
表情僵住，那是身周浮現的一股爆炸力？高宇生尚未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曹宇峰已揮出了第二拳，第三拳，那粗壯且巨大的拳頭在瞬間就爆發了數十道轟擊。
每一道，都彷彿一團力量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