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長說試，袁滿立刻就開始試。
不止是那些特殊世界，只要有祈願的世界他都試著去接觸。
當然不是因為得到聖杯之後整個人飄了，而是有恃無恐——難得有前所長在此坐鎮，不拼一把，儘可能多地撈取經驗，對不起這次福緣啊。
對此，前所長並不介意，合理利用手邊資源而已，沒什麼不對的。
就像袁滿一開始攻略印象空間那樣，帶足裝備，點齊人馬，能平推就平推，非要一個人攻略不叫英雄叫自虐。
因為有大佬撐腰和指點，袁滿的進展還是很快的。
沒過多久，便真的聽到了聲音。
細碎，繁雜，甚至有些刺耳，唯獨沒有虛偽的聲音。
「救救我們。」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就沒有力量呢？」
「該死的帝國！我一定要打倒它，改變這個世界……」
「殺！殺！殺！」
「我們是Night Raid，以暗殺踐行正義！」
……
……
……
「這是一個瀕臨毀滅的世界，大源枯竭，資源匱乏，人類衰敗……」
「所以，才要這麼做啊！不管要付出多少犧牲，消耗掉多少祭品，我也要打開潘多拉魔盒！」
「不對！沒有人希望你這麼做！我，我只要，我的妹妹能夠幸福快樂就好，去他么的願望機！」
……
……
……
「我的兒子，當你出生的那一天，整個洛丹倫的森林都在低語著你的名字，阿爾薩斯……」
「終有一天，我的生命將會抵達終點，而你將會加冕為王。」
「……」
「我必須要保護洛丹倫，保護好我的國家。」
「斯坦索姆……斯坦索姆……斯坦索姆！」
「聖光啊，為什麼你沒有辦法拯救我的子民。誰都好，什麼都好，快來拯救這裡……」
……
……
……
「我出生在一個混亂的無法之地，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渴望家人，渴望朋友。」
「我離開家鄉，出海，當海賊，殺人，掠奪，都是為了能夠獲得家人和朋友。」
「我成功了，我有了自己的海賊團，有了些老朋友，也有了無可取代的家人，我的孩子們。」
「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從我手中奪走他們，不管敵人是世界政府還是什麼東西！不管要付出多麼沉重的代價。」
「兒子，等著我，我這就來救你！」
……
……
……
「誰——」
「——到此為止。再多不僅會增加你的精神負擔，也超出了你目前的能力範圍。」
不知道聆聽了多久，窺視了多少世界，袁滿眼前的「星圖」突然消失一空，他也在同時聽見了前所長的聲音。
「就算是我，尚且不能消除所有的悲劇，何況是你？所以適可而止，過猶不及——獲得的越多，慾望也會隨之變大，如何在慾望中保持本心與理智一直是修行之路上最大的一道難關。我不希望你倒在這一步，否則我今日的行為不是幫你，而是害你。」
「受教了。」
袁滿聞言，立刻調整心態。
他剛才確實有向貪得無厭發展的趨勢，恨不得一次性滿足所有人的願望，卻忘了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做到這一切。
雖然心念一動，傾聽祈禱的能力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何其相似。意志顯化「超越次元」也確實達到了聚念成神的高度，但袁滿本人終究是人不是神。
不是神卻強行以神的標準要求自己，到頭來只會害人害己。
看到袁滿的眼神恢複清明，前所長微微一笑：「知道除了一開始那個回答，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
「哪一點？」
「你聽得進他人的意見。就算一時被衝動蒙蔽雙眼，只要有人提醒你，你就能很快反應過來，承認錯誤，予以改進。」
「大概是因為我父母從小就再說『聽人勸，吃飽飯』。」
「那我就放心了。」
「您又要離開了嗎？」袁滿問。
「是啊。」前所長點點頭，「本來就是忙裡偷閒，閑完了終究是要忙的。你也是一樣，聽到了那麼多願望，總不至於什麼都不做吧。」
「是這樣沒錯，您還有什麼教誨嗎？」
「沒啦，聖杯都交給你的現在，我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了。以後也最多回來看看，你小子發展得怎麼樣——我們有緣再見吧。」
「有緣再見。對了，還有件事，能不能告訴我您的名字。」
「名字啊。我是個穿越者，用過的名字其實挺多的，我最喜歡的名字是沈仲——在型月世界的身份嘛，你不妨猜一猜，就在沈仲二字上，順便再給你個提示，是動畫里有名有姓的角色。」
「沈仲，有名有姓……沈仲，沈老二，沈，shen，慎？難道是——」
再抬頭時，前所長已經失去了影蹤，被黑暗佔據的視野也已恢複正常。
坐在地上的袁滿先站起身來，原地轉了一圈，又閉上眼睛，感覺與靈魂融為一體的事務所核心——黃金聖杯，突然大笑起來。
「我記得他第一次離開是因為妹妹……怪不得會建造這樣一間事務所，穿越到那位身上，本身就意味著一樁悲劇的消除——只要不是那種特別喪病的傢伙，他肯定是做到了，真是了不得的前輩啊。」
「先試探性接觸一下，再決定該怎麼辦，還有要考慮改制了，一次性接觸這麼多世界，我肯定忙不過來。魯孔明，就決定是你了！」
回想起和魯路修的約定，袁滿立刻開啟傳送。
「你們都在那正好，有事跟你們商量。」
……
一天後，袁滿召集事務所骨幹成員在魯路修家裡開會。
「正如我之前發給大家的信息，事務所剛經歷過一波升級，業務拓展迅猛，原本我一人負責，有需要在調集人手的模式現在已經行不通了，現決定將任務分派下去，領到任務的人自由組織團隊——魯路修，你那邊權力交接得怎麼樣了？」
魯路修的態度極為爽快：「具體的事務性工作已經陸續交接出去，我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點頭和蓋章了，所長有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我時間挺多的。」
「確實有個任務要交給你。有這麼個世界，裡面也有個帝國，腐朽程度的話，是布里塔尼亞至少十倍吧，完全沒救的那種，偏偏那個世界有超凡力量，想推翻帝國難度極高。」
「我明白了，這種事確實很適合我。相比創造規則，我更喜歡打破規則。」
「這麼有趣的事情也算我一個。」卡蓮欣然道。
「還有我。」柯內莉亞也開口了。
魯路修一抬手：「不急，我先去做個調查，有需要再跟你們說——所長，我可以全權負責此事吧。」
「當然。只要你不把世界核平了，隨你折騰，具體的資料之後發給你。」
這就意味著完全放手，甚至不需要顧及袁滿儘可能少殺人的心思了。
因為這個名為《斬·赤紅之瞳》的世界真的快沒救了，不下重手，不下狠心不行。
而這種事，袁滿真的做不到，皇帝有皇帝的才能，所長有所長的才能，魯路修屬於前者，袁滿屬於後者。
「第二個。大蛇丸，需要你走一趟，可能還需要叫上托尼。那個世界怎麼說呢，有點像快餓死的病人，怎麼補充養料，怎麼讓它煥發生機，只能靠你們劃時代的頭腦和技術力了。」
「快餓死的世界，這種事還從來沒遇到過。」大蛇丸來了興趣，「嗯……要求和魯路修一樣嘛？不折騰死了，隨我折騰？」
「加一條，別對普通人出手——那個世界的基調還算和平，出問題的是世界或者說星球本身。」
「沒有問題，不過不保證一定成功。」
「儘力即可，科研團隊的人隨你調，有其他需要和我說。」
按說《魔法少女伊莉雅》的世界，從普通人的角度上最需要的是科技的變革，更適合托尼發揮。但考慮到那邊有神秘的概念，還和科技相互衝突，托尼又不好長期離開漫威宇宙，還是大蛇丸最合適。
「第三個，帶土、琳、卡卡西、阿飛。桐人、亞絲娜、愛麗絲。還有托爾，你們八個有時間嗎？」
「哦哦，一下子上八個，大手筆啊，所長。」桐人笑道，「這個世界的難度這麼高嗎？」
「確實很高，不過不是因為這個一下子把你們都叫上。這次的世界牽扯到立場的問題，我需要你們分頭行動，用各自的方式去了解世界，最後給我一個答案。」
「嘿~聽上去很有意思的樣子。」托爾雙手抱胸，「我沒問題，如果是這種事情，父親應該很樂意我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