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崛起 第十二章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與反抗軍的殘黨們達成「合作」協議並不困難,因為他們和殺手聯盟、神武會這些仍處於正常運作狀態的組織不同。

如今的反抗軍,說得好聽點叫殘兵敗將,說得難聽點那就是喪家之犬。

「鐵幕之炎」當天,哥薩克遊騎兵和鐵血聯盟就直接損失了95%以上的正面戰力,其領導層更是幾乎全滅。

隨後的一周,在「茶宴」的幕後策動下,各地的FCPS趁機對這兩個指揮系統陷入癱瘓的組織展開了清剿行動,清剿的目標就是他們隱藏在歐亞大陸各處的秘密據點。

或許有人會奇怪,既然聯邦早就知道這些據點的位置,為什麼此前一直沒去動他們呢?

其實這也是情報戰的常識之一——只在最關鍵的時刻使用情報。

簡單地說:對一個已知的目標,你知道它的存在,但不去動它,就可以監視它,甚至利用它,直到某個不得不對它採取行動的時刻、或者一個對你來說能獲得最大利益的時機,再動手。

而你若是一得到情報就立刻對目標採取行動,那很可能會引發一些問題,最常見的一種情況是——你的組織里也有對方的卧底,你的貿然行動,對對方來說就是「關鍵時刻」,於是,你剛要行動,那個卧底就把情報傳了回去、然後跑路了;接著,你帶領人馬衝過去,撲了個空,或者沒能把對方一網打盡,結果對方剩餘的人就這麼脫離了你的監視,此前你派去的情報員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而且對方經過此事猜到了你那個情報員的身份,將其嚴刑拷問一番,又榨出了不少關於你方的情報,最後還把你的情報員宰了。

因此,在情報戰中,「知道而不動作」是很常見的操作;尤其是組織和組織之間的博弈,最考驗的就是那些深度的、長期的潛伏人員……有些時候,為了保護某幾個重要的卧底,故意在正面戰場上送掉成百上千條性命都是在所不惜的事,這叫「舍小為大」、「虛虛實實」,用眼前的犧牲換取更大的勝利。

當然,這些事……一般不會讓底下的士兵們知道,更不會讓民眾知道,很多時候連資料都不會留下;只有極少數的決策者和當事人,才會知曉這些埋藏於戰爭殘酷外表下的、更深層的黑暗……他們中的大多數,也都選擇了將這些秘密帶進棺材裡。

言歸正傳。

FCPS進行清剿的時機,無疑就是「最佳時機」,當那些反抗組織因正面戰場的全軍覆沒陷入混亂之時,FCPS在一周之內就端掉了所有自己已知的據點,並通過從那些據點裡搜集到的電子數據、紙質資料、以及口頭情報(嚴刑逼供總會有人招的,不過招的人本身未必知道太多)……他們又發現了不少以前尚不知曉的新據點。

就這樣,聯邦順藤摸瓜,砍瓜切菜,除了東亞地區之外,整個歐亞大陸的反抗組織幾乎被趕盡殺絕。

再加上,由於龍井的計謀,「鐵幕之炎」帶給民眾的附加傷害全都甩鍋給了反抗組織,這讓原本還有相當多群眾支持的反抗軍直接變成了過街老鼠;以前反抗軍在陷入困境時,還可以暫時解散人馬,分散隱藏到民間去,可現在……老百姓一聽是反抗軍,舉報你算是客氣的,直接把你打死都有可能。

綜上所述,如今在納爾維克的這些哥薩克遊騎兵和鐵血聯盟殘黨,已可說是這倆組織的最後一點香火,漢娜這個臨時司令,也的確就是他們最後的領袖。

眼下,聯邦的海陸聯合作戰部隊已兵臨城下,他們……自然是來踩滅這最後一點火苗的。

在這種孤立無援、十死無生的境地中,反抗軍哪兒還有什麼選擇?逆十字的人今天用了「合作」這詞兒,已經算是給面子了,若不是為了考慮到雙方的體面,說來「收編」你又能怎樣?

事實上,子臨給車戊辰安排的「B計畫」就是收編,即「萬一漢娜司令沒有答應合作,你們就把她也殺了,然後讓普拉托以鐵血聯盟副司令的名義接手指揮權。」

好在,漢娜稍作考慮後,還是答應了合作,姑且是保留了自己這個司令的性命;當然,她心裡也清楚,由這一刻開始……自己最多算是個傀儡了。

不過常言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刻還是先考慮如何活著、扛過眼前的危機再說,組織的權力歸屬和復興是以後的事。

…………

事情進展的和計畫中一致,在簡短的交流和交接後,逆十字這支五人小隊中的三人——普拉托、卡爾和蘇菲,迅速接手了這個秘密基地的指揮系統。

普拉托用的自然還是「帕維爾·扎伊采夫」這個身份,畢竟……現階段來說,向士兵們公布他的真實身份顯然是不明智的。

卡爾和蘇菲雖是來自聯邦的「降將」,但因為他們只是九獄的副典獄長,並不是聯邦軍或者FCPS這種與反抗軍有正面衝突的軍官,底下的人也沒有太大的抵觸。

再退一步講……就算有人抵觸卡爾,也不會有人抵觸蘇菲。

正所謂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三位一接手,就能看出漢娜這個「臨時」的司令有多業餘了;雖然漢娜一直都位居管理層,但她在此前的戰役中連正面戰場都沒能上,其能力和職位可見一斑……再跟普拉托這種在鐵血聯盟里長期手握實權的副司令一比,無疑是天差地別。

卡爾和蘇菲這兩位科班出身的正規軍官,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要知道,他們在九獄工作上一整年也遇不到幾次需要戰鬥的情況,其餘所有的時間,他們無非就是在做中層管理的工作……從九獄裡那麼多獄卒的工作生活,到犯人引起的突髮狀況……從清潔工儲物櫃里貼的海報、到智能監控的維護人員抽什麼煙……九獄裡的大小事務,他們全都要管;相比規模接近一座城的九獄,這個基地里那點事兒對他們來說很輕鬆了。

尤其卡爾哥,他那個在金屬環境中宛如可以瞬移般的能力,在這地下基地里用起來也是如魚得水,很多工作……他根本不需要讓人傳話或者交給別人去做,他自己就可以「無處不在」、「為所欲為」。

而車戊辰,作為此次負責帶隊的人,在談成了合作之後,除了和逆十字方面進行聯絡之外,暫時還沒被指派要做什麼更具體的任務。

他和與自己看起來同樣很閑的K,在其他三人忙碌的時候,倒還有空坐在休息室里喝喝咖啡。

「說起來……我倆這樣獨處一室,好像還是第一次啊。」沉默中,還是車戊辰先跟K搭了句話。

「是。」K的回答可說是惜字如金。

為了喝咖啡,K這會兒也已經把滑雪面具給摘下來了;他是個皮膚蒼白的白種人,很瘦、相貌普通,完全看不出來這會是擁有「槍鬼」這種綽號的男人。

「你好像不太愛說話?」車戊辰又道。

「習慣了。」K應道。

「這是個好習慣。」車戊辰聳肩,「言多必失嘛。」

「那你為什麼還跟我聊天?」K的話雖少,但卻總能切中要害。

「呵……」車戊辰笑了,「可不就是為了讓你多說多錯、泄露一些我還不知道的風聲出來嗎?」

「有必要嗎?」K又道,「我覺得你應該已經猜到某些事了。」

「你是說……你這次來是為了監視『我們』這件事嗎?」車戊辰繼續試探著。

「我什麼都沒說。」K才不接這茬兒,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拋了這麼一句回去。

「對對,不是你說的,是我猜的。」車戊辰也不勉強對方,接著說道,「此行五人,雖然子臨說是由我領頭,但我猜測……他一定給了你某種我們其他人並不知曉的機密指令、以及可以在某種時刻完全無視我的許可權。

「考慮到我們五個人里有四個曾經為聯邦效過力,答案昭然若揭——這次任務,除了表面上的目的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試探我們的忠誠。

「正好,這是一次與聯邦軍隊正面對抗的行動,子臨一定是讓你負責暗中監視,一旦發現我們四個當中有誰做出了疑似與敵人勾結的舉動,你便可以自行決斷、先斬後奏。」

他用平靜的語氣說完這段話,接著用穩健的手提起紙杯、又喝了口咖啡。

另一邊,聽完這番推論,K的情緒也沒什麼變化,並又一次指出了對方整段話里最明顯的一個盲點:「一個擁有『心之書』的人,有必要搞這些嗎?」

「他做的這種事還少嗎?」車戊辰反問,「他不就是喜歡『玩兒』嗎?」

「嗯……」K沉吟一聲,又思索片刻,「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沒有接到過這種命令。」他頓了頓,「不過……我也是猜測,你應該是接到了;你剛才對我說的那些話,其實就是把自己接到的指令以『懷疑』的形式扣到我的身上,這樣……既在無形中撇清自己的嫌疑,又可以試探一下,除了你以外,子臨是不是還留了其他的保險。」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跟你聊天了。」車戊辰被對方揭穿了意圖,卻還顯得挺高興的樣子。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問……為什麼子臨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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